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蛋黃酥做的突然,小五沒帶那麼多錢,只能明日再把蛋黃酥的銀錢結給他。

至於月餅,月餅需要回油,暫時無法出售。

不過,陶竹讓小五轉告王掌櫃,他家今年要出售不少月餅,王掌櫃可以先給食客們打打廣告。

小五聽完陶竹這一連串的交代,手裡的玉米汁也喝完了。

他把碗放下,笑著道:“其實不需要掌櫃宣傳,只要打出黎哥的旗號,那人們肯定爭著買。”

陶竹聞言笑了一下:“我這點心貴,而且量大,一般人吃不起,只能指望富人貴人買。”

“陶哥,這個你放心,現在咱們望月樓最不缺的便是富人了,馬上要入秋,紅薯快成熟了,來咱們縣城的大商人多了起來。”

“這些人可闊氣了,在望月樓一頓飯就能吃掉十多兩銀子,只要你的點心好吃,他們肯定捨得掏錢買。”

“還有啊,掌櫃的前些日子不是按照前來後到的順序給商販們發號碼牌嗎?這些來得晚的大商人為了早點拿到貨,花高價買排在前面的號碼牌,一出手最少是千兩銀子。”

“這可把排在前面的小商販給高興壞了,毫不猶豫的就把號碼牌賣掉了。他們還說明年也要早早的排隊,這樣還能賣號碼牌。”

這些小商販都是平城本地的,與王掌櫃都認識。

因此,既然這些人排在了前面,那王掌櫃也就公事公辦把號碼牌給了他們。

小五說著嘆氣,要不是王掌櫃禁止望月樓的人去排隊,那他也想去混個號碼牌,轉手賣出去,那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黎蕎聽著此話有些驚訝,好傢伙,粉條已經催生出黃牛這個職業了嗎?

真是暴利啊。

只是排隊而已,轉轉手就是一千兩銀子。

唏噓。

不僅是黎蕎唏噓,院子裡其他人聽了此話也忍不住嚷嚷。

黎大山道:“這錢也太好掙了,我也想掙!”

“可不是,咱們天天做點心,一日只能掙一百多文,這些人倒是好,一轉手就是千兩銀子!”

鄭淺淺也羨慕壞了。

這麼多錢都是落外人手裡了啊。

肥水流了外人田!

黎菽驚的飯都要吃不下了,她的心在滴血,這些錢本該是她小弟的啊。

“小蕎,這情況能不能改改?”她忍不住問黎蕎。

一百兩她也就忍了,可那是一千兩!

黎蕎聞言搖頭:“咱們制止不了的,有錢人不缺錢,如果不讓他們買號碼牌,那他們可以買前面小商販的粉條,到最後還是一樣。”

目前河西府壟斷了粉條,這麼大的利益,他想獨吞,那不可能。

他唯一能控制的是生產過程,貨物一旦離了他的手,那他就管不了了。

讓本地的小商販拿了這銀子,總比沒有強,好歹讓本地小商販富裕了起來。

“那就不能改改規則嗎?”鄭淺淺忍不住問。

好多銀子哇!

“做生意,規矩既然立下了,那就不能隨意改,尤其是不能改到咱們身上讓咱們獲利。”

黎蕎搖頭。

今年紅薯減產,粉條雖然由平城擴充套件到了河西府五縣,但盈利卻是不達預期。

而聖上給粉條打了廣告,整個大盛的大商人可能都來摻和一腳,這種情況下粉條會炒出怎樣的高價,他真控制不了。

罷了,該怎麼怎麼吧。

粉條早就不受他控制了,他只管等著拿錢就好。

眼瞅著中秋節到了,距離明年院試只剩下八個月的時間,他得專心讀書了。

小五走了之後,黎蕎回後院讀書。

陶竹則是和黎大山幾個人做點心。

陶竹有一段時間不做點心了,每日做點家務活,做點他和黎蕎愛吃的,或者是讀一下雜書,小日子忙中有閒。

但現在家裡鹹雞蛋鹹鴨蛋多,他便決定好好做蛋黃酥,爭取多消耗一些蛋黃。

陶竹做的蛋黃酥,王掌櫃只嚐了一口,便又忍不住拍桌子了,這滋味好啊!

進價六十文一枚,那他賣一百文一枚好了。

反正最近他店裡的大商人多,吃得起如此昂貴的點心。

而且,這點心可是黎蕎夫郎陶竹親手做的,光是這個手工,別說是一百文了,就是一百五十文一枚也有人買。

王掌櫃挑選了幾個從外地來的商人,向他們推銷蛋黃酥。

這些商人吃遍了天下點心,但蛋黃酥這種點心,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只看外表,一個個黃澄澄的,又鼓鼓的,特別可愛。

捏起一個咬開,一共竟是四層,一層連著一層,外層酥的掉渣,裡面卻是軟綿的,不太甜,口感也異常細膩,不管是狼吞虎嚥,還是細嚼慢嚥,都只有倆字:

好吃。

而且與他們吃過的那些點心都不一樣。

美味還新鮮,這些商人的眼睛不由亮了,又是一商機啊!

