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幻靈 第46章：崖隕

“你……你真的答應？”泠鳶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對於剛才提出的事情，她想過很多結果，但是當司徒封涯說出同意二字後，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封涯……孤……”

“不用說了，帶我去吧。”司徒封涯一抬手，打斷了泠鳶的話。他知道這樣做是對泠鳶極大的不尊敬，但是他現在不願意去想太多事，只想快一點完成泠鳶的委託，“我需要做些什麼嗎？化個妝？或是換身衣服？”

“換一身衣服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泠鳶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的樣貌雖然看上去只有60歲左右，但是實際上已經有著140多歲的高齡，正常行動都要藉助手中的權杖。泠鳶走得很慢，她顫顫巍巍地走到司徒封涯面前，說道：“走吧，孤帶你去換衣服。”

司徒封涯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拿衣服這樣的小事，交給宮女去做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親自帶他去換衣服，不過司徒封涯並沒有多問，而是乖乖地跟在泠鳶的後面。

離開議事廳後，泠鳶帶著司徒封涯來到了後花園一處位置絕佳的房間，這個房間上著鎖，但是鎖並沒有生鏽，估計應該經常有人來打掃。泠鳶走到門前，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鑰匙將鎖開啟，對司徒封涯說道：“這裡是嚴兒生前住過的房間，裡面還放著幾件屬於他的衣服，你不用擔心，那些衣服都是新的，都是孤為他精心挑選的，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道這裡，泠鳶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情，換做誰誰也接受不了。

“不說了，進來吧。”泠鳶推開門走進屋內，司徒封涯則跟在她的身後。屋內非常乾淨，甚至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只不過相比於正常的房間來說，這裡顯得有些空曠了些，而且屋內的生活用品也太少了些。泠鳶似乎看出了司徒封涯的疑惑，她走到衣櫃前，一邊取衣服一邊解釋道：“這個房間是嚴兒成親前居住的地方，嚴兒成親後就搬了出去，所以這裡並沒有太多東西。”泠鳶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一件青色的衣服走到司徒封涯面前。

“這是孤請裁縫為嚴兒量身定製的衣服，封涯你的體型與嚴兒相仿，應該不會不合適。”泠鳶的目光停留在衣服上，彷彿在注視著自己去世的兒子，“唉……人老了就愛胡思亂想，封涯你別往心裡去，這件衣服就交給你了，孤這就出去。”

“不必。”司徒封涯接過衣服，隨後便將衣服裝備在身上，這也算是玩家的一個優點，更換裝備只需要一瞬間，並不像原居民那樣需要脫掉原來的衣服後才能穿上新的衣服，“好了，我們走吧。”

泠鳶先是一愣，很快意便識到司徒封涯是異世界的玩家，根本不需要像他們一樣。離開泠嚴的房間後，泠鳶帶著司徒封涯來到了後花園的最深處，也就是泠崖的庭院，這裡守衛森嚴，而且每一位守衛的等級都不低於60級，很顯然泠鳶是怕泠崖再遇到什麼危險。

“就是這裡了。”泠鳶站在泠崖庭院門口，沒有再繼續前進，“封涯，剩下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孤的夫君這一生受了太多苦難，孤知道他時候不多了，就讓他在最後一刻再看一眼嚴兒，哪怕……哪怕只是……”

“交給我吧。”司徒封涯走到泠鳶身邊，向她微微點了點頭，最後緩步走進了泠崖的庭院。

庭院很大，而且裡面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但是即便如此，司徒封涯仍舊可以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悲涼之情，他站在泠崖寢宮門口，寢宮內的宮女見到他後全部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先下去吧。”司徒封涯走進屋內，宮女們紛紛朝司徒封涯行禮，然後離開了寢宮，只留下司徒封涯以及躺在床上的泠崖。

司徒封涯走到床邊，看到躺在床上的泠崖，心裡莫名升起一陣悲傷之情，他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泠崖，但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如果不是經歷了異常悲痛的事情，絕對不會變成這幅樣子，骨瘦嶙峋，面無人色，如同一具瘦小的骷髏。

“你……是誰……”泠崖的聲音十分難聽，如同兩片砂紙摩擦在一起發出的聲音，但是如果剛才離開的宮女還在這裡的話，一定震驚的說不出話，因為泠崖自從生病以來，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爸……父皇，我回來了……”司徒封涯快步走到泠崖床邊，好讓泠崖能夠看到自己。

