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要看這位手槍隊長如何選擇,道理自己已經給他說過了,兵法上最簡單的出其不意,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山是一個好去處,那便不是好的地方了,吉野大隊被自己阻在了沁河東岸,他們一看地圖,一通電報,只怕就會在沁源縣那裡張開大網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同志們,咱們是民主會議,暢所欲言,不能搞一言堂。”

舒惠遠看了看人數,覺得支援自己的人肯定會佔多數,到時舉手表決,就能挫敗郝鐵這種錯誤思想。

張敏峻見到數道眼光都向著自己而來,急忙摸出香菸,遞給於洋一枝,又慢條思理開始找火,一個個口袋的找,看來需要一點時間。

自己一個人表態沒有用呢,先看看風向再說。

“我覺得郝老闆意見可行。”

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定睛一看,卻是支隊的政委蕭茗。

她將頭從地圖上抬了起來,“聲東擊西,我覺得這個建議很不錯,咱們在趙城鬧上一場,這是西南方向,鬼子會更加認為咱們休息完畢會盡快渡過沁河去往老爺山,所以他們以為咱們犯了大錯,耽擱了寶貴的行軍時間,沒準還會狂笑,認為咱們不懂兵法。”

這位年青的女政委說到這裡,鵝蛋臉上現出一絲激動,聲音更加明快,“鬼子將會從東面進行佈防,而咱們在趙城休整完畢之後快速向西南行軍,然後再轉向西北,鬼子們弄不好還以為咱們用的紅軍時代那招,以小股部隊裝成大軍引誘他們主力,更加著力的防守東線,這樣咱們去往姑射山便沒有太大的危險。”

“啪,啪。”

郝鐵禁不住鼓起掌來,雖然只有他一個人鼓掌,顯得有些寂寞,但是卻很響亮。

“蕭政委真將才矣,這就是我的大致計劃,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鬼子始終認為咱們要渡過沁河,然後將防守的重點放在這條河上。”

聽了郝鐵的讚美,蕭茗有些不好意思,“郝老闆,我哪裡會打仗,是你已經畫出了圖,我只是猜到了而已。”

屋裡頓時響起了‘嗡嗡’之聲,沒有人想到蕭政委會旗貼鮮明支援郝鐵,跟舒隊長的意見正好相見,這兩人可是情同姐妹啊!

這下有些人不知道該支援誰了。

凌紅遲疑了一下,輕輕只說了一句話,“我支援舒隊長。”

她沒有說出具體理由,便閉上了嘴。

楊君來自抗大分校,平日裡也學習了主席的游擊戰術,她看向郝鐵,“主席當年四渡赤水,走了不少回頭路,將追擊的中央軍肥的拖瘦,瘦的拖病,使紅軍完成了戰略轉移,成功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你這個計劃有點像當年的四渡赤水。”

“楊隊長過獎了,主席那是羚羊掛角,指點江山,我這個不過是故弄玄虛,差得太遠了,萬萬不敢當啊。”

楊君對著郝鐵嫣然一笑,“雖然我不懂軍事,但這幾天的行軍,我見張隊長也是使用這樣的戰術,總要出乎敵人所料,從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鑽出去,而不是去往大家都知道的地方。”

“說的不錯。”蕭茗來了興趣,又接上了話頭,“這樣更能讓鬼子們上當,在趙城既補充了給養,又能再一次迷惑敵人。”

她是二分割槽張副司令的未婚妻,在部隊中威信很高,現在表態支援郝鐵,張敏峻忍不住把菸頭滅掉了。

付寶也說話了,“現在趙城只有碉堡那裡有一隊偽軍駐持,只需要一小隊人馬對付他們,部隊就能在城裡補充給養,這些偽軍毫無準備,不堪一擊,隊伍有了給養,脫離險境也就很容易了。

“張隊長,你的意見呢?”

舒惠遠完全沒料到局面會是這樣,她依舊不太相信郝鐵,覺得他不懂行軍打仗,更願意相信張敏峻的意見。

張敏峻抬起頭,臉上是一副深思後的表情。

“去趙城,連夜就去,由我和郝鐵分別帶隊。”

“我也去。”

藍小雅終於出聲,挑釁的眼神看了看舒惠遠,“張隊長留在這裡整理部隊,加強山上的防守工事,天一亮,鬼子估計就到了,咱們現在要抓緊後半夜的時間,不能在這裡開會開會,把時間都開完了。”

幾位婦女幹部同時白了藍小雅一眼,雖然現在是國共和作時期,但想著前些年他們對紅軍的層層圍剿,心中並不是很舒服。

“張隊長,你留下,我帶人跟郝老闆一起行動。”

蕭茗知道舒惠遠不放心雲中山支隊,便自告奮勇加入。

張敏峻笑了,他見形局反轉,心情也輕鬆了不少,“郝老闆,你真不要我去?”

“要,當然要,兩條腿走路,不但穩當,而是速度更快。”

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跟這位郝老闆總是能心有靈犀,對這次的任務,手槍隊長從來沒有這麼強的信心。

有了蕭茗和張敏峻的支援,贊成郝鐵的計劃的成為了多數,舒惠遠也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見。

“好,就這樣,馬上行動。”

郝鐵看了看天色,迅速結束了這次會議,大家分頭開始行動。

皇軍向太嶽邊區進軍,趙城的據點裡只留下少數偽軍把守碉堡,這隊人以周扒皮和柳麻子為首,白天黑夜都縮在碉堡中不敢亂動。

特別是周扒皮,被呂子惠驚嚇了一回,更是成了驚弓之鳥。

郝鐵從手槍隊,民兵裡各抽出一部分有戰鬥經驗的人,集中到一塊,一共挑選了二十五人,成立了一個戰鬥小組,去摸碉堡。

張敏峻則以手槍隊為基礎,同樣成立了一個戰鬥小組,任務是進城對付偵緝科。

趁著天黑,人人背步槍,帶上地雷,快速向趙城出發了。

楊家坪以杜政為首,帶著隊伍繼續搶修工事。

“郝老闆,帶大刀做什麼?”

蕭茗跟郝鐵走在一處,她是一位直率之人,不懂就問,一點也不認生,雖然認識沒多久,對郝鐵卻是熱情的很。

“蕭政委,咱們有兩個任務,一個是看能不能摸進據點抓住周扒皮,另一個是破壞公路上的電線。”

“嘿,你總是藏著掖著的,剛才可沒說要進碉堡抓漢奸,是不是怕舒隊長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