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黎蕎笑著開口。

陶竹立馬對著他的唇親了下去,兩個人接了個不含慾望的吻,一吻結束,陶竹整個人趴在了他懷裡,臉頰埋在他頸窩裡,渾身都有些無力。

陶竹一手抓著他心口的衣服,心裡再次下定了決心,最近幾年不能要孩子。

堅決不能要。

“讀書讀得腦子發懵時,最快速的放鬆方式就是親一親竹哥兒。”

黎蕎不知道陶竹心裡在想什麼,他抱緊了陶竹,一邊輕輕在陶竹背上摩挲一邊道。

陶竹聽見這話,嘴角翹了起來,但他沒說話,只是在黎蕎的頸窩裡輕輕蹭了一下。

他也是。

日子越來越好,鴨貨作坊就算趕貨時,也沒有從前幹農活時的精疲力竭。

但鴨貨作坊的生意是真的好,有時候一整日忙下來他其實是有些累的,可只要一想到黎蕎,他就被甜蜜包裹,體會不到累了。

“現在我每天沒日沒夜的讀書,這種狀態得持續到殿試之後,這期間別說是做其他的了,就是想和你親熱,那也得算著時間。”

“有些對不起你,等於是讓你獨守空房了。”

黎蕎說著輕輕嘆氣。

他的基礎太差了,所以他的科舉考試非常趕,特別特別趕。

回來這幾日,他吃了晚飯之後,不再跟從前一樣和陶竹回臥室,他回書房繼續讀書,讀一個時辰,到九點鐘才回臥室。

這種作息,有些委屈陶竹了。

“不算是獨守空房,我也有很多事要做,我把家裡的事都處理好,不讓你分心,這樣等於是我也參與到你的科舉裡了。”

陶竹說著從黎蕎懷裡離開坐直了身子,他看著黎蕎,臉上帶著幾分疑惑:“一起考科舉,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忘啦?”

“當然沒忘。我是怕你心裡難受,這不是一日兩日,這是很久。”

黎蕎說著抬手捏了捏他染上紅暈的臉頰:“我想與你待一起,一直待一起。”

“我知道。”陶竹挑了下眉梢。

這人有多喜歡他,他可太清楚了。

也可太得意了。

這人全部的、濃烈的喜歡,都在他身上,而且這人又如此優秀,這叫他怎麼不得意。

最近這幾日他是有些不太習慣,從前這人讀書時,不管白天多麼忙,晚上時總是與他在一起。

現在這人一日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書房,晚飯後,他瞧著只有他一人的臥室,心裡的確有些空蕩蕩的。

剛才他想著不要孩子,也是因為此。

這人因為讀書不能陪他他都會難受,若是這人因為小孩子不能陪他,那他更難受。

這人只能是他的。

但這人的讀書是正經事,是大事,他就算是難受,也只能讓自己去適應這種空蕩蕩。

他也不好意思把這點兒小心思和這人講,免得這人為難。

可沒想到,現在這人主動和他說起此事了。

要不是喜歡他在意他,又怎麼會說這些。

這份情意,足以驅散他那點不習慣和難受。

“這只是暫時的,忍一忍就好了。”

他說著雙手捧住了黎蕎的臉頰,使勁揉了兩下,將黎蕎白淨的臉皮揉紅了,又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眸子裡,動作裡,都透著歡喜和情意。

親著親著,他的吻從臉頰轉移到了黎蕎的唇上,但他不好好親,只是蹭一下,蹭一下,幾下就蹭的黎蕎忍不住摟住他的腰,反客為主。

這下子他笑出聲來,一邊去回應黎蕎,一邊把自己的身子往黎蕎懷裡擠,他喜歡黎蕎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熬過這大半年,黎蕎又能跟從前一樣經常和他膩在一起了~

從書房出來後,陶竹一顆心又被黎蕎塞得滿滿登登,他腳步輕快的去前院安排宴席的事兒。

三柳村的人很快就知道黎蕎要用其他村子送的雞鴨辦宴席一事了,三柳村的人有些不高興。

他們還沒在黎蕎跟前刷夠存在感呢,外村人跑來湊什麼熱鬧,煩!

但是,外村人這兩年給黎蕎送的年禮,黎蕎都是收了的,此次黎蕎依舊收下,他們誰都挑不出錯。

他們能做的就是把流水宴辦的更熱鬧更豐盛,好讓外村人都看一看他們的財力和心意。

他們要讓整個平城的人在多年後都記著這次的流水宴!

幾日後,流水宴開擺。

村人在村口擺了五十張桌子,每桌十二個菜,一半都是肉菜,而且分量很大,饅頭餅子隨便吃,管飽。

訊息早就傳出去了,因此,這天早上不到九點鐘,就有不少人前來。有附近村子的,也有其他鎮子的,還有縣城的。

這些人手裡都拎著禮品,他們知道黎蕎的脾氣,所以這些禮品不貴重,很多都是小麥和大米,這兩樣東西可以長時間存放,黎蕎不會拒絕。

人家拎著賀禮上門,莊豐收不讓人白等,只要湊夠十二個人,那就可以坐下來吃飯。

三柳村的人,哪怕是黎黍一家子,也都齊上陣幫著打雜。

如今黎蕎在整個平城的威勢僅次於江知縣。

而且黎蕎對自家人也是真大方,兩次去府城,每次都給自家人帶禮物,黎黍可太眼饞那些禮物了,連鄭淺淺一個外姓人都能得倆大金鐲子,他身為黎蕎的親二哥,他也想要!

