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我?”顧淵聽了忘懷的話,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上次倒是從那個叫清羽的小和尚口中簡單瞭解了丁芷的情況,好像是她的公公被魔物附體了,所以才會來問心寺尋求幫助。

當初說的是,用問心寺的寶物降魔杵,再加上高僧唸經,可以驅魔。

但是顧淵怎麼也沒想到,忘懷竟然打算將這個任務交給他。

顧淵有些不理解。

“她找的不是你們問心寺嗎?為什麼要找我呢?”

“阿彌陀佛……顧檀越有所不知,那位候潮生與魔魂已經徹底融合,即便是佛經也無法起到作用。”

“不是還有降魔杵嗎?”顧淵問道。

這也是聽清羽說的。

忘懷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苦笑著說道:“降魔杵的確可以派上用場,也能夠解決問題,只是……如果用降魔杵的話,即便將魔物斬殺,候潮生的意識也會連同一起……”

“那……候潮生會變成什麼樣?”顧淵試探著問道。

“要麼這輩子都醒不過來,要麼變成白痴。”忘懷如實說道。

顧淵倒吸了口涼氣,好傢伙,這後勁可真是夠大的啊!難怪問心寺都不敢動手了。

可顧淵又有些不理解。

“你們都做不到,我就可以嗎?”

“李隊長說,你可以的。”忘懷笑著說道。

顧淵嘆了口氣。

這忘懷,也太隨便了,總不能李叔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主要是,顧淵也沒處理過這種事情的經驗啊,甚至,他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他只得趕緊問道:“那李叔有沒有說,我應該怎麼做?”

忘懷搖了搖頭。

“李隊的原話是,顧淵知道怎麼做,不用我提醒。”

顧淵:“……”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李叔對自己產生這種誤解呢?

他皺著眉頭,開始思索。

連問心寺都沒有辦法的事情,自己能幫上忙?

既然李叔這麼說,那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顧淵只能從這個角度出發。

如果自己能做到的話,那肯定是自身特殊的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獻祭之門了。

可是,獻祭之門主要是針對妖魂還有魔魂。

剛才,忘懷反覆強調的是“魔物”。

這專業不對口啊!

“忘懷大師,咱們先說好啊,我可以答應幫忙,但是處理這種事情我沒什麼經驗,只能嘗試。”顧淵還是決定先給對方打個預防針。

忘懷想了想,點點頭。

“先多謝顧檀越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先過去吧。”

候潮生,也就是丁芷的公公,現在就住在問心寺的一間客房內。

因為問心寺香火鼎盛,時常有香客在此歇腳,所以寺內的院子裡專門修建了一連排的後罩房。

侯家在南府也算是名聲鼎盛,可即便如此,候潮生在問心寺內並沒有得到什麼優待。

其實,顧淵對這個候潮生還是挺感興趣的。

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就能被魔物纏上呢?而且,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在候潮生現在所居住的客房門口,站著許多保鏢,一個個眼神銳利,站姿筆挺,而且,都是由武者和超凡組成的。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武者能家大業大到什麼程度。

丁芷就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後,便立刻迎了過來。

“丁姑娘,顧檀越已經答應幫忙了。”忘懷立刻說道。

聽到這話,丁芷心中一喜,趕緊向顧淵道謝。

顧淵心中卻有些疑惑,之前,丁芷看到他的時候顯然有些失望,那個時候顧淵還有些不明所以,後來聽忘懷說了半天,大概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了。

丁芷帶著侯家人來到問心寺,就是希望問心寺的高僧能夠解決候潮生體內的魔物。

然而,問心寺的人現在卻束手無策,得知顧淵幫忙,丁芷自然是有些不相信的,可這麼短的時間內,只是嘴上不好明說。

對此顧淵並沒有什麼不滿,丁芷對他沒信心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他自己都沒什麼信心。

也不知道忘懷之前和丁芷說了些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的態度竟然就能發生這種微妙的轉變,讓他有些不可思議。

“顧先生,那我們先進去吧?”丁芷試探著問道。

“好。”顧淵點點頭,也沒有扭捏,反正先前面對忘懷的時候,顧淵就已經將醜話說在前頭了。

進了屋子裡,光線有些昏暗,後罩房的朝向並不是很好,這就導致採光不足,而且也有些潮溼。

屋子靠牆的地方是一張木架床,上面躺著一個男人,年紀看著是不小了,得有五六十歲,頭髮裡夾雜著銀絲,一動也不動。

而在床邊坐著的女人氣質不俗,之前在山道上顧淵便見過,只是那個時候,顧淵還以為這女人和丁芷是母女關係,現在才知道,這是丁芷的婆婆。

候潮生被魔物纏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一過程中,侯家已經絞盡腦汁尋找了許多方法,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效果。

問心寺,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後的希望。

顧淵的壓力,的確有些大。

他緩緩走到跟前,腦子裡陷入思索。

那個氣質不俗的女人,站起身對著顧淵道謝,然後,溫和說道:“小顧,不要有什麼壓力,我們來到問心寺,已經是山窮水盡,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嘗試一下。”

顧淵看了看她,輕輕點了點頭。

丁芷的婆婆說出這番話,並不是不在意自己丈夫的生命,只是在寬慰顧淵。

她看的出來,面前這個年輕人其實揹負著很大的壓力。

“侯夫人,我得先想一想。”顧淵說道。

“無妨,慢慢想,不著急的,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吧。”女人的眼神有些黯淡,語氣中也透露著說不出的悲涼。

顧淵能夠感受到對方心中的絕望,畢竟是朝夕相伴的親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說出“死馬當活馬醫”這句話,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可當顧淵轉過臉,看著躺在床上的候潮生時,卻突然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他輕輕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心臟猛跳。

在候潮生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一道詭異的紅光,還在慢慢流動著!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