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明連連吸著涼氣,“人老了,不中用了,都快爬不起來了。”

兩人將老頭扶住,拉過一張凳子坐下,惠子連忙檢視李建明的情況。

“老人家,你的,動一動腿給我瞧瞧。”

李建明一動右腿,立即疼得皺起了眉頭,再也不敢亂動。

“手呢,動一動。”

惠子的聲音不再輕鬆,有些沉重。

郝鐵臉色沉了下來,望風的隊員報告說鬼子行動隊闖了進來,正好小林醫生剛為高鵬做完手術,他便和惠子來到前院。

所有的隊員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惠子和小林醫生有什麼異常舉動,說不得將這裡的人全部處理掉。

首長的行蹤絕對不能暴露,郝鐵要試一試惠子,所以獨自帶著她前來。

如果她有報告的心思,看著有這麼多行動隊成員,一定會將情況說出來。

腰間雙槍壓滿了子彈,只要惠子開口,郝鐵就要大開殺戒。

這叫糾錯,不能一錯再錯,要將失誤控制到最低限度。

看著她十分關心李建明的傷勢,郝鐵暗中收了殺氣,轉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行動隊員,也不說話,直接一記飛腿踢了過去。

那名隊員不曾防備,被一腳踢退了好幾步,另一名身材高大的隊員是這裡的組長,見郝鐵直接動手,心中冒火,嘴裡也不客氣。

“郝隊長,咱們可是奉了宮本太君的命令前來搜查,你這樣,是不把太君放在眼裡嗎?”

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其它行動隊員都看著郝鐵,臉色不善。

是啊,自己是行動隊的人,又不是他夜襲隊的人,現在有了尚方寶劍,還怕他個鳥來。

“郝鐵君,大爺的膝蓋有些問題,需要打針,咱們這裡沒有藥,你看是不是去仁愛醫院。”

惠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沖淡了房裡幾分火藥味。

郝鐵聞言來到李建明身邊,看他的膝蓋有些青紫,想必是軟組織損傷。

“郝會長,沒關係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別人,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惠子正在幫他處理手上的傷口,郝鐵點了點頭,這位東洋護士沒有出賣自己的打算,怕自己暴露,都沒有去後面拿藥箱,就這樣簡單的為李建明包紮。

“沒事了,沒事了。”

副官出來打圓場,“郝隊長,咱們的人可都沒碰這位大爺,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對啊,他自己摔倒的,關咱們什麼事?”

幾位隊員見組長敢於頂撞郝鐵,膽子也大了起來,此時紛紛出聲。

“現在沒事了,咱們應該繼續搜查。”

那名組長剛要邁步,郝鐵腳步一移,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前面他們已經搜過,沒有任何發現,現在準備去搜後院。

後院不但有首長,還有剛做完手術的高鵬,喝茶的蘇波,剛鬆了一口氣的大勇、張柱和幾位民兵,哪裡能讓他們去呢。

“來,來,來。看看你會不會凌波微步,從我身前轉過去。”

“郝隊長,你……”

組長見郝鐵擋路,將眼光看向副官,這位行動隊的臨時隊長,只要他發出命令,自己就敢將郝鐵推開。

天大地大,皇軍最大,有皇軍在這裡給自己撐腰,怕什麼呢?沒準宮本太君會認為自己忠於職守,升自己的職呢。

這位郝隊長要是敢用腳踢自己,一定要他好看,自己只需要伸手一抄,接住他的腳踝,然後往前一送,他一定會摔一個後仰大叉。

小組長在心中美美的想著,卻見副官捂住了肚子。

“唉喲,郝鐵君,肚子疼,我的,先去仁愛醫院看看。”

說罷他彎了一下腰,雙手捧著肚子出了門。

傻子才和郝隊長作對,他既然在這裡,那麼目標一定沒在這裡,這是用屁股都能想出來的道理。

還搜查過屁啊!

這些傻瓜不知道歷害,自己還能不知道嗎?郝隊長殺起人來可是不眨眼的,就連東洋浪人也被他當街槍殺。

作為第五偵緝處的副官,他知道現在處長有多麼看重郝鐵這支夜襲隊,因為皇軍實在是抽不出多餘的兵力。

各地的情報已經顯示,八路軍120師最近將會有大動作,第358、第359旅,獨1旅和教導團等部隊正在頻繁調動。

八路的電臺最近十分活躍,黑田旅團長擔心120師會對同蒲鐵路和晉西北主要公路展開大規模的破擊,並且拔除鐵路公路沿線上的各處據點。

第3混成旅團已經密令各部隊收縮兵力,重點防守幾個關鍵的縣城。

雖然在寧化鎮吃了大虧,但現在皇軍顧不上這些,現階段必須要重點保障鐵路和公路的安全,應付120師可能發動的攻勢。

機動中隊已經調回了嵐縣,這裡的工作基本上交給了山口熊一和第五偵緝處。

宮本已經定下了方針,這次失利主要是因為軍統搞破壞所致,如今的重點是偵破和消滅軍統在晉西北的各個聯絡站,沒有了軍統,那些目不識丁的民兵能成什麼大事?

已經有密探將民兵們的情況彙報回來,無非就是開慶祝大會、展示戰利品什麼的,等到皇軍騰出手來,調集大軍,一次就能將其蕩平。

副官知道處長大人十分看重郝鐵上報的夜襲計劃,只要夜襲隊能拖住民兵,皇軍就可以專心對付軍統,這個時侯,誰會去得罪郝鐵呢?

副官見到郝鐵和惠子聯袂走出來,就已經確定了這裡沒有任何問題,想著自己剛才誇下海口要搜查,只好藉著肚子疼遁走,行動隊這些人就不用管了。

打擾到郝隊長談情說愛已經是罪過,要是再不知好歹,副官又一次想起那名倒黴的浪人。

幾名機靈點的隊員連忙扶著副官出門而去,那位小組長心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郝鐵已經扶住他的肩膀,笑道。

“來,去那間房,咱們好生談談。”

他本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來,沒準郝隊長要給自己一些財物,請自己高抬貴手呢。

搜查是不能搜查下去了,皇軍那位副官擺明了不想摻合進來,自己也不傻,得點好處也就行了。

可是那個人到底跑哪裡去了呢?

他腦中剛轉過這樣的念頭,頭上巨痛向著自己襲來,嘴裡大叫一聲,什麼念頭都消失了。

“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