“嚴兒……嚴兒回來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已經病到連呼吸都困難的泠崖竟然掙扎著抬起了手臂，“嚴兒……真的……是你嗎……”

“是我……父皇……”司徒封涯抓住泠崖的手，但是卻不敢太過用力，他擔心自己會傷到面前這位老人，“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泠崖緊緊地抓著司徒封涯的手，生怕他一鬆開手，他失而復得的兒子就會消失不見，“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對了……真兒……還有清兒……她們怎麼樣……”

“她們也都很好，以後我會帶她們來見您。”不知為何，司徒封涯的眼角逐漸變得溼潤，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跪在泠崖的床前。

“呵呵呵……恐怕父皇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泠崖緩緩地閉上眼睛，但是依舊緊緊地抓著司徒封涯的手。

“怎麼會……父皇……兒……兒臣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沒有為您盡忠盡孝……”

“嚴兒……”泠崖睜開眼，打斷了司徒封涯的話，“父皇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只可惜父皇……等不到抱孫子的那一天，等不到……真兒出嫁的那一天……父皇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父皇……永遠……以你為榮……”

泠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他握著司徒封涯的手無力地垂在床邊，再也沒有任何反應。很明顯，這位一聲苦難的帝王已經離開了人世，不過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臨終時臉上還帶著笑容，而且走的毫無痛苦，這也算是讓司徒封涯心裡稍微好受一點。

不過司徒封涯心情變得異常凝重，他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對於泠崖來說，能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是一種非常幸福的方式，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淚水成為泠崖的累贅。

司徒封涯退後兩步，隨後朝著泠崖的遺體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並高聲喊道：“父皇！一路走好！”說完，司徒封涯朝著泠崖深深拜下，過了很長時間才緩緩站起身來。

當司徒封涯離開泠崖的寢宮時，看到在房間外面等候的泠鳶，他邁著僵硬的腳步走到泠鳶面前，低聲說道：“女皇陛下，我……”

“不用說了，孤都知道了。”當她看到司徒封涯表情的那一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的臉上並沒有絲毫悲傷之情，有的只有欣慰之情，“夫君痛苦一生，孤幫不上他任何忙，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幫他解決痛苦……孤一定是世界上最沒用的妻子。”

“女皇陛下，這不是您的責任……”司徒封涯根本不知道怎樣勸說泠鳶，因為他現在也有些低沉，剛才泠崖去世的景象讓他想起了自己母親犧牲時候的樣子，只可惜自己的母親沒有泠崖那麼幸運，死後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不用勸孤，封涯，孤已經是半身入土的人了，有些事情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泠鳶並沒有進入寢宮，而是帶著司徒封涯朝庭院外走去，“封涯，你幫孤解決了夫君的遺憾，孤很感激你，只不過……孤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您儘管吩咐便是。”司徒封涯嘆了一口氣，跟在泠鳶身後，泠鳶帶著司徒封涯來到皇宮大殿前的廣場上，也就是那三尊雕像的位置。司徒封涯來的時候只是看到了這三尊雕像，但是現在走進後才發現，原來泠嚴雕像的前面插著一把漆黑的，冒著幽光的短刀。

泠鳶走到雕像前，將短刀拔出，遞到司徒封涯面前，說道：“這是嚴兒生前的武器，嚴兒去世後，他的武器也不知所蹤，孤派人費盡心思找到了其中一把，而另外一把到現在還沒有下落。如果可以的話，封涯，能不能幫孤找到嚴兒的武器？”

“叮……任務：泠水女皇的請求其二，任務介紹泠水女皇泠鳶求情你找齊泠嚴的武器，任務型別：唯一隱藏，任務時限：無，任務獎勵：未知。是否接受？”

“接受！”司徒封涯點了點頭，從泠鳶手中接過短刀，放進揹包中，“您放心吧，我一定幫您找到另外一把短刀！”

“呵呵……真是麻煩你了……”泠鳶笑著朝司徒封涯點了點頭，說道：“對了，你幫孤解決了問題，孤還沒有報答你呢。在皇城北部靠近泠水森林的位置有一座宅邸，從此那座宅邸便是你的了。”

“叮……泠水女皇的請求其一完成，你得到泠水皇城北部豪華宅邸一座，並可以自由出入泠水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