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城前遊

少女跟著謝爾蓋吃了幾樣當地小吃，有可可味奶糖、加入醃製鯡魚和黃瓜的薄煎餅、魚子醬土豆泥、蘑菇餡的酥皮派。可惜書籍大多都是狄冬方言寫的，雖然其中夾雜了一些通用語但基本看不懂。“呼，今天真有趣。”

她抱著剛買的狄冬白帽商眷套裝看了看天色，尚未黃昏。這地方說實話真不大，那些勉強溫飽和不太能吃飽的人住的地方也不會逛，明面上就幾條街而已。“對了，謝爾蓋先生。最近這座城市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嗎？”

“最近的話，這種邊境可沒什麼有趣的事情。反倒是有個匪幫作亂雖然沒波及到這裡，要我說別有什麼大事情就好。”半巨人搖了搖頭。

“這樣啊，您去森林打獵，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魔獸吧？”蘇庭筠想不到為什麼森林裡面要放那麼大捕獸夾的理由。

“太厲害的魔獸早都被清剿過了。我之所以會受傷，完全是我老了，眼力不濟，一腳踩了陷阱罷了。”其實謝爾蓋大早晨起來就沒事做了，他留給養女的酒館現在有個好男人操勞。但半巨人的精力過於充沛，哪怕是五十歲還是閒不住，這次來城裡主要還是為了買酒。

“您不是城裡人吧。”蘇庭筠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好奇心驅使隨口一說。

“我住在捷加德堡外三里的卡塔村。昨天天送走了最後一批新水兵，當時為了慶祝徹底退役喝的櫃子裡一瓶酒也沒有了。”謝爾蓋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原本放在房間角落裡面盔甲架上掛的鐵旮沓和靠在一邊的大傢伙事估計這輩子是用不上了。結果，本該在架子靜靜躺著的獵刀，打獵的時候都用不上了。

“只可惜這裡似乎沒有什麼適合贈與家父的紀念品，也只好作罷了。總之謝謝您謝爾蓋先生。我準備回旅店了。這是說好的報酬。”少女給謝爾蓋遞過去三羅比。“李恩先生還有什麼想看的嗎？”

沉默寡言的護衛搖了搖頭。

“嗯，那麼我們先回去休息了。謝謝您的嚮導，謝爾蓋先生。期待與您再次相見。如果這兩天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可以去旅店和我們分享哦。”報出地址後少女和李恩返回旅店去了。

謝爾蓋什麼也沒說只是接過了三羅比，現在這個時間今夜就只能住在捷加德堡，不過最便宜的旅店也要兩羅比。“你們的旅店還有位置嗎？”

蘇庭筠眼神詢問李恩，她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說太貴。

“那個招待用的旅店直接入住的價格是一天四枚賈布，以入境前的常規人員進行的報備。”李恩可不會害羞。

“唔，抱歉。謝爾蓋先生，就是如此。”少女歉意的笑了笑。

“是我唐突了。”謝爾蓋想了一下確實應該是如此，也只能自己找一家了。

之後李恩跟在蘇庭筠後面，兩人回到旅店這個時間大部分住客都已經吃完了晚餐，不過高階旅店的好處之一就是晚上也可以單獨要求用餐。

相比而下，半巨人今晚就顯得非常悽慘了。

除了不太想去的便宜旅店，他也不是沒有其他選擇，比如無人的小巷。或者去衛兵的哨所附近，但有各自的風險。

雖然城市守衛可不會讓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睡在崗哨附近，還得分神盯著。不過在附近找個地方一靠也可以湊合湊合睡——但是城市守衛中的腐敗者可不少，說不定醒來腰包就被掏空了。

半巨人把幾枚錢幣塞在靴子的夾層裡面躺了下去，好在現在不冷，不然就算是半巨人也扛不住克託雷亞的夜晚。他閉上眼止不住的想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

每次謝爾蓋來捷加德堡回去的時候都會陷入被問東問西的情況，無論是小孩子要聽的水兵英雄和海盜接舷戰的故事還是新傭兵的請教甚至還有同事的介紹物件。但是那怎麼可能，半巨人的身份很難被女性接受——或許吧。

今早謝爾蓋出門這趟可是帶上了兩把武器和平時完全不一樣，見到的鄰居就連招呼也沒打，估計是以為他心情不好吧——平時鄰里社交也不多，以前經營酒館時和其他狄冬漢子的手法也差不多，都是喧譁、怒吼、把醉漢丟出門。

