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上午近十點,華山醫院門急診大樓醫院內這側,可謂是彩旗飄飄,人頭攢動。

餘至明在周沫、孫林的陪同之下趕到這裡,滿眼都是人。

最引人關注的是近二十人,穿著軍綠色軍裝的青年軍人。

他們在樓前的小廣場上整齊的排列成了三列,在亂糟糟的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餘醫生、餘醫生……”

餘至明循著黎垚院長的聲音,來到樓前門廊處,見到了黎院長,談副院長、楊邁處長,還有今天新上任的屈暢副院長等主要醫院領導,還有一堆不認識的領導。

“餘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

黎垚親自向餘至明介紹了來自國家應急管理中心的一位副主任、國家衛健委的一位司長、軍方聯勤部的一位副部長,還有市衛健委,市軍區等部門的領導們。

餘至明光是和他們認識寒暄,就用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

他還看到了古青冉。

不過,餘至明沒時間和他打招呼,就進入了最重要的儀式環節。

揭牌儀式。

餘至明代表華山醫院,與應急管理中心和國家衛健委的領導們一同拉下了覆蓋在現場急救培訓中心牌匾上的紅布。

再接下來,他又和軍方聯勤部的領導一同拉下了軍地合作培訓基地牌匾上的紅布。

在熱烈的掌聲中,餘至明感覺自己的儀式露面工作已經結束,就準備開溜。

不料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被喊住了。

餘至明看著走近的古青冉,忍不住問:“你怎麼跑來湊熱鬧了?”

古青冉笑容滿臉道:“我家醫院的段怡醫生在最近的培訓中可著實付出了不少辛苦。”

“還有……”

古青冉又一指隨他一起過來的其中一位高個中年男子,“這是即將就任寧安醫院門急診副主任的李鎮醫生,已接受邀請,如今是現場急救培訓中心的培訓老師之一。”

餘至明不聽古青冉囉嗦,主動向李鎮醫生伸手道:“李醫生,歡迎來濱海發展。”

李鎮熱情的握了握餘至明的手,笑著說:“餘醫生你的大名,我已經聽聞許久,今日一見,果然是風流人物啊。”

餘至明謙虛的笑了笑。

下一刻,隨古青冉過來的另外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子清咳了一聲。

李鎮會意到,趕緊的介紹說:“餘醫生,這是我們齊魯醫院的李芒副院長。”

“幸會!幸會!”

餘至明和李副院長握握手,又道:“李副院長,你讓我助理轉達的來意,我已知道。我也給我們醫院的屈副院長說了,你可直接去找他商議兩家醫院的合作事宜。”

李副院長沒想到餘至明這麼好說話,這反而讓他懷疑起對方的誠意了。

不會這所謂的合作,就是表面光,沒多少實質內容吧?

不過,這也只能等和那位屈副院長談過後才能確定了。

李副院長先客氣的道謝了一番,接著又賣力的把餘至明誇讚恭維了一通。

餘至明都被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轉而對古青冉道:“我還有工作,一時脫不開身,古大院長,替我好好招待來自家鄉的朋友。”

古青冉呵呵笑道:“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職責,你放心就是,趕緊去忙吧……”

中午過十一點半,華山醫院在由由大酒店三樓宴會廳,擺下了八桌,宴請參加揭牌儀式的諸多領導和嘉賓。

還有第一期培訓學員。

首期學員有來自魯省的十人,來自軍方的十九人。

來自華山醫院的人反而最少,只八人。

包括古青冉、李芒副院長、李鎮、段怡等在內的眾人紛紛落座後,有個聲音響起。

“哎,餘至明醫生沒來嗎?”

黎垚看向問話的來自國家應急管理中心的黃司長,解釋說:“餘醫生今天的工作安排比較緊湊,中午就不過來了。”

黃司長輕哦了一聲,笑著說:“早就聽聞餘醫生工作忙碌,時間緊張,不在治病救人的工作中,就在治病救人的途中。”

“今日,算是可見一斑了。”

停頓一下,黃司長又道:“聽聞餘醫生不僅醫術絕倫,在教導提點他人方面,也是頗有建樹,成績斐然?”

“可不是嘛!”

