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上次聽誰說什麼來著?說戶部尚書的嫡長子,其實也暗中參與了那次的事情來著。”

“那有什麼?他參與了,陛下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的。行了,不該咱們說的事別說,幹活兒去吧。”

牆這邊聽了一耳朵的老皇帝,牙關不由咬緊了幾分。

李熙,是老皇帝心底裡的最痛、也是最懼。

如果說她護著薛壞義、來旺財等人是錯,那麼,殺李熙就是更大的錯。

但她是帝王,殺了就殺了,無論會不會後悔都一樣。

只是沒想到:武燕基居然也有摻和?

不,不可能的。那時候的武燕基才多大?十四、五歲?怎麼摻和?

還是……

看到了什麼?

老皇帝的心頭凜了三分,讓人即刻捉拿、剛才在牆另一邊說話的兩個太監。

可惜,沒找到是誰。

太監說話的聲音都差不多、說私密話的時候聲音又小、那條宮道岔路不少、是宮中下人們常常走的道。

老皇帝就很想下令:將那一時刻內所有經過那些宮道的、太監們全部斬殺。

可在準備說出口的前一刻、終於忍住。

她想起了狄映那些憤而直諫的話語。

忍了又忍,實在火大,老皇帝就把張氏兄弟召進了宮裡來。

而等張氏兄弟出宮之時,是坐在轎子裡的。有些發虛、有些眼暈。

倆人便商量著:得好好地補一補。

否則,怕是再伺候不好陛下的話,他倆就沒用了。

“那就去‘藥膳樓’吧?”張妖、張五郎提議道。

張嬈、張六郎就立刻點了頭。

……

此時的“藥膳樓”裡,武燕基正陪著李仙仙在用飯。

李仙仙有孕,在府中用晚食時、胃口十分不開。

便有個廚娘建議、說“藥膳樓”裡的湯、最是滋補養人還好喝。

李仙仙也想出來走走,便讓武燕基陪同著,一塊兒來了。

挺晚的時辰了。

而這種地方的晚、就是某種時刻的早。

什麼意思呢?

聽聽外面大堂上鬼鬼崇崇的說笑聲、聽聽隔壁雅間那些猥猥瑣瑣的調笑聲。

他們討論著那誰家的誰的身段兒、誰家的誰床帷之間的事兒。

李仙仙本就是個十分喜歡聽傳聞的人。

在這種地方,隨便一耳朵、就能聽到不少。

聽著聽著,李仙仙聽人提起了張氏兄弟,便也沒忍住,就和武燕基討論了起來。

討論得露骨而又……極賤。

武燕基關心的卻是:“何得任意入宮?”

李仙仙就嬌笑道:“若能伺主以歡、隨取隨用、皆可自由出入。”

意思就是:只要能伺候得陛下舒舒服服,就能將進出宮牆、當成隨意之事,無論是誰。

而這夫婦倆還不知道的是:他倆說的話、被另一側鄰旁的、雅間裡的張氏兄弟,給聽到了。

認得他倆聲音的張氏兄弟、心中頓時大為不忿。

這夫婦二人將他倆形容得如此不堪……他倆也是男子,伏雌只在人後,豈能如此浪宣與人前?

於是懷恨。

及至聽到武燕基最後那句,張妖立刻計上心頭。

遂和張嬈耳語後,兄弟二人悄悄離開,寅夜再次入宮,將那夫妻二人的原話轉呈給了陛下。

這下,老皇帝再也沒能忍住火氣,也徹底忘了狄映的勸諫。

派了蘇洪,帶人去往郡主府、賜了毒酒一杯給武燕基。

蘇公公一直笑而不語,武燕基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而眼見自己夫君被毒殺的李仙仙,當即胎動、哀嚎兩日兩夜後、因難產而死。

武承伺得知訊息後,悄悄地將他倆的屍首掩埋了,半點兒不敢鬧騰、更不敢聲張。

李哲得知自己的女兒、女婿,被陛下親手殺害後、捂在被窩裡、偷偷地哭了許久。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

京兆府尹宋文求見了陛下。

一見到陛下,宋文便道:“陛下,永泰郡主府無主之後,微臣便帶人準備封府。

誰知,竟然在那郡主府的後園內、挖出了幾十具骸骨。

經微臣親自驗骨,確認:那些全是被用不同的方法、手段殺害的年輕女子。

微臣不敢大意,經過多番問訊、查訪之後,確定:那些被害女子、皆是李仙仙為洩一時之憤所為。

李仙仙善妒,但凡武燕基多看一眼的女子,便不能再容存於世。

其中:只有一個叫翠兒的、沒有賣身契的小丫環得以苟存。只是被李仙仙以偷盜之名、關入了獄中。

微臣也已查明:翠兒實屬被冤。

這些都是關於李仙仙行兇的案宗,內裡有人證們的供詞、包括李仙仙貼身僕從的證詞。

證物那些,俱在微臣的公事房內,此案必須呈報給陛下、請陛下您定奪。”

說完,宋文就將懷裡抱著的一摞案宗、雙手遞給了前來接物的蘇公公。

老皇帝隨意地翻了翻。

眼角、眉桃、唇角……越翻越都在向上揚。

看宋文那黑瘦模樣兒、也越看越順眼。

這還真是及時雨啊,這下,自己殺害親孫女兒、親孫女婿的名頭就能被徹底洗清了。

老皇帝越想越高興,隨即下旨:“李仙仙、武燕基,深負皇恩、卻不思報答國朝、回饋百姓。

而是肆意殺戮僕婢之流,且行兇手法兇殘至極、極是令人髮指。幾日前被京兆府衙查清其二人的累累罪行。

只因朕不忍他夫婦二人隕命損名、故:悄悄將之處決。

然:國律不許、民心不許。

朕在痛思這幾日後,還是決定將他二人的罪行公佈於眾、以儆效尤。

望所有皇親貴胄、達官顯貴們,能以此二人為鑑,從此謹言慎行、行規矩步、忠效朝廷!”

這道旨意一下,懂的都懂。

不懂的,就手捧心臟、為陛下誇讚:“陛下真乃仁帝矣。自己的孫輩們犯了錯,她秘密處理、自背惡名,可嘆可敬。”

老皇帝聽說後,心情直如三伏天飲了杯冰水、爽快至極。

但也僅僅只爽快了一日後。

她就下旨:任命狄映為寧州刺史,旨到離京!

……

接到聖旨的狄映,告別了已有思想準備的家人,帶著已打好包袱的彭涼,騎著馬兒就直赴了寧州。

【本書為架空時代,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