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麼一說,倒也是。”李瓶仔細想了想,不由點頭。

可不就是嘛。

韓小雁和黎大忠鬧成這樣,就是因為韓小雁覺得黎蕎該無限制無限期的給她好處。

“這麼說來,她和大忠的確不合適。不過,她若是真的悔過,那日子也不會差,大忠給了她六十多兩銀子,有這銀子傍身,就算是她孃家容不下她,她自己也能尋個落腳的地方。”

陶竹嗯了一聲,韓小雁自求多福吧。

李瓶又道:“不過,為了徹底讓她死心,還是得儘快給大忠說一門親事,我怕她再鬧什麼么蛾子。”

“嫂子,你若是有合適的,那可得說給大忠哥。”陶竹也是這麼想的。

“當然。”李瓶應下,但她很快皺了一下眉:“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這的確是真的。”

她說著打量了一眼院子。

此時黎大山黎春桃黎菽黎瑜寧黎瑜安都在廚房裡做點心,院子裡沒其他人,門口倒是有幾個看匾額的人,但距離她和陶竹太遠,肯定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於是她就放了心。

不過她還是挪了下小板凳,往陶竹身前湊了湊:“那天大忠手流血,是你武哥和他一道坐著白家大公子的馬車去了縣城,對吧?”

陶竹看她神神秘秘,不由也壓低了聲音:“對。怎麼了?”

“你武哥說,在去縣城的路上,那位白家大公子說要轉移大忠的注意力,好為大忠減輕疼痛,於是就閒聊一般問起了村子裡的事兒。”

“你武哥當時沒注意,但第二日一回想,發現他竟是把大忠家的事兒還有大忠這個人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正常情況下,外人來咱們村,打探的都是黎蕎。可他打探的是大忠,你說奇怪不奇怪。”

“……啊?”

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陶竹腦袋裡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但太過離奇,他自己都不信。

於是他只能愣愣的看著李瓶。

李瓶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想的與自己差不多:“他就算是一個寡夫郎,但好歹是官家的公子,大忠一個莊稼漢,兩人的條件差的太多了。”

嬌公子和糙漢,這怎麼看都不搭啊。

所以,是她和陶竹想多了吧?

人家白柚有身份也有錢,若是想要再嫁,那可選擇的人多了去了,怎麼著都不至於看上黎大忠吧?

這事兒太過離奇,晚上,快樂過後,陶竹躺在黎蕎懷裡,忍不住告訴給了黎蕎。

黎蕎聽的目瞪口呆。

但是,想起那日白柚的反應,他還真有些拿不準了。

那個情形,沈畫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可白柚不但不生氣,還主動要送黎大忠去醫館。

這……

“再看看吧,說不定是咱們想多了。”黎蕎只能這般道。

但第二日,他這話就被打臉了。

因為白家請了媒婆登門,要給兩家說親。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縣城裡竟是有白柚和黎大忠的流言了。

明明韓小雁是胡編亂造,當日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但縣城裡就是有了這樣的流言,說黎大忠說不定真的早就和白柚有什麼,不然韓小雁怎麼只攔白柚的馬車不攔其他貴人的馬車?

白教諭聽到這一番流言,一股子邪火無法發。

白柚也是一肚子火氣。

父子倆吵了幾日,最後的結果便是白教諭如今的夫郎請了媒婆去黎大忠家,讓黎大忠對流言負責,也對白柚負責。

黎大忠一家子看著眼前的媒婆和白家人,傻了。

等回過神兒,黎大忠立馬去尋了莊豐收,想讓莊豐收幫忙解釋清楚。

黎稻和趙二妞則是高興中帶著猶豫。

說實話,黎稻和趙二妞對韓小雁的確很滿意,韓小雁不忘初心,始終堅持問黎蕎要好處,與他們是一條心,這是多麼好的兒媳啊!

其他上門給黎大忠說親的人,看上的是黎大忠麼?

不,看上的是黎蕎!