來自國家衛健委的一位工作人員朗聲道:“據我所知,不少外科醫生得到餘醫生的提點後,手術技能有了突破性的提升。”

“還有,在餘醫生身邊學習的幾位青年醫生,短短几個月內醫術就有了巨大提升,連協和醫院的青年醫生佼佼者都甘拜下風。”

黃司長笑著說:“我因為工作關係,認識了幾位天賦不錯的青年醫生,他們都想跟著餘醫生學習一二。”

“黎院長,華山不會霸佔著餘醫生不許他招收外面的學生吧?”

黎垚爽朗笑道:“餘醫生作為難得一見的醫學天才,既是華山的,也是全國人民的。”

停頓一下,他又沉聲道:“不過呢,餘醫生今年才二十七歲,和剛畢業的臨床醫學博士差不多大,除了治病救人外,還要花費不少時間用在學習和自我提升上。”

“指點他人,這麼說吧,只是餘醫生在主要工作之餘的偶爾為之。”

黃司長見黎院長的話語中滿是婉拒,又笑著問道:“餘醫生有獨自招收學生和助手的資格吧?”

黎垚頷首道:“餘醫生具有完全的招收學生和助手的自主權,沒人可以指手畫腳。”

“而且,我們餘醫生的團隊規模,不做編制上的限制。”

這時,服務生魚貫而入上菜了……

中午過十二點,餘至明也吃上了由周沫家的阿姨做的豐盛午餐。

今日的午餐,雖然還是四菜一湯,但從食材等級來看,要遠超過往的水準。

餘至明用筷子指著清蒸石斑,說:“無事獻殷勤,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周沫嘿嘿道:“沒啥事,這不是你下週就休假了嘛,算是給你慶祝一下。”

餘至明輕哼一聲,說:“這次不說的話,以後也別說了。”

“別啊,就一件小事,很小的事。”

周沫殷勤的給餘至明盛了一碗花膠瘦肉湯,訕訕笑著說:“餘醫生,伱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樊真工作室那裡學習做模特。”

“不過業餘的就是業餘,我和那些專業模特相比,差距大的很。”

“樊真就建議,業餘一組,專業一組,有一個反差,效果很可能會很好。”

“這業餘一組……”

餘至明見周沫朝著自己不懷好意的笑,趕緊打斷道:“你別打我的鬼主意,我哪有時間練習那個模特步。”

周沫嘻嘻笑道:“餘醫生,不用你特意練習模特步,只需你走出領著周洛、沈奇他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查房步伐就行了。”

餘至明問道:“周洛、沈奇他們幾個?”

周沫點頭道:“他們幾個已經同意為我家的中式禮服獻身當模特了。”

“餘醫生,你看你一八三的身高,比模特都標準的衣架身材,再加上你這張讓萬千少女尖叫的俊美容顏,就算是順拐也能走出非同一般的迷人風情。”

她又雙手合十道:“餘醫生,幫幫忙唄,讓廣大群眾知道,你除了驚人醫術之外,還是一個時尚潮男。”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含糊著說:“這件事,到時再說啊。”

周沫見對方沒有一口回絕,順杆爬道:“我就當你同意了,這段時間會組織周洛、沈奇他們幾個,去樊真那裡練習一番。”

“他們可不像餘醫生你自帶迷人大光環,需要練習幾次提升一下臺步臺感。”

餘至明埋頭吃飯,不搭理周沫。

午飯快吃完之際,餘至明耳邊又響起周沫的聲音,“餘醫生,你除了二胡演奏之外,可還有什麼拿出手的節目?”

餘至明抬起眼皮看了周沫一眼,“有一個節目,我挺有興趣,但沒人敢和我配合。”

“我!我!我!”

