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剛剛看到了什麼……你怎麼不說話。”離開了姜嫻婌,看莊詢沉默,司琴宓主動說。

“怦然心動,一見鍾情,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莊詢本分老實說。

“嗯?”司琴宓不能理解。

“回去給你解釋。”莊詢抱著布遮住他自己的臉說。

回到家,莊詢把買的東西放一堆,坐在床上,拍拍一旁的空位對司琴宓說:“坐這裡!”

司琴宓一臉不解,但是還是整理了衣冠坐到莊詢旁邊。

盯……

莊詢的眼睛盯著司琴宓的雪容,司琴宓一開始還好,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莊詢就是看她的臉,把她俏臉緋紅。

“郎君,你究竟在看什麼?妾的臉上有花嗎?”司琴宓不解所以然,莊詢的目光似乎帶著某種強烈願求。

“面若桃花,做我懷裡,讓我抱抱。”莊詢拍拍自己的大腿,張開手張開手。

雖然不知道莊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司琴宓還是挪動玉體,小心坐到他的懷裡。

羞紅的臉更紅了,像是嬌豔欲滴的櫻桃,搭配她溫婉嫵媚的面容,別有一番風姿。

“娘子,穩固我道心,還是娘子好。”摟住自己的珍寶,莊詢長舒一口氣說。

“究竟怎麼了?”莊詢的怪異舉動司琴宓不能理解說。

“風兒吹動她的面紗,裡面的美人兒好漂亮,我一下便產生了愛慕之心,還好沒像是登徒子那樣表露出來。”莊詢面對司琴宓不帶隱瞞說。

“嗯?”司琴宓沒反應過來。

“也就是說剛剛對那位姜夫人實在長得太對我的胃口,那種雍容和豐腴,實在太對我胃口了,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我怎麼那麼無恥,我都有娘子了,多看看我的娘子,還是我家娘子最棒最好看,湮滅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莊詢語無倫次,盡力的描述表達說,摟著司琴宓的腰,像是害怕失去她。

“喜歡就喜歡,他日郎君登龍日,收納美人又何妨。”司琴宓稍微理解了一些,就是自家郎君看到剛剛的姜氏臉,起了色心。

“不是,我都說好專寵你一人,怎麼能道心動搖,真不是個東西。”莊詢虔誠懺悔說,飽含愧疚,感覺自己像是犯罪一樣。

“所以對方到底多漂亮,讓郎君一眼沉迷。”司琴宓玉手放在莊詢的手臂上,有些好奇說。

“怎麼形容呢,就是很特別那種,長相成熟嫵媚,卻帶著一股清高的氣質,還有自然的雍容,算了懶得想,我的娘子最棒就好了。”莊詢嘗試形容兩句,形容不出來,報緊司琴宓說。

“郎君你真是,這種事情你還告訴妾。”司琴宓哭笑不得。

“你是我家娘子,我為什麼不能告訴你,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妖法,讓男人看見就喜歡。”感情的事情,莊詢向來坦誠,他討厭說一套做一套,討厭背叛,既然娶了司琴宓做妻子,那麼不能背叛她,要對她好。

“有可能哦,說不定還是個狐狸精。”司琴宓開玩笑說,以前覺得都是志怪傳說,現在隨便聽什麼都感覺有神魔在內,聽莊詢的描述,一眼淪陷,那仙魔世界,有個狐狸精,應該很正常吧。

“不是狐狸精,沒有那種勾人的慾望,怎麼形容,算了算了,我在想什麼東西,她一個成國人,我和她有什麼交際?無非色心動了,反思一下,我是不是膨脹了,這也敢想。”莊詢吐槽說,對方一看就是高門大戶的配置,而且重點還成熟,指不定是什麼人妻呢。

那一瞬間心跳加速,天旋地轉,一抹風情幾分妖嬈,感覺眼裡只有她,想把她娶回家裡,但是看看自家媳婦,現在還一臉擔憂的模樣,莊詢就就有種鈍刀子割心的痛感,都說過了他向來是誰對他好,他愛憐誰,討厭把別人的真心不當一回事。

一想到這裡,再想到剛剛那種迷戀的感情,荷爾蒙躁動平息了,自己都還沒娘子過上好日子,報答她下嫁自己,辛苦為人妻,為自己操勞,居然對別的女人動心了,真是畜生,不當人。

