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一看,哭笑不得:幹,這東西的價值連運費都不夠。

還不知道朱標被騙了多少銀子。

朱棣早早就開始準備迎接朱標。

他們幾兄弟對朱標的感情還是很真摯的,畢竟長兄如父。而且小時候犯錯都是朱標幫忙說情。以後要是再犯錯,也指望朱標手下留情。

朱棣叮囑徐長英在朱標面前要守禮法,不要太猛浪。

徐長英拍著他的肩膀安撫他:“放心,上次湘王來的時候,我們不就處得挺好的麼。”

朱棣:“老十二恨不得能跟你一起上房揭瓦,你們自然相處的好。”

徐長英:“要裝的時候,我還是能裝的。”

朱棣暗暗搖頭苦笑:唉,都做了孃的人了,怎麼就還是那麼大大咧咧。還好我那大哥是個寬容溫和的人。

朱標到的時候,風塵僕僕。

兩兄弟狠狠擁抱了一下。

朱標喉嚨有些發澀,好好打量了一下朱棣說:“四弟又長高長結實了呢。”

朱棣也紅了眼眶,回答:“大哥也結實好多了。”

朱標嘆氣:“都是被十二弟逼著跑步練出來的。”

朱棣等朱標休息夠了,就帶他去北平城裡,巡了一圈。

朱標:“我想去北城牆上看看。”

朱棣:“蒙古人如今被我們打得蜷縮在一角。可能看不到。”

朱標:“沒事,我就想去居庸關看看。”

看了朱棣的佈防和北平城的井然有序,朱標越發覺得朱棣不是池中物。

如今他能深刻體會大臣們的擔憂了。

朱棣雖然是兄弟脾氣性格相貌最像老朱的,卻也是讓老朱最糾結的,心情最複雜的。

老朱對朱棣,那是喜歡中夾雜著畏懼,厭惡的同時又很欣賞和疼愛。

因為只有他自己最明白,自己有多大能量,多有野心。

所以雖然大臣們都說要弄死朱棣。

老朱也堅定地不理,只是把他調到最遠的地方,讓他偏安一隅。再派兩兄弟守著他。

相對於泥土夯築的嘉峪關,明洪武元年由徐達和常遇春修建的居庸關就顯得要氣派得多。

條石和青磚砌築,整齊堅固。

站在居庸關城牆上眺望。

眼前是狹長的山谷,高聳的山崖。

此時盛夏,山谷中的風涼爽無比,可以想象大雪冰封之時有多寒冷。

真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關隘。

朱標問:“如今蒙古人躲在何處?”

朱棣拿出地圖指了指:“大約在此處山中。他們有時候會換地方。深入深山追擊窮寇,收效甚微,折損嚴重,所以我們一般不追擊。”

朱標:“聽聞你們數次都找到了他們大軍的位置,是如何做到的。”

朱棣笑了笑:“十二弟給了我兩條狗。那兩條狗真是極其聰明又善於追蹤。不過後來納哈出他們也學乖了,會用少量人做誘餌,引我們過去,埋伏我們。所以只要他們蟄伏不出,我們就不管他們。反正這麼點人,也成不了氣候。”

朱標恍然大悟,點頭:“原來如此。四弟滅了大明的心腹大患,真是大功一件。”

朱棣暗暗心驚,拱手:“為大哥,為大明守護江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如今蒙古人龜縮不出,這裡也不需要這麼多人了,所以我上月已經向父皇提出,叫鄧將軍把那十萬人帶回應天去。如今鄧將軍在等父皇回覆。”

朱標點頭:“好,知道了。”

朱標尚未離開,朱棣就收到了老朱的回信,叫鄧鎮自己先回去。

那十萬兵暫留在北平,會有人來領。

鄧鎮不敢逗留,即刻向朱棣朱標辭行。

他剛走,馮勝便帶著虎符聖旨來領那十萬人了。

想來,定是老朱毒殺了鄧知秋,也怕心懷不滿的鄧鎮帶著這十萬人乾點什麼別的事。

鄧鎮回到應天,老朱給他封了個徵南副將軍,叫他帶這兩萬人去征討永新、龍泉等地山寇去了。

龍泉和永新兩地就在浙江承宣佈政司的管轄範圍內,附近衛所無數,其實那裡需要鄧鎮去討伐。

老朱只是隨便找個事情給他做做,不想讓他留在應天。

萬一他在外面有異動,那些衛所就足夠包圍他,把他當山匪剿滅了。

朱柏在長沙,像是聽戲一般,聽官牙局來押運車隊的人彙報這些,聽得不亦樂乎。

朱標那邊已經從北平出發,往山西去看朱棡了。

朱棡是所有兄弟裡除了朱標以外最早成為父親的人。而且即便老朱這麼多兒子,朱棡也是相貌出眾,風姿綽約,文采不凡又多智謀,綜合素質能排上前三。

可是他似乎對什麼都不上心,壓根沒有把事情辦好的意願。

朱柏說想當閒散王爺,還在積極為自己以後做準備,存錢。

朱棡早就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總給朱標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就好比現在,他們兄弟幾年不見,朱棡剛見到朱標卻只激動了半盞茶功夫,然後就迫不及待想離開了。

朱標問了他一些關於政務軍務的問題。

朱棡也是含含糊糊,敷衍了過去。

也不能說他對政務軍務完全不瞭解,只是浮於表面。

跟之前一樣,只要能糊弄得過去就行。

朱棡說讓朱標好好休息,晚上他在王府設宴款待朱標。

朱標察覺到他的不耐煩,只能哭笑不得放他離開。

他在都指揮使的陪同下,把太原城巡了巡。

太原府的府尹是洪武八年從陝西調過來的,能力極強。

所以朱棡勤快或是懶惰,區別不大。

夜色漸沉之時,朱標去晉王府赴宴。

他知道朱棡是有事要問他。

這是朱棡的心結,不解開,沒辦法好好幹活。

而朱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需要朱棡坐鎮山西。

朱棡和朱樉跟他年紀比較接近。相對於其他弟弟,他跟他們的感情更好。

這也是老朱敢把他們兩放在這裡給予重兵的原因。

而朱樉尚武,朱棡尚文。

朱標自己也是個偏文的人,所以跟朱棡,又相對比朱樉更親近一些。

北平和太原府都沒有實行宵禁。

大概是離應天比較遠,平日打仗辛苦,所以幾位王爺和地方官就默契地放開了這一條。

朱標也當是沒看見。

只要他們好好守邊塞,這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