高鵬斜著眼睛觀看郝鐵表演,一口標準的東京都口音威壓很重,越來越像東洋鬼子了。

他禁不住也動了動手中的戰刀,“逃跑的,死拉死拉的有。”

這隊偽軍嚇得差點跪了下來,那名隊長連連擺手,“太君英明,我們的沒有臨陣脫逃,而是奉命在這一帶巡邏,正要回襄陵面見趙師長。

郝鐵知道偽山西剿共軍總司令蔡雄飛在山西離石被俘後投敵,趙瑞便是他手下第一師師長,都是原東北軍的舊將。

某安事變之後,東北軍發生內訌,少壯派發動兵變,之後被蔣某人分化瓦解,現在已經七零八落,再沒有當年的聲勢了。

趙瑞是東北軍的叛徒,郝鐵心想既然遇上了,自己便幫那位少帥清理一下門戶。

“趙師長留守襄陵,正逢生辰,咱們找到一些酒肉和糧食,回去向師長祝壽。”

原來是搶了百姓的救命糧食,溜回去討好上官,郝鐵好不容易才壓住了心中的怒火,橫了高鵬一眼,讓他剋制。

交談中郝鐵很容易就打聽到,從這裡通往姑射山,要路過一處據點,那裡有偽一師的五百多偽軍駐守。

除了這個叫獻亭的據點,這條大路上再沒有成建制的敵軍。

郝鐵計劃利用汽車多走一些公路,可以節省行軍的時間,一輛卡軍在超載的情況下能裝三十人,搜遍了趙城也只找到了九輛卡車,所以部隊要分兩次才能載完。

聽了這個訊息,高鵬有了興趣,他見郝鐵沒有為難這夥偽軍,便知道他又有了好主意。

“郝老闆,要不要再玩一回?”

“怎麼玩?”

“當然是扮成鬼子,突襲據點,只要衝過去了,一路便暢通無阻。”

高鵬知道這位老闆肯定要搞事情,他的話語中充滿著強烈戰意,跟他配合總是十分愉快。

郝鐵的確要搞事情,楊家坪那裡阻擊一下,鬼子一定會向東南方向殺去,要是不讓他們掉頭回來,雲丘山那麼漂亮的冰洞不是白白浪費了?

等他們追不上婦女支部之後,自己就該發出訊號,讓他們明白自己撲了一個空,目標已經向西邊去了。

可以想像到時鬼子臉上的那副表情,他們一定會向瘋狗一樣向西撲來。

襄陵縣城的趙瑞是個不錯的鞭炮,自己在那裡將其點燃,不愁鬼子不來姑射山。

沒了車,沒有油,鬼子給咱們送,在縣城裡補齊了車輛,張敏峻也就不用再帶著女兵們甩火腿了。

到時可以直接開到離姑射山更近的地方,危險性將會大幅度降低。

哪裡用得著去攻打獻亭據點,那裡可有五百偽軍,戰鬥力雖然不強,自己人數太少,都是寶貴資源,不能跟這幫鳥人拼消耗。

林帥善打巧仗,彭帥善打硬仗,而慄大將打的是神仙仗,郝鐵認為自己要學,還得學林帥的戰法。

“據點就不用闖了,咱們調虎離山,只要瞄準趙瑞這頭大老虎,據點的五百偽軍還不乖乖回來救主?

“幹!”

一聽調虎離山,明顯比自己的計劃更進一步,高鵬牙縫裡透出一句話來。

“賣國者--死。”

去襄陵幹它一票,只要順利透過了獻亭據點,隊伍一直到姑射山都沒敵人阻擊,這個計劃的前一半就算順利完成。

婦女支隊脫離了危險,那就要開始收取利息,鬼子將邪惡的主意打到了華夏女人身上,早就該下地獄了。

……

襄陵城偽一師的北屋裡,不住地傳出喧譁笑語,八仙桌上點著幾支亮堂堂的蠟燭,照得滿屋紅漆傢俱閃爍發光。

壽宴已經結束,大院裡杯盤狼藉,一眾下人正在忙著收拾。

北屋的一群偽軍軍官和有頭有臉的鄉紳還在興高采烈地喝酒,一位頭戴瓜皮的生意人向坐在主位上的趙瑞問道。

“趙師長,照你這麼說,咱們根本就沒有希望啦!”

趙瑞下巴尖削,狀似尖刀,和嘴巴里的兩排慘白的利齒相互映襯,更顯陰險狡詐。

他已經有了些酒意,聞言將酒盅往桌上啪地一放說:“有**希望,我給你打個比方,種莊稼都要揀個好種,可華夏人呢,根本就不行,所以,多死點人也能減輕些負擔嘛。哈……哈……”

一眾鄉紳聽了這話,面面相覷,都覺得這話實在太難聽。

一位老者忍不住問道:“趙師長,那咱們也得被消滅呀!”

趙瑞搖搖手道:“不會的,你老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東洋人需要咱們為他們做事,所以不但不會殺咱們,還會對咱們很好的。”

他一雙吊睛眼翻了翻,“你們想想,東洋太君哪裡懂咱們這邊的風土人情,看看滿洲國,還不是需要咱們的人來管理,只要緊緊抱住東洋太君的大腿,各位跟著我趙瑞,只管吃香的,喝辣的。”

屋裡頓時響起一陣訕笑,一位妖嬈女人叼著菸捲,靠在趙瑞懷裡,撒嬌地小聲說著什麼。

趙瑞一邊樂得大笑,一邊上下其手,見桌上的菜少了,酒也空了,便衝著自己的勤務兵說道。

“再去弄幾桌酒菜來。我要和兄弟們繼續喝下去。”

勤務兵連聲答應著跑出去,不一會兒提著飯盒進來,從中端出熱氣騰騰的幾大盤菜來往桌上擺上。

一陣漢奸們高興的咂嘴縮脖,繼續胡吃海喝起來。

“楊師長會不會來?”

妖豔女人嘴裡輕叫,左手則在趙瑞的胸膛上輕輕划著,開口提醒。

趙瑞翻了翻眼皮,“他當然不會來,屁顛屁顛地跟著主子東去,現在已經渡過沁河了吧。”

“師長,你們當年不是斬雞頭,喝黃酒,燒過生辰八字的好兄弟嘛。”

“屁。”

趙瑞醉眼矇矓,一把抓得女人驚叫一聲,方才說道:“當年在東北軍,咱們要團結才能和那些老將們抗衡,自然能走到一起,現在有了東洋太君,那份交情,早就談了去了。”

“不是聽說沁河大橋已經被土八路給炸了麼?”

趙瑞仰頭喝了一大口,慢聲解釋道:“沁河上又不止那一座橋,聽說長島太君已經知道八路要從哪裡過河,這次八路是插翅難飛,楊誠這個投機派,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