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刑部大獄之中。

冠軍侯蕭銳親自來探視高句麗大對盧淵蓋蘇文,說是探視,其實就是審問。

二人是見過一面的,所以淵蓋蘇文認得蕭銳,只是很意外,他沒想到會是冠軍侯前來提審。

蕭銳笑著走進牢房,拿著一份單據遞給了淵蓋蘇文,“看看吧大對盧,沒想到你這個宰相還挺值錢。”

值錢?

淵蓋蘇文不太理解,宰相怎麼跟值錢扯上關係了?但當他低頭看向單據之時,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片刻之後,所有的表情全都化為了憤怒:“這是勒索,這是勒索!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來訪使團的?大唐如此行事,就不怕招來公憤嗎?”

單據上寫了什麼?讓這位權臣宰相如此憤怒?

具體內容如下:高句麗割遼東、安市、建安三座城池給大唐,另賠償白銀……

這是一份割地賠款的文書,可以說是恥辱條約,蕭銳拿來給淵蓋蘇文看,什麼意思呢?

這位大對盧哪裡還不明白?大唐的人把自己這群出使的,當成肉票了,朝著高句麗勒索疆域、財物呢,倘若不給就要撕票。

“你們……你們……”指著蕭銳半天,卻找不出什麼詞彙罵人,淵蓋蘇文無力的坐回了地上,頹喪地說道:“那件事不是我們做的。”

喲?不是你們?

演技不錯呀,不知道內情的人,九成九都要被你騙過去了,裝什麼可憐?

蕭銳不客氣的踢了一腳,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呸!看來不真正打到你臉上,你是不知道疼。你以為派去的全是死士,我們沒有證據就拿你沒辦法?”

“可笑至極!你這套用來對付朝廷裡面的腐儒還行。但我大唐可不是人人都跟你講規矩的,至少,在本侯這裡,你沒有資格!”

“若你安安分分呆在鴻臚寺,老老實實的來訪出使,本侯可以當沒看見你,也懶得理會你跟朝廷的扯皮,呵呵,可你偏偏自己找死!”

“現在我才知道,其他國家出使求和親,大概是真的想聯姻大唐。但你高句麗絕對不是,你們一開始就奔著我蕭銳來的,所謂和親只不過是幌子。”

無論蕭銳此時說什麼,淵蓋蘇文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他篤定自己派去的都是死士,沒有證據的話,大唐不敢亂來。

蕭銳看著對方這副死相,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跟這貨廢話了,走出了監牢,朗聲喊道:“來人,此人嘴硬,給本汗往死裡揍!”

啊?

什麼?

淵蓋蘇文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拿捏一番,怎麼就會招來毒打?

等等……不對呀,我是高句麗大對盧,此次來訪的特使,你們敢傷害我?那等同於兩國開戰呀。

“蕭銳,你敢?你要挑起兩國戰爭嗎?”淵蓋蘇文色厲內荏的喊道。

蕭銳哈哈大笑:“從你派死士進攻我蕭家莊那一刻開始,兩國就已經開戰了。”

你……你代表的了大唐?淵蓋蘇文嘲諷道。

蕭銳不屑道:“你說的不錯,本侯代表不了大唐。那換個說法,從那一刻開始,你高句麗就已經跟我蕭銳開戰了。”

“行啊,你喜歡這樣的方式更好,我也更喜歡。”

“身為大唐的冠軍侯,做事總有顧忌和掣肘。不過現在好了,你跟我個人宣戰,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了,傾盡一切報復,沒人敢說三道四了吧?”

跟著蕭銳來的李君羨嘲諷道:“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敢挑釁侯爺?你挑釁大唐,大唐朝廷有文武百官和鴻臚寺,說不定會跟你講理。但我家侯爺個人這裡,百無禁忌,恭喜你,選了一個此生最壞的決定。”

噗……

淵蓋蘇文想吐血,他感覺蕭銳不是在嚇唬他,李君羨說的也有道理,那麼……話又說回來了,我能不能重選?

不用他念頭百轉,監牢裡蜂擁而來的獄卒也不給機會了,一股腦將這不大的監牢給擠滿了,這可是侯爺下令要揍的人,我們所有獄卒都來給侯爺當打手,不過分吧?

噼裡啪啦的拳打腳踢,剛開始淵蓋蘇文是驚恐、是慘叫,可很快就沒有生息。

李君羨提醒道:“各位兄弟,別把人打死了,留活口,侯爺還要問話呢。”

大家散開,淵蓋蘇文奄奄一息,進氣多出氣少了。

蕭銳一看,嚇了一跳,這貨不是武將世家出身嗎?怎麼這麼脆弱?連忙取出一顆保命丹餵了下去,同時拍打著對方的臉頰呼喚,喂,別死呀,還沒聊完呢。

噗……

神特麼的武將世家!

武將世家出身就扛揍了嗎?你這什麼邏輯?別說是武將世家出身了,就算你是石猴子孫悟空的出身,這麼多人圍著拳打腳踢,雨點一樣的捱揍,怕是也得被拍散架吧?

吃過丹藥,經過蕭銳的救治,淵蓋蘇文回過氣來,恨聲說道:“蕭銳,你到底要做什麼?”

蕭銳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李君羨,自己也有些迷茫,“對於,我到底要做什麼來著?哦哦……看我這記性,今天主要就是跟你聊聊天,順便讓你看看那張清單,分量夠不夠,省得你埋怨我把你賣的價錢低了。”

“你說,這張單子,你那國主榮留王高建文會同意嗎?萬一他不拿城池來贖你,那本侯可是要撕票的。”

淵蓋蘇文啐了一口血水罵道:“呸!你做夢!別再這裡虛張聲勢了,其實你不敢殺我,大唐想也不敢攻打高句麗,當年隋帝楊廣,三次勞師遠征都敗了,你們能行?”

“大唐才立國多久?國庫存比得上當初的前隋嗎?”

嗯???

好傢伙,這是不服呀!挨頓打還這麼嘴硬?

“五哥,這貨是不是看不起我?他好像在故意激怒我,想讓我再揍?”蕭銳咂舌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要求,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

李君羨勸道:“侯爺,不行吧,總不能真的打死了,還要拿他去換贖金呢。值不少錢呢。”

噗……

淵蓋蘇文想死,我堂堂高句麗大對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時此刻,在你們嘴裡怎麼跟那菜市場的貨物一樣?當我是什麼?撈錢的工具嗎?

對頭!肉票肉票,可不就是賺錢的工具嘛!

面對李君羨的好意規勸,蕭銳卻雲淡風輕的擺手道:“不妨事,我先給他服下保命丹,再讓人準備吊命參湯,還有止血金瘡藥,然後再讓兄弟們動手。”

“這樣一來,即便是被打散架,也能吊命不死。我再給他醫治一下,等他傷勢轉好,讓人接著打!”

“雖然不能殺了他,但這麼一次次的,多讓他受點皮肉之苦,想來嘴巴就沒那麼硬了吧?”

啥?打殘我?然後給我治好,接著再打殘?再治好、再打殘……

噗……蕭銳,你不是人!

淵蓋蘇文成功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