過來的一路上見到的行商也都沒有來搭話，反倒是迎面走來的一個傭兵曾引起了謝爾蓋的注意——他的腰間別著兩把白萊人發明的燧發槍，聽說現在有一些出名的海盜就用這個殺了不少外國的水兵軍官。一般而言，這種武器傭兵工行也無法提供擔保。至少，在克託雷亞很難有火槍的合法持有許可證。

“退役一等兵，半巨人羅曼諾夫？”這傭兵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了謝爾蓋的身份——他自己的這點名氣也就二十五年前才有，還僅限於水兵之間。

“啊哈，已經是老黃曆了。而且很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當時他扭了扭脖子，用自認為和善的表情看著對方，現在想想應該會嚇哭小孩子。

並且那時候半巨人的手向著獵刀靠攏，隨時可以抽出。另一隻手也把長槍握緊，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你這是壞習慣，最好改掉。我叫圖基，以前是佐探。”這個傢伙還是個諜報人員，看起來還算年輕，估計是身份暴露了吧。

“抱歉，我只是經歷的有點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什麼。”謝爾蓋手稍微鬆了鬆。“最近是又要爆發戰爭了嗎？”

“你不用對我說抱歉，要對你自己負責。因為要是殺你，在進入射程的時候我就動手了。而我的槍別在腰間能看見的地方自然是為了彰顯武力，你要是想套話問情報就該讓自己表現得無害。”前佐探攤了攤手。

“哈哈，回頭請你喝酒。”半巨人試圖打了個哈哈，把這件事揭過去。

“現在的邊境關係確實緊張，不過不是和大諸王朝，巴洛尼拉那邊有一夥匪幫行動異常。”這裡他指的是北鬢派，更靠近苔原地區的狄冬人南下形成的黑幫。這群人之前的定義還是黑幫，但現在稱呼升級了，估計是幹了什麼實質性的大案。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xx了。”謝爾蓋只能感慨這個該罵的世道，除此之外，還能感慨什麼。難道感慨一定是皇帝身邊的大臣矇蔽了皇帝才導致了這個樣子嗎？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清楚也能猜到一些。“匪幫說不定現在都活不下去了，以後的事情誰清楚呢。”

“或許吧。”前佐探向遠處走去，大概是不想再聊了吧。謝爾蓋也不多做言語，當時選擇繼續向著城裡走去。

兩個危險人物各自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不知道圖基是不是真名字，但顯然他退役前確實監視過——或者至少看過詳細描述了謝爾蓋的檔案。佐探如果對退役的自己人都這麼戒備的話，那境外的情報網又有多麼龐大？

上午九點這個時間，出城趕路的早出去了，當然沒有晚上那種排成大長隊的進城隊伍也是好事。走到不太遠的地方時守城計程車兵望了過來顯然是注意到了逐漸走近的謝爾蓋揹著的武器，不過有證明就沒有什麼麻煩，出示之後簡單交代為何進城之後就放行了。

不同人觀察的內容也不一樣，相比於蘇庭筠觀察的是排隊的人。謝爾蓋看的則是和先前的差不多的衛兵裝束裝備，守城士兵基本上都是半身盔甲，武器以矛槍為主，不過也有個小隊長級別的是劍盾。而城內的巡查士兵也恰好碰到了一隊，還是熟悉的鍊甲衫加長刀。

但唯一的區別是，那個隊長級的帶著輕弩——狄冬人善用弓箭但不具備用合理的價格來製造弩的工匠水準。弩箭的補給和裝填都不如弓箭便利，尤其是他們這種需要追人的，哪裡有時間上弦？

後來也望到了探頭出來看的狐人少女。那時他完全想不到兩人會有交集，看了看積蓄，最後還是選擇買一瓶安加蒸餾酒想著晚上來兩口。

來錢快的也就只能打無人區的野獸或者去賭拳場打錢，半巨人選擇了去野外狩獵。

結果這一趟外出狩獵踩到了一個被落葉覆蓋的捕熊夾，雖然半巨人中海巨人血脈提供的角質保護層很厚但還是受了傷，並且被這個大夾子死死咬住。“又得再花一筆錢處理傷勢啊，倒黴啊。”

憑藉蠻力，半巨人扳開了夾子，但也只能先返回城內處理傷口，最終再次遇到了來自大諸的兩位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