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點點頭,匆忙拿著藥方下去了。

很快,又端著藥碗進來,“宋軍醫,藥煎好了。”

宋浩然渾身乏力,眼睛花得厲害,強撐著坐起身。

端過藥碗一飲而盡,“好了,你下去吧。”

他只是普通的風寒而已。

只要喝了藥,睡一覺,就會好了。

這麼想著,宋浩然又鑽進了被窩裡。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渾身越來越難受。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睡覺。

外頭,忙得熱火朝天。

因為朝廷派來援兵,難民們又喝了藥,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難民眼中也有希望起來。

夏席月只淺淺睡了一會,就起來去難民營裡巡視了。

昨晚治完的難民,見到夏席月過來。

眼中冒著感激的光,“夏大夫,真是多虧了你,我以前是有眼不識泰山,昨晚喝下了你的那些藥,才知道是我心胸狹隘了。”

“是啊,還有我,我這身子一下就好多了,今天也有力氣了。”

“夏大夫,真是有本事!”

這些百姓,貶的時候能把人貶到泥地裡。

誇的時候,又能把人誇到天上去。

夏席月有些無奈,最開始,被這些百姓不理解,說不生氣是假的。

可現在,她倒是想開了。

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了,如果太在乎別人口中說的話,自己也活得太累了。

她一一看過去,又給難民開了新的藥。

然後才出了帳篷,按著這樣的進度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一想到回京,夏席月滿心的雀躍。

晚上,大家一起在外頭吃飯。

蘇嫣嫣也跟著走了出來,像是示威似的坐在了戰承坤旁邊,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戰承坤動作僵了一下,忍住抽回手的衝動,想看看夏席月會怎麼做。

夏席月看都沒看她一眼,招呼白芷道:“快來坐!”

戰承坤臉色瞬間黑了。

白芷歡天喜地跑過去,“來了主子!”

夏席月四處看了兩眼,“九殿下呢?”

“應該還在忙,我也沒看到呢。”

從那天被戰泓景撞見之後,夏席月就沒見過他。

夏席月忍不住道:“要不我去送點飯給他。”

戰承坤聽在耳朵裡,臉色沉得不像樣子,“夏席月!”

他就坐在這裡,身為他的妻子卻要給別人送飯,成何體統!

蘇嫣嫣嬌滴滴道:“姐姐對九殿下未免也太關心了些。”

夏席月挑眉冷笑,“怎麼說我現在和戰承坤還沒和離,九殿下還是我名義上的皇弟,我關心關心難道不應該麼。倒是蘇姨娘的小竹馬也沒出來吃飯,蘇姨娘倒是心狠,也不問候問候一二。”

蘇嫣嫣臉色一僵。

她現在恨不得宋浩然死了算了,還去問候他?

拉倒吧。

更何況她現在心虛得很,哪裡還敢與宋浩然接觸。

見她不說話了,夏席月端起飯菜,“我走了。”

戰承坤定定的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奈何不得。

夏席月找到戰泓景的帳篷,“戰泓景?”

裡頭安靜得很,沒有聲音。

夏席月按耐不住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一進去沒有兩步就停了下來。

只見屏風後,若有若無的隱著一個熟悉身影。

“戰泓景?”她低低喚了一聲。

浴桶裡,戰泓景睜開狹長雙眸,笑意不達眼底,“你怎麼來了?”

“看你沒出去吃飯,就過來給你送點飯。”夏席月解釋道。

說完,空氣中有些安靜。

夏席月把餐盤放了下來,有些招架不住這個氛圍,“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她就要轉身。

“等等,”戰泓景突然叫住她,嗓音沉沉,“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想跟他說的?

夏席月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哦,不見秋的事,我打算等到回京再幫你研究,怎麼樣?”

戰泓景五官俊美的臉龐上多了一抹冷意,眼底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命令道:“過來。”

夏席月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男人冷冷道。

大約是除了第一面之外,其他時候戰泓景在夏席月面前,向來是玩世不恭極好說話的。

眼下這種透著威壓和寒意的氣息,令夏席月不自覺繞過屏風,走了過去。

她低著頭,“怎麼了?”

男人長臂一展,將人扯進了浴桶裡。

濺起的水花打在了夏席月臉上,她心跳一下加速,幾乎不敢看戰泓景赤裸的胸膛。

卻被男人擒住了下巴,戰泓景低頭,眼底是誰也捉摸不透的幽深。

他嗓音微啞,“你不想和戰承坤和離?”

夏席月伏在他身上,被動的抓住浴桶邊緣,忍不住抬起眼睫。

戰泓景下顎鋒利,眼尾是沾了水霧的風情,勾魂奪魄,墨髮張揚,如同上好的錦緞。

胸膛裸露的肌膚白得耀眼,渾身上下是說不出的魅惑誘人,夏席月愣愣的看過去。

一時間,兩人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他削薄的唇微啟,溫熱的指腹碾過她軟唇,語氣中多了幾分誘惑:“說話,嗯?”

夏席月臉色紅透了,幾乎是下意識就回答:“沒有,我想和他和離,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得到滿意的回答,戰泓景輕笑一聲,眼底多了兩分讚賞,“乖女孩。”

男人深邃眼底幽深,宛如化不開的濃墨,誘人沉淪,嘴角含笑。

夏席月心跳得劇烈,呼吸都亂了幾分。

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危險!

等到從帳篷裡出來時,夏席月腳都有些軟。

腦子裡是揮之不去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戰泓景對她總是若有若無的照顧,夏席月很清楚。

她把這種照顧歸類於,他們是一種人。

她在王府過得不如意,他在宮中過得不快樂。

所以,戰泓景時不時地幫助她。

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夏席月的錯覺。

她總覺得,戰泓景對自己,總有哪裡不一樣?

白芷找了過來,“主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紅?”

夏席月心跳還有些沒完全平復,搖了搖頭,“可能是熱的。”

熱的?

白芷一臉懵,瞅了瞅這晚風習習的天,哪裡就熱了?

夏席月沒注意到她想法,而是認真道:“後天我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