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中箭、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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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映拿起公案上的一把剪刀,舉起來對著沈奇道:“這是屋主家的剪刀,也是在屋主胸口被發現的。這說明兇手並不是特意上門行的兇。
兇手行兇只是臨時起意。而屋內被翻得亂七八糟,一應值錢的物什都不知去向。
之後,衙差就於花樓中將你擒拿歸案。你身上的血衣都還在。
你給花樓老鴇和姑娘的首飾、銀子之類,上面也有血漬、還有屋主人的標記。
你還不知道吧?你殺完人後匆忙離開,有更夫看見了你!”
沈奇聽完,垂下了腦袋,乖乖地在認罪供狀上簽字畫了押。
下一個女人犯被帶上來。
狄映直接就道:“你不守婦道、與人私通,並勾連姦夫謀害親夫,你親夫的屍骨本官已親自勘驗過。
屍骨上的痕跡表明:殺害其人的,至少有兩名兇手。
一人捂其嘴、一人灌其毒。
捂其嘴的人:身高比其矮出一個半頭去。在背後捂住其嘴時,用力過度以至其脊骨受傷。
而你的身高,正與本官的推斷吻合。
再者:你與姦夫暗中來往有半年,有人證能證明。
見見人證和你的姦夫吧,看你還如何狡辯。”
隨後,衙差們將人一一帶上。
鐵證如山,該女子與其姦夫,認罪伏法。
而對下一樁家暴案的處理,狄映是直接就宣了判詞。
“林道,你與你母親,常年受到你父親的毆打和虐待。你也曾報官,然,無果。
後趁你父醉睡之時,你與你母親聯手擊殺了他。
本官判你二人無罪。帶著你母親,回家去吧。”
這話,讓所有人、包括堂外聽審的百姓們,都震驚了。
狄映掃了眼周圍,起身肅然道:“一個家,是由每個單獨存活著的人共同撐起來的。
而每個人,也是社稷中的一份子。並不完全歸屬於他人所有。所以,在本官這兒,這不僅僅是家事。
你們也別總把妻子、孩子、或者是夫君等,歸結為個人財產物什一般。要學會互相尊重、包容和體諒,你們的家,才不會垮塌。
像這等肆意虐待、暴打妻兒的,就是拆家惹禍之流。妻兒可在任一時間內、將其反殺,在本官這兒:無罪。
當然:注意是長期遭受虐打的才可以。”
話音剛落,堂內、堂外,就響起了拍掌叫好之聲。
林道與其母,深深跪謝。
就這樣,狄映幾乎是連日連夜地將積壓的、各類案件處理著。
……
十五日後。
憋不住的武祥金,在府裡聽到下人們悄悄議論:那個狄大人有多神奇、多厲害的時候,溜出了府。
他才不信那傢伙有多厲害,就算厲害,他也不相信那傢伙就敢動他們武家人。
武建輝?不算!
那人和自己的父親一向不和。不是,是那人除了跟陛下和之外,跟誰都不和。一天天地拽得不行,把誰都不放在眼裡,活該身首異處。
而他武祥金不同。
陛下可是一直屬意將大位傳給自己的爹、武窮思的。以後,他武祥金就是王爺,誰敢動他?動他家?
武祥金覺得:他爹把他關在府裡,都是多餘的。
於是,越聽越不忿的武祥金,就溜出了府。
不過,他沒有單獨自己出去,到底還是帶上了二十名護衛。
不是出於對狄映的謹慎,而是……
武祥金習慣了這種前呼後擁的陣仗。
沒事的時候就擺擺威風;有事的時候,也有人手可用。
憋了十五日,武祥金一出了府門,就帶著人直奔向了北郊。
北郊外的山更多、更高,林子更密、動物更多,且並沒劃歸為個人所有。
他要去縱馬、要去打獵,要去好好地發洩一下、憋悶了這些時日的鬱氣。
隨著箭支一支支射出,很快,武祥金的馬屁股兩側,就掛上了幾隻野雞、野兔。
武祥金覺得這麼小的獵物不過癮,縱馬就朝著山林深處而去。
護衛們也不敢阻攔。
這個時候誰要是去掃二少爺的興、誰的人頭就保不住了。
他們只能一邊打馬跟著、一邊小心地戒備著四周。
這時,前方不遠處:大樹雜草間、雪地上,忽然出現了一隻火紅的紅狐狸。
似剛出洞準備覓食的樣子,正東張西望地探看著,就見這一群人闖了進來。
嚇得紅狐狸掉頭就跑。
武祥金卻興奮了,興奮地打馬就追。
手上也沒閒著,搭弓挽箭,一支接著一支,緊追著紅狐狸的身影射去。
前方一道高坡,紅狐狸慌亂之下,爬不上去。
而武祥金眼看紅狐狸爬坡失敗後鑽進了一堆較深的草叢,便勒住馬韁、凝神摒息、全力開弓。
箭出。
“嗖!”
“哎呀!”
有人慘叫。
武祥金納悶。
這是狐狸成了精了?
想想話本子裡寫的那些……
想想那些狐狸會變成的天仙美女……
武祥金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剛要催馬上前。
就見那團草叢一陣胡亂抖動,乾枯的草莖、草葉發出“嘁哩咔嚓”地一陣亂響。
然後……
站出來了一個:國臉鳳眉、半發高挽、身穿素色外袍、手捂胳膊的、微胖的年輕人。
男人。
武祥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NND,怎麼是隻公狐狸?”
狄映:“……”
他捂著淌血的胳膊,任由箭支還插在上面,扭頭走開。
武祥金看著那個身影,心裡忽然就“咯噔”了一下。
聽說狐狸很記仇的……
切,這個念頭剛起,他就不屑地撇了撇嘴。
人,他都不怕,還能怕只狐狸了?
這時,一隻小鹿蹦蹦噠噠地從不遠處經過,武祥金又打馬追射小鹿去了。
狐狸的事情,就此被他給扔到了腦後。
對於他來說:那是人還是狐狸,傷了就傷了,沒有分別,也不需要有任何承擔。
而等狩獵盡興後,武祥金就直奔向了大都城最有名的——“萬蕊樓”。
他在這兒有個相好的,十五日沒見了,他也想念得緊。
老鴇子一見武祥金到來,一張老臉就笑成了朵菊花。
武祥金也是老規矩:自己直奔那花魁的房間,兩名護衛守在房間外,其餘的護衛們,就分散把守在一樓和二樓的各處。
這些事,他們都是做慣了的。
武祥金更是熟門熟路。
進了房間後,就抱住美人、想好好慰藉一下“相思”之苦。
誰知房門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