於是,甭管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他嘴巴上服軟了。

他去黎蕎道歉,讓黎蕎原諒他。

他到底是原身的親二哥,有著血緣關係,黎蕎懶得和他計較。

黎蕎不計較,其他村人自然沒立場計較,再加上此次他也掏了三兩銀子,所以就讓他一家子也參與進來了。

全村人齊心辦宴席,今日的宴席自然很豐盛,陶盆裡的整雞整鴨燉的很誘人,油汪汪的燉肉也引的人想要流口水,凡是坐下來品嚐的人,全都誇好吃。

中午時,黎蕎和陶竹去了村口,莊豐收又是放鞭炮又是敲鑼的,一下子就把氣氛搞起來了。

黎蕎身為焦點,自是要說幾句的,他先是謝過村人的心意,也謝過今日前來參加宴席眾人的心意,然後便招呼眾人敞開肚子隨便吃,一定要吃好喝好。

今日的宴席,比地主家辦喜事的規格都高,在鄉下的席面上極其少見。如此豐盛,凡是過來參加宴席的人當然是美滋滋的吃好喝好。

黎蕎把三柳村拉扯富裕了,三柳村待黎蕎也是真心實意的。

熱熱鬧鬧的流水宴之後,黎蕎該去縣學報道了。

村人們都很不捨,黎蕎這一去,再見他的次數,掰著手指都能數出來。

因此,當他和陶竹坐著牛車去縣城時,村人們自發為他送行,烏壓壓的一堆人擠在村口,看的他也有些不捨。

在三柳村的這幾年,他過的挺愉快的,唉,以後儘可能的多回來吧。

和村人道別之後,他和陶竹趕著牛車往縣城而去,在他們身後還有黎夏和黎二山。

陶竹一人照顧他的衣食起居有些辛苦,所以黎糧和黎谷都勸他帶上黎二山和黎夏。

縣城的院子房間多,住得下,於是黎二山和黎夏便跟來了。

黎二山和黎夏各趕著一輛牛車,上面放的幾乎都是書。

縣城的院子久未住人,黎蕎陶竹黎二山黎夏打掃了一番,又出去買生活用品,一日便過去了。

翌日,吃過早飯,黎蕎和陶竹去縣學報道。

平城的縣學名叫正心書院,坐落在縣城的西北處,佔地面積有五十多畝,不算很大。

黎蕎和陶竹去報道時,白教諭帶著沈學正以及幾位訓導竟是直接站在書院的大門前等著他們夫夫。

黎蕎嚇了一跳,他一個小小秀才,擔不起這麼大的陣仗。

而且,他現在的行蹤真的太透明瞭。

縣城裡大半人都認識他,就算是不認識,但只看他和陶竹走在一起,那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所以,當他和陶竹出現在縣城時,那縣城裡的人都能掌握他的行蹤。

就像是此次回來,他和陶竹一進縣城,莊豐收就知道了。

今日也是如此,他和陶竹昨日來縣城,今日白教諭便帶著人在大門口等著了。

“小黎啊,終於把你盼來了,走走走,咱們進書院。”

白教諭瞧見黎蕎,頓時笑眯了眼,緊走幾步來到黎蕎跟前,側身示意黎蕎先行。

黎蕎:“……”

誇張了誇張了。

“大人,您先請。”他忙閃到一旁,示意白教諭走在前面。

白教諭哈哈一笑,捋了捋鬍鬚,也沒堅持,他一邊走一邊對黎蕎道:“小黎啊,一應手續都準備好了,你籤個名摁個手印就行,花不了多長時間。”

“待會兒我帶你逛一逛書院,有什麼需要的哪裡不懂的,你可一定要張口,千萬別客氣。”

“……好。”

黎蕎點頭。

沈學正和幾位訓導雖不如白教諭那般誇張,但看著黎蕎時都面帶微笑,黎蕎自然也要回以微笑,等入學報道的流程走完,他臉都要笑僵了。

雖然在書院待不了太久,但該瞭解的還是要了解的,因此黎蕎陶竹跟著白教諭在書院裡轉了一圈。

書院大致可以分為教學區和住宿區,如今書院一共只有七十多人,這七十多人按照院試成績,分為廩生班,增生班,附生班。

這個分班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書院每年都有歲考,根據歲考的成績會重新排班。

黎蕎進的自然是廩生班,除了他,還有莊文、孟月、徐瑛以及另外的幾人,加一起一共只有十五人。

正式上課是在五日後,白教諭帶黎蕎陶竹參觀完了書院,便想帶著黎蕎陶竹去望月樓,好增進一下感情。

黎蕎飛的太快,白教諭能抓住的只有這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他知道黎蕎時間緊,因此,他去望月樓可不是喝酒去的,吃飯是次要的,主要是他想給黎蕎詳細說一說鄉試相關的種種事情。

他想要傾囊相授,好讓黎蕎記得他此時的相助。

白教諭是想要說正事,黎蕎陶竹便與他一起去了望月樓。

王掌櫃瞧見黎蕎很高興,他在黎蕎陶竹回村的第二日就拎著賀禮去三柳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