“郎君要得到這樣的美人,就要做皇帝哦,只要你做了九州的皇帝,她哪怕是南方荊國的女人也能成為你的後宮。”司琴宓反而鼓勵莊詢說,想要激發莊詢的雄心壯志,讓他意識到高位才能擁有更多美人。

“好了,不說了,告訴你是讓你點醒我,不是讓你鼓勵我,讓我抱抱就好,我最喜歡娘子了。”言語樸實無華,色心躁動已經平息,莊詢眷念的摟著自家娘子,產生了憐愛之情,這麼好的女人在自己懷裡,他有種滿足感和幸福感

排除雜念,自己只要把握好這份小小幸福就好,不能花心,自己以前看小說和電視最討厭男主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天還想一個是一個,他們到底尊重過自己的妻子嗎,這可是自己的另一半。

只是起個色心,偏偏像是出軌一樣,司琴宓偎依在莊詢懷裡,對方的真心她感受到了,是真的想把他的真心,他的寵愛全部塞給自己一人,不留一點給別人。

一旦發現有這種端倪,立即反思自己,把這種情況扼殺在萌芽,這便是自己的郎君,或許才能並不出眾,但是他的真心實意,讓人動容。

她摩挲著莊詢的手臂,享受著莊詢對他的寵愛,心裡越發苦澀煩悶。

她覺得她自己沒有資格享受這種恩寵,莊詢的一片真心,她是真的承受不起,不是她心思動搖,她嫁給莊詢已經做好一輩子追隨永不相離的決定了,是覺得莊詢的愛放在自己這個人婦上真的太沉重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她不曾想過自己還能獲得如此寵愛,她的身份不能承受如此寵愛。

所以自己要如何回饋他對自己的一心一意的專寵行為呢,司琴宓思慮計較,得出的結論只能是改變莊詢專寵的想法,還沒等她組織語言,莊詢已經小心翼翼主動用臉頰蹭起她的鬢角,司琴宓露出一個放棄的笑容,讓莊詢輕蹭她的秀容,主動貼上去。

融通心意,沉重的負擔隨著這個小動作瓦解,先做好當下,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吧。

“郎君,該背策論了……”耳鬢廝磨一陣,那種煩悶的心情好多了,司琴宓一看時間外面的日頭,提醒莊詢說。

“好。”莊詢依依不捨的放開司琴宓,似乎還意猶未盡。

“那妾去做飯了。”司琴宓站起來,整理一下凌亂的髮絲。

“是不是請一個丫鬟……”

“好了,妾樂在其中呢。”

夫妻平淡的快樂,在這樣不太平的日子彌足珍貴。

另一邊的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在莊詢剛剛坐過的茶館。

“大師兄貴為國師也要當街卜卦嗎?”姜嫻婌輕笑,已經把斗笠摘下露出,雍容華貴的嬌靨。

“那個苗子你發現的?”一身普通道袍的老道苦笑著,沒了紫衣,顯得更像是鄰家老人。

“孝廉都是我請人推舉的,師兄也對他青眼?”姜嫻婌大方承認說。

“確實不錯,有儀態,氣質中正平和,調查了,日常也是守禮施仁,今天本想試探一下他的虛實,你出現看來人言屬實,不過你是怎麼發現他的,他居陋巷,眾不聞其名。”老道讚揚說,有些佩服姜嫻婌發現人才的本事。

“他曾經為我手下的商隊理過賬本,有術算的本領,本來想帶回趙國的,沒想到他竟然冒大不韙收殮司琴家女的屍首,讓嫻婌有了舉薦他為孝廉的想法,得知他拒絕美妾金銀,嫻婌都還有些驚愕,特意來看看真偽,今日一看,應為屬實。”姜嫻婌點點頭也認可了莊詢的品性,好色和愛錢不是錯誤,但大部分人去做做事都是為了錢和色。

“確實,僅僅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對一個凡人,屬實不易。”

作為在現場的人老道的也特別關注了莊詢的動作,僅僅對視一眼,略有驚愕與愛慕就移開了目光,看向醜陋的髮妻,露出慚愧的神情,接著面無表情。

“別把嫻婌說的像是妖魔一樣,不過是姿容出眾,但是莊孝廉確實如現在所講的這個故事一樣,守節有禮,對國公夫人的引誘不動搖,反而步步後退。”姜嫻婌聽了這個故事先是曬笑,然後感覺有很貼切莊詢今天的表現,好色不影響德行,喜歡美貌可以說是人之常情,可是急色的表現會讓人不舒服。

