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糾纏、掙扎、對峙、怒罵,亂七八糟的聲音聽起來既嚇人又有點……曖昧,讓屋子裡的俞喬母女倆完全看呆!

五歲多的小姑娘,似懂非懂,手裡拿著一個甜甜圈站在那兒,瞪著大眼睛觀看了好一會兒,才萌萌地問:“媽媽……叔叔跟阿姨,是在親親嘴嗎?”

俞喬坐在沙發上,同樣看呆,聽到女兒的聲音她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拉過女兒想要捂住她的眼——可為時已晚。

門板後正在瘋狂掠奪的男人,忽聽屋子裡傳來的孩童聲,頓時整個人像被魔法定住一樣。

他愣住,凌亂瘋狂的俊臉上殘留著複雜難辨的情緒,深邃眸底溢滿驚訝和困惑,皺眉盯著懷裡氣喘吁吁臉頰通紅的女人。

穆晚晴閉了閉眼,已經不去想有多丟人了,只不滿地控訴了句:“我告訴過你,屋裡有人……”

可他跟啃排骨一樣,瘋了似的啃著她的嘴巴,讓她根本無法發聲。

狹小的公寓死寂般安靜下來。

俞喬起身站到女兒身邊,雙手搭著女兒的肩,看向回過頭來的男人,尷尬一笑:“文先生好,抱歉……打擾你們了。”

文湛看著眼前陌生的母女倆,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甚至,他心裡還怨恨這兩人。

掃興!

穆晚晴趁著功夫趕緊推開他,雙手忙亂地整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儘量不給初次見面的孩子留下不好印象。

“那個……你快走吧,我家裡有客。”她不知文湛突然襲擊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不管怎樣,把他趕走肯定是重中之重。

她好不容易逃出來,不可能回去的。

文湛回頭看她,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又沒開口。

穆晚晴壓根不敢多看他,低著頭默默拉開門板,將腳下的兩大包東西挪開一些,為他清出道路。

逐客的意味很明顯。

當著外人的面,文湛也是好面子的,不會死纏爛打。

他冷冰冰地盯著女人看了會兒,一言不發,抬步出門。

“哎等等!”突然,穆晚晴出聲。

文湛陰鬱到極點的心情瞬間亮起,以為她終於醒悟,肯回心轉意了。

誰知,他轉身一看,見女人匆忙進屋,取了個環保袋從冰箱裡拿出幾袋母乳,裝好。

文湛的臉,頓時又冷下來。

“你把這些帶回去吧。”穆晚晴原本打算明天再約周嬸出來一趟,沒想到他今天會突然出現,就正好順道了。

見男人沒反應,她又低聲鄭重地道:“我很注意衛生的,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

文湛生氣歸生氣,不至於連累孩子,這才臉色清冷地抬手接了。

視線刻意從她胸前劃過,他終於開口說了見面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冷嘲:“都過得窮困潦倒了,還能有奶?也不知還有沒有營養。”

穆晚晴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本能地抬眸反駁:“不管什麼時候,母乳都是最有營養的!”

何況,她為了不回奶,這些日子並沒虧待自己,有時候甚至一天吃四頓,湯湯水水也喝了不少。

雖然伙食的確比不上住在御景灣的時候,但尋常百姓家,不都是這樣吃喝的?人家寶寶也養得很好。

文湛嗤笑了聲,懶得理會她,緩和了下臉色才說:“跟我下去一趟,拿你的東西。”

“……”穆晚晴皺眉,面露疑色。

不會是騙她下樓,想把她強行擄上車吧?

文湛知道她防備著,轉身走向電梯時,丟了一句:“我若想擄走你,你早就不在這兒了。”

穆晚晴一聽,好像也是……

他都能找到地方了,把她弄回去不是易如反掌?就算躲得過今晚,也躲不過明早。

她吞嚥了下,懷著好奇跟在男人身後下樓。

電梯裡,兩人都不說話,文湛臉色輕輕淺淺,一手抬起,大拇指漫不經心地刮過自己唇角,似還在回味著什麼。

穆晚晴不敢看他,安安靜靜地跟木頭樁子一樣杵著,腦海裡同樣回放著剛才被他偷襲強吻的畫面,仍心有餘悸。

到了停車處,車裡的易航看到他們,馬上下車開啟後車門,以為自家老闆勸動了女主人,可以夫妻雙雙把家還了。

穆晚晴跟在後面,心裡多少還是戒備著,見車門開啟,她立刻停下腳步,不肯再往前走。

心底裡,甚至計劃好等會兒他們來抓時,她往哪邊逃跑會更快一點。

文湛走到車邊,回頭看身邊沒人,視線再抬遠一點,見那小傻子皺著眉站在寒冷的夜色下,眼眸楚楚,水光瀲灩,瞧著既可憐,又可人。

他心頭恨得牙癢癢,走向車尾開啟後備箱,拎出一個行李箱。

穆晚晴看到行李箱,大吃一驚。

大冷的天,他親自跑這一趟,就為了給她送行李?

什麼意思?

接受她離家分割的事實?

同意離婚了?

可若是這樣,那剛才的強吻又算什麼?

“怎麼,還要我幫你提上去?”文湛見她傻愣著還一動不動,揚聲調侃。

穆晚晴回過神來,這才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他面前。

握住行李箱扶手,她抿了抿唇,低聲道:“謝謝你。”

文湛勾唇,笑容慵懶:“這麼冷的天,我來當跑腿,就換一句謝謝?”

“……”穆晚晴不解,那他還想要什麼?

兩人靜默,寒冷的風吹得人面頰生疼。

文湛藉著冷風平復情緒,腦子終於又理智了些:“我知道你心裡的委屈不是我幾句道歉和保證就能撫平的,你要鬧,我陪你,給足你時間癒合。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拖得久了,對你我都不好,對孩子們更不好。”

穆晚晴聽著這話,哪哪兒都不舒坦。

他的意思是,自己依然在鬧,在作,而他願意包容,願意等,直到她心裡的傷痛委屈全都發洩完畢,再收起行囊乖乖回家?

但如果作的久了,他耐心沒了,到時候她想回頭都沒機會了。

就憑這話,穆晚晴知道他根本就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又或者是認識到也不會發自內心地認錯。

說白了,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姿態,覺得她地位卑微就應該多容忍些,不要斤斤計較。

呵——

真是日了狗了!

這都什麼年代,還有這種極其自負的大男子主義思想,真當自己是帝王將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