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呼喊。

“砰”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外頭的光亮瞬間盈滿整個房間。

白芷抬頭望去,眼前的身影頎長挺拔,猶如天神一般降臨,她幾乎喜極而泣。

“快……救救主子!求您了!”

戰泓景毫不猶豫打橫抱起地下的人兒。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幾乎難以戰承坤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對她下如此毒手!

如果早知道,她回來是這般待遇。

他絕對不會做這場局。

他抱著夏席月剛出去,就撞見了門外看守的侍衛。

幾人對院子裡憑空出現的九殿下驚詫不已。

但在看見他懷中的王妃時還是上前阻攔。

“九殿下,放下王妃!”

“王爺有令,王妃不得出這道門!”

然而男人仿若未聞邁開步子,連眼神都不屑一個。

周身散發的寒冷之氣令人望而生畏,三尺之內無人敢近身。

幾個侍衛正糾結著要不要動手。

就見一道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僅僅一眨眼,幾個侍衛瞬間倒下。

然後影子又瞬間隱去蹤跡。

戰泓景如入無人之境,直到走到府門口正撞上戰承坤。

親眼看見戰泓景懷中抱著夏席月,戰承坤瞳孔猛地一縮,幾乎是要立刻上前:“戰泓景!”

戰泓景向來往哪兒一站都是耀眼存在,更遑論他現在懷中抱著個女子。

然而他絕世出塵的五官上現在是寒徹的冷意,一雙狹長鳳眸冷冷睥睨戰承坤,竟有一股強大威壓令人不自覺膽寒。

他先一步薄唇輕啟:“我只是奉父皇之命來取藥,如今皇嫂這樣,皇兄倒不如想想這件事該怎麼和父皇交代吧。”

戰承坤動作一怔,他腦中剛升起這男人怎麼會出現在自家王府的疑惑。

轉頭就被父皇可能降罪的念頭所取代。

如果父皇因為拿不到藥怪罪下來,他一定會失去父皇寵愛吧?

跟在他身後的蘇嫣嫣姍姍來遲,連忙道:“王爺,姐姐的姦夫都闖進王府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呀!我們也趕緊進宮吧!”

戰承坤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點頭,“是,本王要先一步去和父皇解釋清楚!”

......

夏席月再次甦醒的時候,下意識去看手。

“送醫及時,放心,好好休息就好,不影響以後行醫。”像是知道她最在意什麼,低沉慵懶的聲音率先解釋。

夏席月心中大定,偏過頭去,“九殿下,是你救了我?”

戰泓景微微頷首,“不是說好這個局要鬧大嗎?我一直在皇宮等你,沒見到你的人,去王府一看才知道……”

剩下的話,不用說也都知道了。

夏席月扯了扯唇,有些自嘲,“是我高估了戰承坤,我以為他總要給我說兩句的機會。”

沒想到上來便是不由分說的用刑。

本打算讓蘇嫣嫣原形畢露,沒成想自己吃了大虧。

“我現在在哪兒?”夏席月問。

“永安宮,這是靜嬪的寢宮。”戰泓景淡淡道。

靜嬪,也就是最近後宮正得寵的新人,沒少讓柔妃氣個半死。

夏席月微微鬆了一口氣,若是在柔妃寢宮,怕是她現在就已經完了。

戰泓景已經站起身,姿態卓絕,衣袍蹁躚。

眉眼浮現一抹戾氣,“你既然醒了,我們就抓緊去見父皇吧,想必戰承坤現在已經在御書房了。”

夏席月心一緊,想到今天受的苦,點了點頭。

兩人到達御書房的時候,戰承坤剛把“實情”敘述完畢。

他一臉沉痛,同時拱手道:“一個是本王手足,一個是本王髮妻,做出這等醜事,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柔妃坐在下首梨木椅子上,眼圈瞬間就紅了,“皇上,你瞧瞧,這老九從小沒人教,養成個這麼混不吝的性子,居然挖兄弟的牆角,可憐我的坤兒!”

誰也沒注意,景仁帝的掌心捏緊了龍椅扶手。

柔妃只看到他臉色一沉,心中大喜,正要加把火。

就聽德公公稟告道:“啟稟皇上,外頭靜嬪、九殿下及坤王妃求見。”

戰承坤神色一斂。

還好他來得早,父皇已經知道實情了。

景仁帝面色難辨,天子之威無人可窺,抬手道:“宣。”

“兒臣、臣妾拜見皇上。”三道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

景仁帝聲音威嚴,“都免禮吧。”

靜嬪溫柔的聲音響起,“皇上似是有煩心事?”

她最近深得寵愛,景仁帝面色緩了緩,並不回答:“既然你來了,就和柔妃一起坐下吧。”

靜嬪點了點頭,並不多話,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景仁帝目光落在戰泓景身上,毫不掩飾的厭惡,“你這逆子!居然玷汙自己的嫂嫂!混賬東西,在護國寺十七年學的經學倫常,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樣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

夏席月聽過了太多。

她捏緊了手指,心中有些後悔,本來是她和戰承坤之間的事,不該把戰泓景牽扯進來。

柔妃抽抽搭搭,嘴上叫得親熱,心裡都快忍不住笑出聲:“小九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坤兒是你的皇兄啊!你居然……和這賤婦孽種都有了!”

戰泓景眯了眯眸,唇角勾出幾分涼薄弧度,仍是那般安定如山姿態。“我倒是不知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引得父皇和柔妃娘娘如此勃然大怒?”

戰承坤已然按耐不住,一雙厲眸燃著火焰,“你還有臉說?本王側妃親眼看到你們拉拉扯扯,甚至聽到你們連孽種都有了!”

戰泓景輕笑一聲,眉眼盡是輕蔑,“原來汙衊一個人,只需要張嘴說兩句話就可以。既然這樣,本殿下也可以說坤王和靜嬪之間有苟且。”

此話一說,御書房內幾人臉色煞白!

靜嬪直接跪了下來,捂著胸口,眼圈紅得可憐,“陛下……陛下明鑑……”

戰承坤更是直接道:“胡說八道!”

皇子和後宮嬪妃有關係,這是何等的大不韙?

景仁帝沉了臉,抓過身邊的硯臺就砸了下去,“孽障!”

巨大的聲響震得所有人心中一凜。

戰泓景仍是不急不慢,懶懶瞥了戰承坤一眼,“怎麼?皇兄急了?”

戰承坤握緊了拳頭,真想不管不顧在他那張囂張至極的臉上給一拳。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景仁帝,“總之,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景仁帝臉色深沉如墨,柔妃很久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火了。

但心中又竊喜,他越是生氣,越是說明戰泓景這兒子做得混賬!

待會才能重重的懲罰他!

她裝模作樣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小九不懂事自小沒人教,皇上息怒,既然事已至此,臣妾看,就賜他們一杯毒酒好了!走的時候也沒什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