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掐著楊燕兼脖子的手並不緊,雖然令楊燕兼有些難受,但是楊燕兼還是能夠說出話來:

“師兄,古鑠的背後有張師姐。我弄死古鑠,會被張師姐殺死。拒絕你們,會被你們殺死。反正都是死,我又何必費力去弄死古鑠?

而且……

宗門是不允許同門殘殺的,即便我是雜役,你在宗門內殺了我,也未必就一點兒蛛絲馬跡留不下來,就沒有麻煩。你確定要在這裡殺了我?”

“不在宗門內,可以在宗門外。”那人冷聲道。

“師兄,我現在正在感氣,不會離開宗門的。”

那人鬆開了手,正如楊燕兼所言,宗門是不允許同門殘殺的。最起碼在宗門內如果死了一個人,即便是雜役,也會嚴查。

仙門自然有仙門手段,他也不知道那些宗門前輩會有何種手段,所以他也不敢在宗門內殺人。讓楊燕兼弄死古鑠,也是要在宗門外弄死。

一個雜役死在宗門外,宗門還是懶得去管的。

但是不能死在宗門內。

“很好!”那個人語氣陰冷:“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楊燕兼立刻點頭道:“知道,您沒有來過,我也沒有見過您,這件事我會爛在肚子裡。”

那個人拍了拍楊燕兼的肩膀,和他擦肩而過,消失在門口。

“呼……”

楊燕兼吐出了一口氣,便覺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瞬間溼透了衣衫。

那個人離開了楊燕兼的住處,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楊燕兼的住處,眼中閃過了冷意,隨後又思索了起來,身形便消失了雪夜之中。

雜役北區。

秦東流霍然醒來,汗毛悚立,望著站在自己床前的人,驚聲道:

“誰?”

“秦東流?”

“是!您是?”

“為我做一件事,我給你三個好處。”那個人淡淡地說道:“第一,我現在就可以在你的體內留下一縷靈力,幫助你感氣。第二,事成之後,給你一顆聚靈丹。第三,你入仙門之後,可以跟隨我。”

秦東流聞聽心中狂喜,隨後又是驚懼。

給自己這麼大的好處,會讓自己做什麼事兒?

從床上下來,向著那人施禮道:“師兄,您如何稱呼?”

“你入仙門之後,我自然會來找你。現在的你,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姓名。”

“是。師兄讓我做什麼事情?”

“弄死古鑠!”

秦東流便是一驚,現在的雜役誰不知道古鑠抱上了張瑛姑的大腿?

自己弄死古鑠,張瑛姑弄死自己怎麼辦?

但是……

感氣啊!

入仙門啊!

他也開始感氣十幾天了,卻一直沒有成功。但是,如果對方能夠在自己的體內留下一縷靈力,自己的把握就大了許多。即便是依舊沒有感氣,得到一顆聚靈丹,自己感氣便十拿九穩,他對自己的資質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但是要殺死古鑠……

在宗門內肯定不行,在宗門外弄死古鑠,宗門應該不會調查一個雜役死在宗門之外的事情。至於張瑛姑,一個外門弟子,應該也沒有那種能夠查出真相的仙門手段,只要自己做得人不知鬼不覺。

一邊是入仙門的誘/惑,一邊是有著可能弄死古鑠,而不被人發覺。

只是猶豫了幾個呼吸,秦東流便一臉堅定地點頭道:“師兄,我答應了。”

“好!”

那個人將手按在了秦東流的肩膀上,秦東流便感覺到一股靈力進入到自己的體內。心中不由狂喜。那人收回了手:

“記住你的承諾,儘快辦完事,你會得到一顆聚靈丹,我會在仙門等你。”

“多謝師兄!”

待他再抬起頭,眼前已經失去了那個人的身影,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羨慕,隨後急忙盤膝坐在床上,開始藉助體內的那一縷靈力,開始感氣。

穿雲峰。

巨大的瀑布轟隆隆從雲中垂降,砸在地上,洶湧奔騰。

古鑠手握著插在河床上的兩柄匕首,輕重奧妙在心間流淌,閉著雙目,縱目內視體內每一條肌肉微調。

“嗡嗡嗡……”

古鑠的面板和肌肉的頻率一致了起來,而且順應了瀑布水流衝擊的頻率。

道法自然!

這一刻,他對於這四個字又有了深一層次的理解。雖然這種理解對他目前的境界用處不大,只是能夠提升對身體掌控入微的速度,但是他知道,等自己修為提升了,比如入仙門之後,這種領悟必定會對自己有著極強的輔助。

也就是說,現在的古鑠,在心境上對於天道的領悟已經遠超本身修為。

“嗡嗡嗡……”

肌肉和面板脈衝般的震動,如同電流一般從頭到腳攢動,面板和肌肉中的深層次雜質被一絲絲派了出來,他的資質開始走上的提升之路。如果他最終能夠將筋骨髒,甚至脈都能夠達成這種頻率,那真是後天的脫胎換骨,徹底改變自己的資質。

“嘩啦……”

古樹雙臂一用力,從河底躍了出來,拔出了河床上的兩柄匕首,蹣跚著向著河岸走去。一屁股坐在了岸上,眼中眸光熠熠生輝。

他每天早晚會先修煉青雲淬體訣,然後再來瀑布之下領悟道法自然。此時他雖然疲憊,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盈了少許,他知道這是因為肌膚內的深層次雜質進一步被排出。抬起雙手握了一下,也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又有著提升。

資質啊!

古鑠的眼中顯現出期盼!

外門。

張瑛姑迅速的撤火,開啟丹爐,嗅了嗅鼻子,不由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又是上品!太好了!”

將淬體藥液裝進一個個瓷瓶,她的眼中盪漾著喜悅。

“古師弟還真是厲害啊!不僅僅是煉製藥液,便是資質也強。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髒境八重。”

她想起來自己被靈狼追殺,古鑠用石子救了自己。又想起自己抓靈鱔的時候,雙腿分開撐著巖壁,而古鑠拿著石頭就在她的雙腿之間砸著那個靈鱔頭,今天又耐心地教自己煉製淬體藥液,甚至在急切間,手把手地教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抹羞紅就浮上的面頰,心臟像是有一頭小鹿在砰砰砰地撞擊她的心房。

“古師弟只是性子純良!

張瑛姑,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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