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穆晚晴睜開眼睛就看到女兒咧著小嘴對她開心地笑。

心情頓時明媚陽光,她朝女兒靠近了些,一手溫柔地颳了刮小丫頭的臉蛋,甜糯地哄:“寶貝睡好了是不是?看到媽媽很高興是不是?這幾天有沒有想媽媽呀?嗚嗚嗚,媽媽對不起寶貝,沒有多回來陪陪你……”

六月齡的小寶寶自然是不會說話的,可她的肢體語言能很好地表達此時的心情。

小文雅翻過身來,朝著媽媽咿咿呀呀地吟哦,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都笑成了一彎新月。

母女倆正和樂融融時,房間門被敲響。

沒等穆晚晴回應,門板已經推開,這個家的男主人抱著另一個小寶,站在門口。

“醒了?你兒子要吃奶,能不能喂?”文湛一副平靜淡漠的神態,跟昨晚那個半夜闖進來偷窺偷親的“變態男”判若兩人。

穆晚晴回頭看到他,腦海裡瞬間想起他昨晚乾的那事兒,莫名地臉頰一紅。

兒子看到媽媽,不等爸爸走近,便激動地伸出一雙小手,朝著媽媽的方向撲騰。

文湛順勢進屋。

穆晚晴想念兒子,當然無法拒絕,立刻坐起身抬起手臂。

兩人靠近,順利地交接孩子。

小傢伙到了媽媽懷抱,高興的哇哇亂叫。

穆晚晴逗著兒子,想等男人離開後再解開衣襟餵奶。

誰知文湛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繞過大床走到妹妹那邊。

小丫頭早起肯定要換尿不溼,要洗小屁屁的,文湛很自然地將女兒拖到床邊來,開啟取暖器對著女兒後,解開她的小衣服。

“……”穆晚晴無語。

這些活兒不是月嫂乾的嗎?

他什麼時候學會了?

那麼一個身份尊貴日理萬機的集團總裁,豪門少爺,此時正拿著紙尿褲在手裡揉搓,那動作跟他的形象氣質還真是有點違和。

穆晚晴走神了,但懷裡的兒子很快將她拉回來。

小傢伙剛剛醒來就被爸爸抱走,還餓著肚子呢,見到媽媽了當然經不住誘惑,很快就開始扒媽媽的衣服。

穆晚晴低頭,看著急切到手腳亂抓亂蹬的兒子,為難地皺眉。

這……

文湛不出去,她餵奶多尷尬啊!

兩人離婚在即,應該避嫌的。

“哇……嗚嗚,哇……”久等不到,小傢伙開嗓了,可憐巴巴。

穆晚晴頓時心軟,糾結了一小會馬上妥協,背轉過身去解開衣襟,“噢,噢……寶寶不哭,不哭,媽媽知道你餓了,對不起噢……”

文湛繞過床尾去衛生間打熱水,回來時不可避免地迎面走來。

穆晚晴硬著頭皮,只能不看他,可她依然能感覺到男人迎面而來時那明目張膽的目光。

他昨晚半夜闖進來,就是這份齷蹉心思吧。

穆晚晴甚至懷疑他今天一早抱著兒子進來,又故意磨磨唧唧不走,也是揣著這份齷蹉心思。

他真的……看著一本正經,尊貴高冷,好像極其正派,其實心裡成天想的都是那些破事,而且感覺比一般男人更痴迷那些!

所謂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他!

果然,文湛走過去後,放下溫水給妹妹擦小屁屁時,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你是不是奶水越來越少了?”

穆晚晴倏地回頭,本能反駁:“誰說的?”

有過哺乳經驗的新媽媽都知道,生完孩子後最反感別人質疑自己沒有奶,不能餵飽孩子——雖然這對穆晚晴來說也是事實,畢竟雙胞胎想要純靠母乳餵養,本就不大可能。

但即便是事實,他用懷疑的口吻問出,也叫她不服。

文湛抬眸看了看她,俊美的臉龐露出輕笑,“形狀明顯小了那麼多,我又不瞎。”

“……”穆晚晴吃了一癟,臉頰頓時漲紅。

果然是流氓!

文湛又抬眸覷她一眼,見她羞憤難當還不服氣的樣兒,笑意更濃:“別成天給我扣‘流氓’的帽子,就算離婚,你也是我孩子的母親,我關心他們口糧夠不夠,難道不應該?”

穆晚晴氣極,“你明明就是耍流氓,找什麼藉口!”

“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在你心裡,向來不是什麼好人。”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文湛一笑置之,不跟她爭論,等端著水去衛生間倒掉時,路過她又繼續說教:“別人鬧離婚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你鬧離婚是為了什麼?為了體驗苦難的?那個姓周的,跟一般男人比確實還行,可跟我比算得了什麼?”

話沒說完,人進了衛生間,語音也飄遠了。

穆晚晴懶得搭理他。

她要離婚從來不是因為有了新歡,只單純不愛這個男人,單純地想要逃離這種被人看輕羞辱的日子。

可這些,跟文湛說多少遍他都不能理解的。

他早已經習慣了俯瞰眾生,會覺得連被他看輕羞辱都是一種榮幸。

文湛擦著手走出來,見她換另一邊繼續喂兒子,眸光暗了暗,狀若無事地移開,接著剛才沒說完的話:“你還沒跟我離,他就成天黏著你,曖昧不清,這種人能是什麼好鳥?人品有問題,遲早要出事。”

穆晚晴聽不下去了,她對周亦儒沒有男女之情,可看在人家數次幫助自己的份上,也該為他正名。

“我跟周大哥就是朋友關係,小時候,他父母在外做生意,時常留他一人在家,我爺爺奶奶經常關照他。現在,我孤家寡人一個,人家飛黃騰達了,可憐我,幫助我,也算報答兒時的恩情——怎麼到你嘴裡就說的那麼難聽?還有!他對我的幫助若能上升到人品問題,那你跟陸可珺怎麼說?一個有夫之婦,一個有婦之夫,你倆是不是該一起浸豬籠,沉塘?”

文湛見她怒了,話也多了,終於不再是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樣子,非但沒生氣,反倒來了興致:“你怎麼孤家寡人了?你面前站的是誰?你懷裡抱的是誰?還有那兒躺的是誰?”

“……”他偷換概念,避重就輕,穆晚晴再次無語。

“放著好好的丈夫孩子你不要,非說自己孤家寡人,去接受一個成年野男人的幫助——也就是我寬宏大量,放著有的丈夫看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呵!

穆晚晴氣得冷冷發笑。

雙標到這個份上,真是小刀剌屁股——開眼了!

她懶得再辯駁,破罐子破摔地回了句:“你倒是打啊!反正你文總有權有勢,手眼通天,別說打折我一條腿,就算要我命,我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