這些人不僅跪舔黎蕎,還嫌棄他們老兩口。

這教他們怎麼看得上?

所以,此前甭管有多少人登門說媒,甭管把自家的姑娘和小哥兒誇的如何好,他們老兩口都不為所動。

哼,只有韓小雁和他們一條心!

可現在,韓小雁被休了,黎大忠倆孩子還小,必須得再娶。

再娶娶誰?

黎稻和趙二妞看誰都不滿意。

他們老兩口想找能和他們一條心的。

可誰知道今日,縣城白家竟是登門說親了。

乖乖誒,白教諭可是八品官,人家是真正的官兒,不是普通小百姓,可比黎蕎牛逼多了。

黎蕎再厲害,此時連縣試都沒過,距離當官遙遙無期。

可白家是現成的八品官!

但是,正因為白教諭是八品官,所以他們才猶豫,白柚身為官家的公子,會孝順他們老兩口麼?

萬一黎大忠娶回來一個祖宗,那最後憋屈的是他們啊。

黎蕎得到訊息時,白家人和媒婆已經走了。

已經到了中午,白家人並不打算留下吃飯,該說的已經說了,便坐著馬車走了。

白家人走了,莊豐收和黎大忠立馬套上牛車去縣城找莊文,想讓莊文去打探打探。

這到底咋回事?

這訊息實在是太過爆炸,李瓶實在是想和人分享,便趁著中午來了黎蕎家將此事告訴他和陶竹。

黎蕎和陶竹聽完李瓶的話,傻了。

還真是啊???

“不過,縣城真的有白公子和大忠哥的流言?”黎蕎關心這一點兒。

“白家人是這麼說的。”李瓶道。

“若真是如此,那大忠哥肯定要娶了白公子的。”不然白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莊豐收和黎大忠一直到第三日傍晚才回來。

這事兒,成了。

黎大忠願意娶白柚。

當時莊文去找白教諭打探具體的緣由,他從白家出來之後,被白柚身邊的丫鬟給喊住了。

得知黎大忠就在縣城,白柚當即去莊文家裡見了黎大忠。

莊家人讓兩人在院子裡說話,餘下的都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白柚具體說了什麼,反正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哭的黎大忠手忙腳亂手足無措。

但黎大忠還是覺得不合適,沒鬆口。

第二日,白柚又來了,還是哭。

第三日,白柚依舊去了,這次不僅哭,還要尋死,說傳了這樣的流言黎大忠卻不負責那他沒臉活著,當著黎大忠的面就要往院牆上撞。

黎大忠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尋死,趕緊攔著他。

於是這事兒就成了。

黎大忠和莊豐收、莊文去了白家商議親事。

雖然說白柚和黎大忠都是成過親的,但是三書六禮一個都不能少。

而且,白柚覺得黎大忠家的房子太破舊,當即給他塞了二百兩銀子,讓他蓋新房。

“我爹回來後還是懵的,大忠也懵,但既然都答應了,肯定不能反悔,白家可是官呢!”

李瓶看黎蕎、陶竹、黎大山等人都聽傻了,談論八卦的那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黎蕎:“……”

直覺告訴他,黎大忠被白柚給拿捏了。

白柚和黎大忠的流言,說不定是白柚本人傳出來的。

流言加撞牆,雙管齊下,黎大忠只能答應這門親事。

可是,畢竟是成親,白柚是真的要嫁到黎大忠家裡的,白柚能圖黎大忠什麼?

若不是圖人,那還能圖什麼?

為了圖別的竟是要搭上他自己,這犧牲也太大了。

可若真的只是圖人,那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黎大忠五官端正,長相高於普通人的平均水平,但這也不至於讓白柚一見鍾情吧……

為了黎大忠著想,黎蕎和陶竹去找了黎大忠,想問清楚內情。

別送走了一個韓小雁,又來了一個看不清目的的。

沒了韓小雁鬧騰,這一次,黎蕎終於能和黎大忠不受打擾、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說起白柚,黎大忠搓著大手,一臉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