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業父子心中不忿,可也不敢公然反抗法師。

他想了想說道:“只要法師能幫我們解決掉那個女人,我們願意再在原來基出上增加百分之十的供奉?”

法師絲毫不意外,這個籌碼的確讓他們心動。

因為按照慣例,增加的一部分可以不用交回總院,而是落入他們自己的腰包。

不過他們並沒有立即回應。

他們太清楚這些人的尿性,村裡但凡有不服的,自己搞不定就會找外援將其滅殺。

但凡有想要進步的學習外面知識的,就會將其瘋狂鎮壓。

其實有時候他們覺得這些人愚昧如牲畜,生產力太低,就算他們要榨取更多的利益,就算讓這些愚民食不果腹,也壓榨不出多少財富。也想過不如教這些愚民一點生產知識……

但愛新族老卻是堅決反對,說,這些人一旦開了智就無法管教,掌握了更多知識,就會推翻他們的族老統治。

法師團想了想作罷,畢竟這個村子曾經打過交道,的確非常難纏。也是因為有了愛新族老等人的統治下,才讓他們可以恣意蹂躪予取予求。

況且,這愛新族老也非常聽話。

有什麼比養一條聽話的狗,並且這條狗還自己主動幫著牧羊更省心的事情了?!

只是,這次愛新業要他們除掉那個女人,他們卻顯得有些為難。

那個女人擺明和以往的都不一樣。

首先是她完全特立獨行,並沒有融入到這個村子的規則中,所以他們剛才特意檢視了下,他們設定的那個陣法磁場對她完全沒用。

既然沒用,那麼用以前對付村子裡的人的那套就不管用了。

當然,最最關鍵的還是這女人的武力值似乎並不在他們之下,以及對方並不會被他們的輿論話術所影響。

所以,他們那套用來愚民的手段在這個女人面前毫無用處。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正面激怒對方——比如白天在廣場上時,眼睜睜看著對方毫不猶豫反擊那些村民。

本來這樣的寶貴素材放在以前,他們鐵定會將其批鬥得體無完膚,然後架在恥辱柱上炙烤。

事實證明,他們說的話無法將一個與自己同水平甚至更高人打壓,他們只能去引導那些沒有自我思考能力或者低階圈層的隨波逐流者。

中年法師想了想,說道:“愛新族老莫要擔心,老喇倒是覺得這個女人雖然桀驁,但她現在人畢竟已經在你的村子裡了,只要將其同化,將其變成村民中的一員,何愁不能將其馴化?我記得幾年前你們成功馴化過一個外鄉人來著?”

這……

說起那個外鄉人,愛新業還有些印象,是他從父親手中接過村子的第一年。

但是那個人準確地說並不是他們將其馴化,而是對方主動融入進來的。

因為,對方主動剃了鼠尾頭。

要想讓對方完全認同村子的規則,首先就要從頭髮服裝上進行同化。

剃鼠尾頭,便是讓對方完全摒棄原本的信仰,服從村子規則的第一步。對於外鄉人,這也是最難的一步。

上次那人自動邁出這一步,剩下的當然好辦了。

更何況,對方似乎為了融入村子,還主動與他們示好,然後向他們打探那什麼陰邪的事情。

呵,豈不知,陰邪就是伴隨著村子而生的東西。

在他知道真相時,便是他變成村子一部分之時。

愛新業收會思緒,如果是平常,他會毫不猶豫將這份功勞攬到自己頭上,可現在關乎自己統治地位,只能老實承人:“兩位法師明察,實不相瞞,上次之所以能成功馴化那個外鄉人純屬運氣。他……”

中年法師:“他如何?”

“是他自個兒剃髮易服,所以村子陣法磁場才能對他有作用。”愛新業說著,露出苦瓜臉,很是無奈地說:“可是你們看那個女人,不管我們說什麼她完全不聽啊,動手吧,她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

法師可是姝歆一來就和愛新業接觸到了,哪裡不知道這個女人油鹽不進。

可還是那句話,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這女人雖然兇殘,但只要不主動攻擊她,她就不會動手。

他們現在先將陣法裡滿溢的怨煞暗能收了,然後再將陣法進行鞏固。

那女人不受村子規則限制,有一定優勢。可與此同時,對方也不能隨便動陣法,否則就會受到陣法的反噬。

這是一併雙刃劍。

也就是說,愛新業等人現在要做的就是完全無視那個女人就是,如此,他們就在兩條平行線上——他們奈何不了她,她也不能把村子怎樣。

這雖然對於在姝歆手上吃過憋的愛新父子幾人有些難以接受,心中那口惡氣無法發洩,但,這就是法師給他們的最優解。

……因為每隔幾年就要“鞏固”陣法,法師恨有經驗,不過一兩個時辰就完成了。

與族老等人交流一會兒便要離開。

連族老籌備的豐盛筵席也不準備享用了,就是怕跟那個女人正面剛上了。

他們火急火燎地連夜出村,月黑風高,剛走到那那個山埡口上時,前方赫然出現一個人。

兩人定睛一看,精幹的白衫和水墨長裙,在夜風中輕舞飛揚,在其身周似乎有一層玄奧的能量流轉。

她?她不是在村裡嗎?

他們就是不想跟對方正面交鋒才急切離開,沒想到竟在這裡碰上。

只一個照面,他們感覺額頭上冷汗就出來了。

——她在這裡等他們!

看來,一場硬仗避免不了了。

師徒兩相視一眼,手中憑空出現兩個圓球型的法器,圓球一端連著長長的手柄,另一端是圓錐形尖尖。

中年法師故作威嚴地詰問:“小友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攔著我們去路?”

年輕法師要急躁些,厲聲呵斥道:“我們看你一介女流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別以為我們真就怕了你,告訴你,我們帝喇院不是你一個女人敢隨便招惹的。我好心奉勸你一句,識趣的就趕緊讓開,休怪我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