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領著林羽到生活區後,崔建忙著折騰飯菜,心想這小妮子的膽子是真肥,敢獨自到深山來見一個和她有仇怨的人,還長這麼漂亮,還知道自己身體不錯。還穿的不多。

林羽沒有馬上坐下,而是打量生活區,這地方很整潔,但又不是強迫症那種整齊與乾淨,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林羽落座問:“一個人在山裡太孤單,可以養些寵物。”

一道殺氣從丹田處升起,崔建端起電飯鍋放在桌上,去拿碗筷:“一個月前買了兩條金魚,結果都死了。”不至於吧?冰刺和尼莫能請動林家小姐涉險來試探自己?

林羽沒有繼續談論寵物,而是被電飯鍋內煲仔飯所吸引,裡面放了蛋,切成片的臘腸,切成絲的叉燒等外,還有滿滿的醬汁。被崔建飯勺一攪拌,香味撲鼻,色澤誘人。林羽掩飾的吞了口口水,淡淡道:“還不錯,能達到小餐館的水平。”

崔建一邊打飯一邊道:“差得遠了,就幼兒園的水平。”

林羽沒再說什麼,拿起碗筷,用筷子挑了一些米飯放進口中,咀嚼之後點頭:“還可以。”

自己如果有歹意,十個林羽都白給,主人還沒動筷,你就敢吃?

林羽吃相很好看,手也好看。沒辦法,有錢人家娶的老婆好看是基礎要求,基因的不斷最佳化之下,想難看都不容易。

林羽抬頭問:“有水嗎?”

“有湯。”這你也要喝?崔建從高壓鍋內拿起一盆水鴨母湯,再給林羽和自己拿了湯碗,用公勺盛滿。

林羽拿湯勺輕輕撥開上面的一層油水,打起清湯喝了一口,問:“裡面放了什麼?”

“生薑片,調味料之類的。”

林羽點點頭,再喝了兩口,問:“晚餐吃什麼?”

拿張ID卡你還想混晚餐?你是不是人?

崔建回答:“黃燜雞米飯。”

林羽再次點點頭,她覺得崔建行為有些怪異,從飲食和生活來說,崔建是一個比較追求生活品質的人。舒適的椅子,乾淨的生活環境,還有精緻的食物。但這樣一個人怎麼會甘心留在深山中當一名管理員呢?

林羽問:“你聽說過國王的愛情嗎?”

崔建點頭:“略有耳聞,民眾的愛情屬於自己,國王的愛情屬於國家。”民眾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但國王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妻子。這句話本質就是聯姻。

紅樓夢中賈寶玉娶不了林黛玉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賈家只有賈寶玉獨苗,是聯姻的唯一工具,林家雖然是大戶人家,但比薛家等差了一個等級。

現代聯姻也層出不窮,在財閥家族中最為常見。有些夫妻結婚後甚至沒有洞房過,自己睡自己的房間,自己過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也有人不願意成為犧牲品,但享受了榮華富貴,在家族需要你時也必須站出來。

韓國財團有個特點,他們的生意不侷限在汽車,半導體之類,他們觸角甚至伸到了街邊泡飯店,生疏水果,理髮店,很多行業都有財團的影子。財團通常不專營某個專案,多是數個財團一起經營,這樣一來財團之間也就有了遠近關係之分。聯姻成為比較重要的一項商業合作手段。當然,伴隨著文明的發展,通常不會逼迫孩子進行聯姻,如果對方個人條件太差,家族也會拒絕。

崔建不清楚林羽為什麼提國王的愛情。

林羽也沒有賣關子,道:“李琴是控股巨木集團李家的人。我的一位堂哥在林氏集團的孫輩中表現非常優異,人品出眾。他很喜歡李琴,李琴如果同意的話,他們將在年底訂婚,明天夏天結婚。”

崔建點頭:“林小姐說人品好,那一定是極好的。”

林羽反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建道:“最少經過了林小姐的考驗。”

面對帶刺的一擊,林羽沒有生氣,問:“有什麼想說的?”

崔建搖頭:“沒有,我只是一個小管理員,你們的事與我沒有關係。”

林羽注視著崔建,許久道:“沒有其他想法?”

崔建乾脆回答:“沒有。”

林羽:“想不到你這麼薄情。”

崔建疑問:“你在慫恿我搶親嗎?難道林氏集團不同意這門婚事,想借我的手來破壞聯姻?”

林羽一時語塞:“她還惦記著你。”

崔建灑然一笑:“那你應該讓她別惦記我這攤爛泥。”

林羽眼神一緊:“你對李琴背景一點都不驚訝。”

崔建:“已經在你身上驚訝過了,能讓你試毒的人身份一定不低。”

林羽再次語塞:“我好奇一件事,你恢復的記憶中有過多少感情經歷?”

此話一出,崔建不由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畫面。

七年前,剛成為七殺之月的崔建領取了第一個標靶,老金作為前輩是崔建第一次任務的導師,他看不起初出茅廬的崔建,給了崔建一個最低難度的7號目標。

標靶是一對中年夫妻,妻子從未婚前就從事拐賣婦女的勾當,多是從東南亞一些貧困國家,以跨國相親與務工等名義騙取女生的信任。這些女生到了韓國和東瀛後,部分人成為代孕工具,部分人成為本地黑的搖錢樹。由於她們沒有身份,語言不通,即使報警也無法懲治到很多人,更不用說幕後人。

這對夫妻一邊從事人口生意,一邊開始洗白。因丈夫和某財團有親屬關係,加之熟悉本地黑,妻子孃家有議員親戚等原因,很快建立起了自己的商業小帝國,成為新晉財閥。

7號目標是一個與崔建同齡的女孩。她是一位私生女,在一年前母親死亡後才被家裡承認,但在直親中的地位很低。

伴隨著幾個孩子與父母接連遇害,夫妻如同驚弓之鳥,韓國警察也如臨大敵,7號卻成為被遺忘在角落的人。

那天雨夜,7號獨自在鋼琴房彈奏《月光》。一曲完畢,她聽見了身後子彈上膛的聲音,但她沒有呼救。在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時,7號說了一句話:“能不能讓我看看這個世界再死呢?”原來她是一位盲女,此前一直沒錢治療眼疾。進入家族之後,夫妻認為她具備聯姻的作用,於是為她聯絡醫生,下週就是她動手術的日子。

7號:“一個月後就是我18歲生日,我在這裡等你。”沒有懇求,只是說出自己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