可惜黎蕎不賣方子。

多好的錢路,黎蕎竟是拒了。

這些大商人買不來方子,只能買點心。

反正在這裡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多吃些新鮮的,黎蕎做的幾樣點心只有平城有,離開了平城,那就吃不到了。

有了這些大商人的支援,陶竹的蛋黃酥賣的很順利。

當陶竹忙著做蛋黃酥時,黎大山和鄭淺淺的月餅也加快了速度,他們夫夫倆一起動手,速度比陶竹一人快多了。

而且黎大山力氣大,不知疲累,不跟陶竹似的還得給黎蕎做湯湯水水,因此,黎大山和鄭淺淺一日下來最多能做四百塊月餅。

黎大山和鄭淺淺的月餅一開售,立馬就火爆了起來。

月餅的價格比蛋黃酥便宜些,一塊從十五文到二十五文不等,普通人家咬咬牙也吃得起。

靠著蛋黃酥和月餅,黎蕎家的點心收入由一日十多兩變成了一日三十多兩。

這份穩定的收入讓陶竹很高興,每日都能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入賬,踏實!

中秋節過後,黎蕎家的西瓜大面積成熟。

他一共種了二十畝西瓜,這麼多西瓜只靠著自家人和親朋好友肯定吃不完,他便拿出了一些售賣。

平城本地很少有人種西瓜,肯把西瓜拿出來賣的,那就更少了,他西瓜種的晚,熟的也晚,旁人家的西瓜都吃完了,他這邊才上市,所以,這獨一份的市場又被他佔了。

在平城,西瓜身為罕見的水果,本就不是普通小百姓吃得起的,所以他定價時毫不含糊,一斤十文錢,一個三斤的小西瓜便是三十文錢。

若是擱從前,只靠著平城本地的富人和貴人,還真消耗不掉他這昂貴西瓜。

但現在平城來了不少外地商人和來品嚐美食、遊玩的人,再加上他名氣大,所以他這西瓜日日都能賣完。

他家田地僱的長工多,再加上打的水井多,灌溉充足,所以旁人家的莊稼減產,但他家的卻是豐收,西瓜的畝產量達到了五千斤。

一斤十文錢,五千斤便是五萬個銅板,就是五十兩銀子。

一畝地能換五十兩銀子,二十畝便是一千兩銀子。

當然,要減去自家人吃的,以及種子、人工等成本,但就算是把這些都除去,那這二十畝西瓜也能掙個幾百兩銀子。

黎蕎感受到了當地主的快樂。

太快樂了。

二十畝西瓜都能掙這麼多,但他手裡如今有二百多畝田地!

若是算上紅薯,那掙的就更多了。

他今年種了一百畝紅薯,如同西瓜那般,他的紅薯也灌溉充足不缺水分,所以,旁人的紅薯今年一畝地可能只能產一千二百斤左右,但他的依舊是兩千斤。

一畝地兩千斤,一斤兩文錢,兩千斤就是四千文。

那麼一百畝就是四百兩銀子。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地主,他手裡才二百來畝田地,只能算是小地主,可因為種對了莊稼,所以這二百來畝田地一年下來就能掙近千兩銀子。

怎一個爽字了得,一本萬利。

為了更快樂,得繼續買田地。黎蕎的目標是當大地主,現在他距離大地主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不過,當黎蕎盤算著買田地時,宋石頭找來了。

宋石頭,黎菽的前夫,他家雖然有一門手藝,但家裡也務農,所以,當他們縣的知縣要求種紅薯做粉條時,他聽到了黎蕎這個名字。

一開始他以為他聽錯了,後來確定就是黎蕎,他也以為是同名同姓,畢竟他知道從前的黎蕎到底有多爛多混蛋。

但很快又聽說是三柳村的黎蕎,這下子他無法繼續懷疑了。

就是黎蕎,是黎菽那個下不了蛋的母雞的弟弟。

意識到這一點兒,宋石頭心情複雜了。

爛人大翻身即將飛昇,那黎菽這個被他休掉的不能下蛋的母雞……

懊惱,後悔,他恨不能抬手抽自己巴掌,休妻之前他咋沒來三柳村打探打探呢!

黎菽這母雞雖然不下蛋,但卻突然變成一隻金母雞了啊。

他放跑了一隻能下金子的金母雞!

思來想去,宋石頭猶豫再猶豫,還是決定來找黎菽,他是倆孩子的爹,黎菽性子又一向軟弱,他只要做出悔改的模樣,那黎菽就算是一時不能原諒他,那最終肯定能原諒他。

抱著這樣的想法,宋石頭帶上宋家的幾個男人一起來了三柳村,想讓黎菽回心轉意,重回宋家。

宋石頭主動送上門,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當時黎蕎正在書房讀書,陶竹來書房把此事告訴給他,他聽了先是一愣,隨後樂的抱住陶竹使勁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