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簪城。

“這幾位就是仙師弟子,端的是儀表不凡!假以時日機緣到了,定是跟清源妙道真君、三壇海會大神那般的準聖大羅。”

伯邑考走至葉光紀等人跟前,見五人生的儀態不俗,根骨也是非凡無比,於是不吝誇獎道。

“玄尊言笑了。”

廣成子捋著美髯,含笑不露齒。

“玄尊以為清瞳如何?”

葉清瞳在人群中舉著雙手,想要被注意。

葉光紀面色劇變,也不知自己這個妹妹抽的哪門子歪風邪氣,竟是在這種關要場合惹人注目。

正當葉光紀打算把自家妹子拉出去跟攪了談興的廣成子師尊和中天北極紫微大帝致歉時。

廣成子卻是打算先行開口呵斥:“本座與玄尊清談,有你這小輩插嘴的份……”

“仙師,到底是年輕小輩,氣盛些許不足為怪,不過一二點評罷了,耽擱不了你我清談。”

看著臉色嚇得慘白的葉清瞳,伯邑考及時擺了擺手,示意廣成子大可不必如此小題大做。

“看在玄尊面上,今日暫且作罷,他日再犯,休怪道人我翻臉無情。”

對於葉清瞳出言唐突長輩這事,原本打算殺雞儆猴的廣成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伯邑考,他突然想起師尊要自己仔細盯著這位已然上了封神榜的中天北極紫微大帝,而且還特意叮囑自己若非必要不得怠慢,一想到這,廣成子也只能姑且賣這位中天北極紫微大帝一點小小的面子。

“姑娘,不知可是要小神評議什麼呢?”

伯邑考信步趨於葉清瞳跟前,含笑問道。

“我……我只是想問問自己天資如何?”

葉清瞳回答的有些唯唯諾諾。

“聖皇伏羲曾經起卦,言說潛龍勿用,陽在下也,後又有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與我而言,妄自斷言一人未來太過武斷,所以我在這裡預祝如你一般的人族驕子四字,未來可期。”

洪荒已是不是當初的洪荒了,如今的伯邑考也就只有在此時此刻上些不算違心的真心話語。

“多謝帝君賜言,清瞳日後定當謹記於心。”

葉清瞳拱手行禮,感謝道。

“敢問帝君,小道如何?”

見葉清瞳都能得中天北極紫微大帝一句評語,明顯沒看清形勢的張道玄就有些躍躍欲試。

“這孽障又是從何而來?還不把他叉出去!”

廣成子面露不虞,他本就有言在先,而今竟還有人在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捋他虎鬚,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打臉了。

“師尊有所不知,這張道玄並非闡教門人。”

很快,就有闡教弟子就把張道玄給賣了。

而張道玄見廣成子面露不虞之色也是知道自己惹得巨佬不喜了,當即面如土色,小腿不自覺的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師尊,這位張道友是弟子請來觀瞻演武的朋友。”

“是啊,師尊,都是崑崙道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您這要是叉出去,吾等日後怕是沒法在這洪荒立足啊!”

“張道友唐突之舉,實屬無心,還望師尊大人大量饒他這個。”

考慮到留著張道玄這枚棋子還有點用,不想那麼早惹來那位忘秋的注視致使自己再度出現在明處任由忘秋生殺予奪的葉光紀三人也只能在此刻死保張道玄。

“讓玄尊見笑了,貧道平日可不是這般不講情面。”

面對交友不慎的三位弟子,廣成子雖然心情不太美麗,但考慮到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他就是大羅神仙也得注意影響。

沒錯,廣成子又忍了。

“無妨,左右也不差這一個。”

對於時刻能拿封神榜給自己上綱上線的闡教仙人,伯邑考雖然有點想笑,但到底還是繃住了。

“還望帝君評議!”

見高高在上的中天北極紫微大帝朝自己走來,張道玄面露狂喜之色。

“不知小道友師承何處?”

對於眼前這位天靈根的“尋常”天驕,還在斟酌要不要給張道玄來一句未來可期的伯邑考語氣平和。

“貧道乃是崑崙山紫虛洞門人。”

帶著幾分忐忑語氣,張道玄報上了自己的師門傳承。

“原來是紫炁師叔門下高足,如此想來你與我還是同輩。”

廣成子面露芥蒂之色。

“哦?”

由於紫炁元君行事過於低調,饒是如今掌管鬥殿的伯邑考也是聞所未聞。

“家師的朋友,偶爾會來玉虛宮做客,跟如今西牛賀洲的那位鎮元子是同路人。”

“這位紫炁師叔輩分奇高,所以但凡收個弟子輩分都不下於我”

廣成子有些後悔沒把張道玄叉出去了,這麼個金丹未到的么雞玩意跟自己同輩簡直是掉自己的逼格。

“原是如此,看來【小】字當不得了,不知這位張道友想讓我如何評議啊?”

見是個有靠山的靠山王,伯邑考也不敢託大,只是問道。

“帝君隨意即可。”

還是頭一次聽說紫炁老道有著這麼高的輩分,張道玄心底雖是震驚但還是在大佬面前謹言慎行。

“我年少交友四方,遊歷四方山河甚是得意,出西岐救吾父時,偶遇無名孤居荒野,我問無名何以孤居,無名只說廟小容不得法身廣大,國小容不得神魂意氣,這天地尚且合適。”

“那時我年少無知,只是發笑問他,若真是神,無廟焉有歸所,無國奉養焉有信眾,如此界遊,幾若無根浮萍,何其可笑。”

“他說,神者,神明而壽,不死而神。山水之中有神靈又豈需凡俗拜祭,讓我莫將玄門作市井,少用心機奉神明。”

“如今我雖封神位,卻離那位前輩的境界相距遠矣,而其道理更是歷久彌香,越是琢磨越是回味非常,如今最後一句贈你,也算是勉勵張道友道途常青。”

看了一眼神色越發恭謹的張道玄還有面露心虛之色的葉光紀三人,伯邑考對於跟這位“張道友”的浮萍交情,自己此番提點也算是規矩之內的仁至義盡。

“玄尊說的極是,此言也是與爾等言說,莫要不當回事,修道論玄自是惟務修行。”

雖然心底對伯邑考的言論升起了大不喜,感覺伯邑考這廝對於昔日封神一事有大意見,但考慮到師尊交代過自己,廣成子忍下一口惡氣,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跟自己的諸多弟子、記名弟子、不記名弟子說起惟務修行混淆視聽。

隨著闡教一群人的表面和睦,遠處打算吃瓜的忘羽衣和白曉月卻等的有些著急。

“奶奶滴,瓜子磕了兩麻袋,嘴都磕乾巴了,他們到底還打不打了?”

忘羽衣踢了踢邊上的瓜子小尖堆,徹底不耐煩了。

“腮幫子腫了,師姐我們回去吧,這真是太磨嘰了。”

白曉月捂著微微腫起的腮幫子,有些蹲不住了。

“白師弟,走吧。”

曇華想到自己養的紫香曇要開花了,覺得兩位師妹對於這崑崙演武的險惡也算又大致瞭解的她覺得是時候回去了。

“誒?!不等等張師兄了麼?”

白秋染指了指被闡教弟子簇擁的張道玄,不由問道。

“你覺得那像是要我們等的樣子麼?”

曇華反問道。

“額……也對,有這閒工夫等張師兄,我們還不如逛鬼市呢。”

白秋染氣勢一弱,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一樣問了個傻問題。

“對啊,我們還有鬼市沒有逛,師姐,我們一起去找仙簪吧!”

白曉月當即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