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运交汇前夕

时间倒退两日，地点是大诸皇朝北部边境烟城的县长宅邸。

大诸是龙旦人建立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他们肤色白至浅黄、眼褐色、粗黑直发。

传说在龙丹人最初愚昧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时还是地精欺辱的对象，是一头五爪青龙慈悲为怀庇护一方。看着人们勤劳的耕作、织布、制陶、驯兽，在龙丹人有了保护自己的本领之后青龙就这么离开了。

后来人们穿着青色的衣服在旭阳节纪念开国的青龙，而最初聆听青龙之意的人以大诸为名引领着龙旦人发展。

狐族亚人苏庭筠把打着的油纸伞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因为怀里抱着白天没能完成的厚厚一叠纸质资料——而这些资料虽然有一份备用件但一张宣纸就至少要五十文钱。

在县衙干了两年她才攒下一锭纹银，除去吃穿用度（主要是胭脂水粉胭脂水粉）和母亲强行拉着自己交的香火钱，就只余下三百文而已。

对她来说今天晚上得点灯奋战搞定手里的文件，然后明天就能借着公务之便去克托雷亚那边的大城市玩玩了！

因为烟城距离边境不远，也有一些狄冬商人过境贸易，女孩子很难不心生向往。

本来他的母亲就只是县长娶得小妾，而苏庭筠并没有遗传父亲的基因反而长得像是柯恩王国那边的白莱人导致完全不受待见。

“唉～”少女叹气。“虽说小女子确实不讨厌，不过……也希望轻松一些啊。”她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准备笔墨纸砚。

再加上十六岁那年才完全抑制的灵能，之前可惹了不少祸，自己这份工作又苦又累，找个好人家嫁过去才是正经事。

最好是又帅，又温柔，又有钱的那种——怎么可能……站两样就称得上公子了。

苏庭筠的同事没中有人能替她完成这些工作，县衙里面除了自己的父亲，就一人识字，拿过去不仅不会帮忙，反而会被训斥吧。

长夜漫漫，唯笔作伴。完成了白天记下的繁多要求后，整理进袋。可爱的狐耳动了动，打了一声哈欠苏庭筠吹掉了油灯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诶？糟了，通宵可对皮肤不好。”少女放下笔连忙去照镜子检查自己的脸蛋。

平时这个时间也该起床了，昨夜闷热也不得不去洗漱一番再梳妆打扮——还得快点，不然赶不上吃早饭，这可是富人家才有的待遇。

洗脸清醒一下，然后换了一套衣衫，还得注意遮住眼袋，打算是确定看不出熬夜的痕迹后去吃早饭。急忙涂了涂粉，还是没能盖住留下了浅浅的黑眼圈。果不其然，进膳厅门时苏庭筠看见了父亲微微的皱眉。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给了个赶紧坐下吃饭的眼神。端粥过来的丫鬟也下去了，桌子上有一盒桂花酥和两碗莲子粥。这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毕竟不是烟城本地的吃食。

“尊父大人早安。”少女请安后入席，虽然大夫人和自己的母亲都不在令人感觉有些奇怪，父亲并没有说话，只是人齐了以后动了筷子。

家规虽然没有要求食不言寝不语，但也只能默默吃饭。一如既往的尴尬气氛，不过这毕竟不像酒楼里面的推杯换盏借局说事，也不是同龄人之间的闲暇详谈，更不是平民百姓能聊的家长里短。他即是父亲，又是上级。

“文件交接你是第一次做，绝不能有什么差错。有什么事情就找那位姓李的护卫，不要一个人瞎逛。明白了吗？”他的语气平淡，末了却也带着寻常父亲的担忧，不像他。以往他只会展示自己的威严，用教训的语气指出苏庭筠办错的事情要怎么做。

“是，女儿一定牢记于心。”少女回想了一番。李恩，确实有听过他的事情。能确认的是他的皮肤白皙原因，父亲是半个白莱人。别的，除了幼年丧母以及身手不错的传言就应该都是假的。

“时候不早了，马车快来了，赶紧收拾东西。”

“啊，是。”少女连忙应声起身，小跑着去收拾东西，在周围没人的时候贴地飞行加一段加速，这种方式利用灵能还是很安全的，不过平时她也不会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地上有些许泥水。

房间里面有母亲十五岁生日送给自己但是没怎么带过的克托雷亚那边买的小挎包。文件袋必须放进去，除此之外还能放下两样。

铜镜、胭脂水粉、备用衣裙、一沓自己记事的麻料纸，还有余下的三百文零钱也要占不少位置。

略微思考后她觉得自己的银两应该够用了，于是只带了胭脂水粉和铜镜。

收拾好了东西，狐族亚人的耳朵微动，车夫的吆喝声也传来，是时候该走了。

虽然这段路步行最多不过两个时辰，但是毕竟是两国之间的小小交流，还是双马的马车——这是士才能做的，没想到自己有机会坐。

……

苏庭筠在车上坐着那叫一个百无聊赖，车夫是个闷油瓶，她稍微掀起窗帘看外看去。此时年轻护卫骑着马，并未和苏庭筠的马车并排而行。“那个，李恩先生？小女子叫您李大哥可以吗？”

“叫我李恩就行，小姐。”他并没有加上姓氏，这或许意味着他是家仆？父亲特别提到的这位叫李恩的护卫除了年轻以外和其他护卫差不多一板一眼。

“这种叫法略显生份了吧，毕竟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此行还要仰仗您的保护。”苏庭筠对这个和自己经历有那么一丝相像的青年保有好奇。

“严重了，小姐年幼时的破坏力在下可是亲自感受过的。”这还真是让少女脸上微红，不过苏庭筠对李恩并没有印象。

“您还记得那时的事情啊……小女子受宠若惊。依您的经验，此行我们需要小心或注意哪些危险？小女子好有个心理准备，以免到时乱了阵脚。算了，称谓问题是小——您之前去过克托雷亚吗？”

“没去过。”李恩摇了摇头。“不止一次，小姐。您保护好自己，别让您的力量失控就行。”

“放心吧，今非昔比，唯独控制自己灵能方面我还有些自信。”小时候母亲带着苏庭筠求来一个香囊，自此以后就能抑制住灵能了，再后来苏庭筠已经可以将这种危险的可以引发空间裂缝的力量收控自如，香囊本身甚至可以起到增幅的作用。这也让原本不那么信神的苏庭筠对大诸那位古老的神祇多了一份虔诚。

高等编年251年大诸王朝第一任皇帝尚因病去世，但信息的提前扩散和龙旦人的自发性哀悼使这位侍奉青龙之人死亡的瞬间追封为神。

据说尚这位律法与朝阳之神制定的法律是人类最初的法律，其他国家的明文规定有许多都是参考了大诸的法规书籍。

少女放下车窗帘子，闲来无聊看着文件，文件的交接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是批复和回执则需要一两日的等待，要是某些条例上有其中一方不满的话还需要进行商讨——但这次应该不会太多的这种问题。

总算是来到了克托雷亚的捷加德堡，掀开帘子能看见不少壮实的狄冬人在排队。尤其是有一位背着白布包裹的长型兵器的半巨人，腰间还挎着一把猎刀。狄冬人本来就身材高大，半巨人又拔高了一节，足足有十尺了吧。

于有预约的外国来使守城的士兵是不需要检查马车的内部的，于是一下子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