“既然他是你的,老道也就不出手了。”老道士撫摸著鬍鬚,有些可惜說,難得在虞朝這種地方發現這種好樹苗了。

“大師兄說笑了,嫻婌又怎麼會是那種圈羊之人,再說嫻婌是客,師兄是主,多事需要仰賴大師兄幫助,這份功德願意讓予師兄,解師兄一時之急。”姜嫻婌沒有選擇獨自吃下莊詢未來會產生的善緣,反而推讓出來。

“老道的情況已經不是一兩顆樹苗能解決的了,不用相讓,倒是希望你把他帶回趙國,至少不用被虞國的風氣汙染。”老道嘆嘆氣,自家知道自家事。

“可是妾願意舉薦他做官就是因為想要他這種人多一點,多保兩年虞國。”姜嫻婌也是無奈說樹不能挪,挪了就不能培養了。

“明白了,他沒有墮落腐化前,老道也會保他一程,不過趙國和景鄭兩國就這樣乾耗著嗎?”老道作為入世修行的修行者,自然聽得懂姜嫻婌的意思,是因為想要虞國有些忠義的官員才對莊詢進行舉薦,如果出了虞國就沒有這種理由了,算是應承下來,畢竟對他也有好處。

“兩國互為犄角猶如虞成兩國,相較而言,比起虞成來說,君主更加聖明,一旦攻打其中一家,另一家一定會出手,趙國雖強也難以兩線作戰。”

姜嫻婌說到這裡,無可奈何,她早就想解決這兩個腹心之患了,可趙國所在豫州是不折不扣的高階對局。

敵對的兩個國家政治清明,君臣一心,百姓用命,而且近有姻親,還和幽國遙相呼應。

趙國被兩個國家盯的動彈不得,這兩個國家也被趙國震懾,也不敢對其他國家出手,困守在豫州一地。

大家現在都在做戰爭準備了,等待變數,目前唯一的變數就是景王年邁,卻在立儲的問題上動搖不定。

手下的諸位王子們已經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兄友弟恭。

“畢竟大爭之世,要決出真龍還是可不是那麼容易,這也算令子在成為天子路上的一道磨練吧。”老道恭維說。

“那是自然,我兒有帝姿,殺伐果斷,能攝群臣,嫻婌教了他整整一套帝王心術,已經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了,趙國也是天下少有的強國,我兒一定能統一天下,匡扶九州,祭天承運,登臨天子,畢竟嫻婌可是玄女娘娘卜算的天子之母。”提到兒子姜嫻婌忍不住自豪說,她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培養。

“你還真不客氣,這麼小視天下英豪?”老道聽姜嫻婌自豪的語氣,和印象裡的小師妹重合起來了,三十多年,沒有改變。

“既然目標是統一天下,那自然就要有統一天下的豪氣,豈可做小家模樣,不是我姜嫻婌小看天下英豪,王孫貴胄,而是我家兒子就是未來的天子,我不信還有誰能在做皇帝方面強過他。”姜嫻婌這裡展現莫大的氣度,以及強烈的自信。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老道心裡想,但是沒說出來,畢竟當時和虞國和現在的趙國不可同日而語。

“那就要祝姜師妹得償所願了,我也該向陛下覆命了,至少表面上看,這位莊孝廉確實當得起孝廉之名。”老道告辭說。

“大師兄,抱歉,我得意忘形了。”姜嫻婌以為自己說話得罪了老道,沒顧及到老道現在的感受,趕忙道歉。

“我葛潭豈是這種小氣之人,是要真要去向陛下覆命,不然可不好安排這位莊孝廉的位置,你們能登仙大師兄我也高興,修行第二為修心,這裡都能忘記?”老道板著臉,訓斥說。

“是嫻婌著相了。”姜嫻婌反應過來,有了笑容。

“好了,你是什麼脾氣,這麼多年沒變過,也算是你養的樹苗,想想怎麼在陛下面前說他。”葛潭表情輕鬆,似乎回憶起還在求道的時光。

“別誇的天花亂墜,這些當君王的都有逆反心理,你說的越好,他們越不高興。”姜嫻婌提醒說。

“你也別小看老道了,這點我是懂的,萬壽宴上再見。”提起卦盤,葛潭慢悠悠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