周沫拍著顫巍巍的胸脯說:“你幫我,我幫你,什麼節目,我來配合。我已經克服了演講恐懼症,如今就沒有我不敢的。”

餘至明輕笑著說:“你知道,我擅長飛蝗石,指哪打哪,其實吧,我飛刀也很厲害。”

周沫明白了過來,說:“我知道了,不就是我站在木板前,你朝我扔飛刀嘛。”

“餘醫生,我信你,我不怕。”

餘至明輕輕的笑了笑,說:“這種電視上經常見到的表演形式,太老套了。”

“我的節目,肯定要有新意的。”

“首先,我要矇住眼睛。”

周沫笑著說:“對你來說,矇住眼睛反而發揮更好,我更不會害怕了。”

餘至明笑了笑,說:“你需要穿上繫有不少鈴鐺的衣服,翩翩起舞。”

“我矇住眼睛,刷刷的朝你丟飛刀,一刀割掉一個鈴鐺,但是不會傷到你。”

周沫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餘醫生,你這是吹牛?還是真的能夠做到?”

餘至明嘿嘿道:“我肯定能做到啊,但凡在你身上割一個口子,我就賠你十萬。”

“你就說,你敢不敢吧?”

周沫期期艾艾的說:“餘醫生,我自然是敢的,相信你的。”

“但是,我不會翩翩起舞啊,總不能跳廣播體操吧,那也太沒有美感了。”

“你說是吧?”

她又建議道:“餘醫生,還是表演二胡吧,你拉的二胡,真的是如天籟之音呢。”

餘至明朝周沫翻了一下眼皮……

下午過兩點半,正在隔音檢查室做福利體檢的餘至明,就察覺到周沫推門而入。

“餘醫生,黎院長帶著上午參加揭牌儀式的一眾領導來我們這視察工作了。”

餘至明眉頭一皺,疑惑的問:“我這裡的工作,有啥好視察的?”

周沫猜測說:“表面視察工作,實際想著讓你給檢查一下身體?”

餘至明道:“他們享受著國內最好的醫療福利,沒有來我這裡做檢查的必要。”

“周沫,他們要是問起我,就說我忙著呢,有一堆工作等著做,讓他們自便。”

周沫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走廊上原本就有排隊等候體檢的一二十人,如今又來了二三十名視察的領導和隨從,就有些騰挪不開了。

“這個工作環境,太憋屈餘醫生了吧?”

黎垚解釋說:“餘醫生對隔音和安靜有特殊的要求,醫院也就這裡能夠基本滿足。”

“如今在建的華山二院,會充分考慮餘醫生對靜音環境的要求。屆時投入使用後,餘醫生的工作環境,會得到極大的改善。”

“這段時間,只能先委屈餘醫生了。”

這時,有人開口道:“聽說,餘醫生有見微知著的本事,一雙手一摸一按比精度最高的CT、核磁共振探查的都要清楚。”

“能否親眼見識一二啊?”

陪在一旁的亓越,道:“餘醫生見微知著的身體檢查,其實沒有一點觀賞性,就是用時五六分鐘從頭到腳的把人給按摸一遍。”

“這個過程中,發現了有需要治療或值得關注的身體問題,他會一一告知。”

亓越又接著說:“今天下午到晚上,餘醫生需要給七十人做身體檢查,要協助京城協和來的秦醫生完成一臺顱底腫瘤放射性粒子棒植入手術。還要對現場急救培訓中心的首期學員,上一次培訓課。”

“估計晚上八九點,才能下班回家。”

聽到這,來自軍方聯勤部的副部長開口道:“餘醫生既然如此忙碌,我們就不要打擾他的工作了。”

有領頭的大領導開口了,黎院長剛想開口附和,忽然又有人舉手出聲。

“對不起大家,請恕我冒昧……”

開口的是一位三四十歲的男子,站在國家應急管理中心副主任的身旁。

男子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著說:“最近一個月以來,我每次吃東西胃部就隱隱作痛,胃鏡都做了三次,但就是沒有查出胃痛的具體緣由。”

“說真的,我心裡隱隱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得了胃癌。”

“餘醫生在探查癌症方面極其擅長,能不能打擾餘醫生一番,給我做一次胃部檢查?”

“這應該佔用不了餘醫生多少時間吧?”

黎垚、亓越幾人見這個傢伙不顧影響,厚著臉皮當眾說出這個請求,反而不好替餘至明拒絕了。

亓越看向站在隔音檢查室一旁的周沫,說:“周沫,進去和餘醫生說一聲。”

“讓他抽出兩三分鐘時間,給這位應急管理中心的領導同志檢查一下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