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人不愛財——還是個本身很窮一無所有的人,女人!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她找到下家,根本不愁錢,所以不稀罕他這個準前夫的。

陸可珺打電話本想告訴他穆晚晴的真面目,誰知結果是這樣,頓時心裡不服,“三哥……我覺得你肯定是被她騙了,她萬一就是要打你個措手不及呢?對了!她還說我是小三,以為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她要是拿這個說事,法官就會認定你是過錯方,宣判時肯定會偏向她的,我覺得你還是要多防……”

“可珺!”文湛耐心用罄,嚴厲地打斷她的話,“不管我跟她離不離婚,關係怎樣,她都是我孩子們的媽媽,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

“三哥……”

“我還有事,先掛了。”

文湛壓著怒氣,話音未落就結束通話通話,也不管陸可珺會不會又尋死覓活。

心情瞬間落到谷底,他放下手機,望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再也沒了工作的心思。

明天開庭,他當然記得。

律師也早就確定了。

而且他請的律師自然是律政界有名的大狀,從未輸過官司的。

可這次,他卻不敢保證了。

煩躁到極點,他再也坐不住,突然起身拽了車鑰匙,大步流星地步出總裁室。

————

跟律師吃完飯,周亦儒要開車送穆晚晴回來,她拒絕不掉,只能上車。

到了公寓樓下,穆晚晴道了謝要推門下車,卻被周亦儒叫住。

“周大哥,還有事?”女人回頭,姣好的面容在車頂燈的映襯下,五官明媚,楚楚動人。

周亦儒看著她溫婉秀麗的容顏,俊臉含笑,安慰道:“別擔心,明天會一切順利的。安律師的業務不在國內,他也不怕被文湛打壓,既然接了這個官司,他就會負責到底。”

這的確是穆晚晴一直擔心的問題。

不料周亦儒也能想到,及時給她一顆定心丸。

“好,謝謝周大哥。”

“都說了我們之間不用這些客套。”

“不不,要的。”穆晚晴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垂著眉眼想了想,覺得有些話還是得提前說清楚,“周大哥,我知道安律師為什麼一直主張我爭取更多財產,這跟他的酬勞息息相關吧。可是我不要財產,淨身出戶,那他的佣金就……”

“這些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早就跟安律師溝通好了,放心吧。他不會因為從你這裡掙不到錢就不好好代理這個案子。”

“我知道,所以……肯定是你承擔了這個費用。”穆晚晴一直很想靠自己,可惜現在的她身無分文,確實無能為力。

“這筆錢就當是我跟你借的,等我事業做好了,經濟上寬裕些,我一定會還你的。”

她知道,這筆數目肯定不小,但無論有多難,她都必須還。

周亦儒看她這麼堅定,無奈地笑了笑:“你一定要跟我分這麼清?小時候,我父母在外做生意,沒空管我,我可沒少受穆奶奶的照顧。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替他們照顧下你,就當是報恩,也不行嗎?”

“不不,這是兩碼事,”穆晚晴搖搖頭,“你幫助我夠多了,這筆錢我一定得還你。”

見她說不通,周亦儒只好妥協,“行,你要還就還吧,眼下先打贏官司才要緊。”

“嗯……”

文湛坐在車裡,眼睜睜地看著穆晚晴都推開車門了,又回頭跟周亦儒依依不捨地話別。

他們之間好似很有共同話題,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扯半天都沒有下車。

呵,平時跟他說話,要麼三緘其口,要麼句句冷嘲熱諷夾槍帶炮——跟外面野男人約會,倒是口若懸河有說有笑。

文湛坐不住了,也不管當著情敵的面出現會怎樣,轉身推開車門,冷冷下車。

保時捷裡,穆晚晴也終於跟周亦儒道別,轉身,一腳落地。

不料剛下車,視線瞥到直直朝著他們走來的文湛,平靜溫婉的神色瞬間一緊,連眼眸都緊縮犀利了。

文湛一身長款風衣,周身氣質矜貴高冷,那張俊美深邃的臉龐,在路燈的映襯下溝壑分明,更顯魅惑。

跟女人的視線對上,他慢條斯理地扯唇一笑,揶揄道:“怎麼,看見我很驚訝?還是偷人被抓個現行,心虛害怕了?”

穆晚晴站在車門邊,眉心緊皺,後背發涼,嚴肅地道:“你別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不是都承認跟他睡過了?”文湛揚聲質問,幽黑的眸底一片冰冷。

這番話不偏不倚地落入周亦儒耳中,惹他臉色大變,下意識轉頭看向車門邊站著的穆晚晴,而後也推門下車。

而穆晚晴聽到那句話,整個人頓時炸了!

她那天是故意氣文湛,才由著他造謠誤會,沒有解釋。

誰知,他會在今晚跑到這裡來,當著周大哥的面挑明這話!

這讓周大哥怎麼想?會不會真以為自己跟他有什麼,進而越發對她關懷備至,殷切關照?

如果這樣,那誤會可就大了!

文湛見周亦儒下車,視線瞥過來,毫不掩飾的敵意與殺氣!

對!殺氣!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是因為邁入法治社會,他現在肯定衝上來手刃情敵!卸下頭上這頂綠帽子!

可縱然是文明社會,他也暗暗攥拳,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好在穆晚晴對他的性格脾氣有所瞭解,見周亦儒下車,文湛看向對方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她腦中警鈴大作,連忙快步上前。

“文湛!”

她下意識大喝一聲,驚擾到被怒火燒紅眼的男人。

文湛看向她,眸中殺氣不減,嘴角含笑:“你慌什麼?怕我揍他?”

周亦儒是個聰明人,從他們兩人間的交鋒,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穆晚晴為了激怒文湛,拿自己做了擋箭牌。

他們之間根本就清清白白,別說沒有男女之事,哪怕是拉拉手擁抱一下,也從未有過。

他在穆晚晴生病期間過來照顧了幾天,一直都發乎情止乎禮,從未逾矩,只當做朋友間的正常關心。

“文先生,你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這樣困著她又有什麼意思?鬧上法庭,對你個人名譽有極其惡劣的影響,最後也改變不了結果,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