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權當是哄孩子爹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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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喜訊讓人的情緒不受控制地大起大落。
桑枝夏分明剛起來不久,可吃了點兒東西,再打起精神跟徐璈說了會兒話就覺得累了,沒多久就又睡下了。
徐璈心潮起伏沒有半點睏意,守著桑枝夏睡熟了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想了想直接奔著齊老在的後院去了。
“呦呵,稀客。”
齊老意味不明地把袖子一擺換了個姿勢坐下,看著不請自來的徐璈,習慣性譏諷:“你不是攆著夏丫頭打轉麼?她人呢?”
“你這會兒就得閒看得見別人了?”
徐璈罕見地沒有反唇相譏,反而是滿臉恭順地低下了頭:“枝枝吃過飯歇下了,我來找您是想請教些問題。”
桑枝夏有孕的事兒實在太突然了。
若是換作在家中,那家裡長輩懂的多,自然會從旁提點該如何照顧。
可出門在外顧不得那麼多,徐璈身邊也暫時尋不出個懂行的人,唯一能指望得上請教幾句的,就只剩下齊老了。
齊老要笑不笑地呵了一聲,指了指空著的凳子示意徐璈坐下。
徐璈走近坐下,目光一掃桌上擺著的紙筆有些意外。
齊老只看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麼,敲了敲桌上的東西懶懶地說:“不懂的拿回去看,看了要是還沒看懂,那就無事多吃些豬腦子,以形補形也算個法子。”
徐璈任由被嘲也不頂嘴,拿起桌上齊老親筆記下的孕期各種注意事項看了半晌,遲疑道:“此去西北路遠,枝枝的身子受得住嗎?”
齊老不答反問:“受得住當如何,受不住又當如何?”
“若是吃得消,那便緩了行程一路慢慢遊賞返程,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不讓她累著,不拘所耗時間的長短,慢慢回去。”
“倘若吃不消,那就不走了。”
“不走了?”
齊老微妙道:“你們不是著急回去麼?不回也行了?”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也不急在這一時。”
徐璈想也不想就說:“我都想過了,這個小鎮偏僻不適合養胎,但是再往前八十里便是縣城,可以去縣城裡買一處宅子暫時住下,等枝枝的情況安穩些了再說。”
齊老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玩味道:“那要是直接歇到生產那日,耽誤的時間豈不是太長了些?”
“那也無礙。”
徐璈現在滿腦子除了桑枝夏和腹中的孩子什麼都想不到,脫口就說:“如果這樣能更妥當些的話,那就……”
“不必。”
齊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擺擺手說:“雖說有孕時不宜奔波,可只要沒累得太狠,適當動一動也是好事兒。”
“她和孩子現在都安然得很,不用那麼小心翼翼,有問題我會跟你說,無事不必自己嚇唬自己。”
徐璈上下亂撞的心終於安穩了幾分,如釋重負的樣子惹得齊老嗤笑出聲:“也虧得那丫頭能昧著良心跟我說,你是個穩重的。”
就這樣的,跟穩重有一文錢的干係麼?
齊老嫌棄地嘖了一聲,直接逐客:“行了,拿著這些趕緊滾。”
“還有,婦人有孕最怕情緒起伏太大,最忌受驚受怒,你小子自己警醒著些,可別拿什麼見不得人的委屈給她受。”
徐璈滿臉受教,從善如流地站起來點頭說好。
等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一堆紙走遠,齊老才眯眼笑著搖頭:“傻小子……”
傻小子歡歡喜喜地當了爹。
哪怕是還沒見著孩子正臉,也尚不知腹中孩兒是男是女,卻已經早早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嚴陣以待,只等著把大人孩子伺候好了,生怕有一絲的不周到。
桑枝夏也高興。
但高興之餘,桑枝夏還是覺得,徐璈有點兒太誇張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看著被鋪得幾乎感受不到板子的地板和車壁,緩緩呼氣:“這麼熱的天兒,你上哪兒弄來的這些毯子鋪地?”
徐璈扶著桑枝夏坐下,把車窗稍微支起來一截,確保有風能吹進來但風又不會太大,自己再三感受過了確定無礙才說:“地氣寒涼,隔開好些。”
桑枝夏指了指車壁:“可是我是在車上,車架子距離地面還隔著一大截呢,哪兒來的地氣?”
徐璈沉默著往杯子裡倒了一杯溫水,理不直氣也壯地說:“總之先隔開,隔嚴實了總該是沒毛病。”
桑枝夏挑眉算是預設了徐璈的歪理,在他要往自己的腰後塞靠枕的時候,眉梢緩緩飛起,儘管自己感覺用不上,還是預設了徐璈的操作。
“謝姨說你去找齊老討教,還學了些什麼?”
徐璈把特製的軟枕放好,頭也不抬地說:“沒學什麼,就是一些需要注意的。”
“腳難受嗎?要不現在就把鞋子換了?”
看到徐璈拿出的大了兩碼的鞋,桑枝夏沉默一瞬配合地點頭:“我覺得行。”
徐璈忙忙碌碌折騰半天,總算是把想得起的都安置妥當了,暫時也看不出別的了。
桑枝夏找了個由頭說自己想吃點兒果子,徐璈聽了跟得了聖旨似的,當即抓了馬鞭就下車去找。
謝姨一直在邊上安安靜靜地看著,很識趣地也不插話。
等馬蹄聲傳遠,才忍不住笑道:“婦人有孕到了後期是會手腳浮腫,可您眼下不足兩月,月份還淺呢,姑爺有些太緊張了。”
齊老把桑枝夏當女兒看待,謝姨等人也認桑枝夏為主,索性就尊稱徐璈一聲姑爺。
齊老預設了這個叫法,徐璈自己也不在意。
只是桑枝夏每次聽到都有些想笑:“算了,由著他性子來找些事兒做,免得他一直盯著我。”
從知道她有孕開始,徐璈看似鎮定,實際上就開始神神叨叨的。
白天什麼也不做圍著桑枝夏轉圈打轉,晚上也不睡覺,睜著一雙大眼睛就盯著桑枝夏的臉和肚子不眨眼。
齊老做主在客棧裡休息了五日。
整整五日,徐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全部心思都掛在了桑枝夏的身上,然後開始看桑枝夏身邊的一切都不順眼。
大到床是不是硬了,小到地上可能出現的一粒石子,總之瞧著什麼都能扎徐璈的眼。
如果可以,徐璈恨不得把馬車裡鋪著的毯子都扯了鋪出去十里地,稍微有點兒什麼風吹草動都能嚇得呼吸一凝。
這種情況下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不如隨他。
反正徐璈再折騰也就是折騰他自己,她多配合些徐璈就能開心許久,權當是哄孩子爹玩兒。
桑枝夏不嫌費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