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話一出,沒有絲毫動靜。

所有人的眼神看著柔妃更是十分奇怪。

有人覺得柔妃弄錯了狀況,好心問出口:“不知娘娘說得是哪個丫鬟?”

柔妃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還能是誰?當然是夏席月旁邊的那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夏席月身上,因為此時此刻,她身旁只有一個人,那就是——

剛才的聖女大人!

“還愣著幹什麼?本宮說的話不好使了嗎?”柔妃怒聲道。

所有人看著柔妃的眼神就像看著傻子一樣,尤其是景仁帝的目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已經隱隱掩飾不住了。

“來人,把柔妃帶下去,看樣子柔妃是失心瘋了。”景仁帝毫不留情的開口。

事到如今,也不用做面子功夫了,對柔妃的厭惡之情更是不用掩飾。

聞言,柔妃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陛下?你竟然包庇夏席月這個賤丫頭!一個賤婢而已,本宮想怎麼樣不就怎麼樣?”

尷尬!

全場的寂靜!

戰承坤沒想到就這一會功夫,他的好母妃又給他惹了事!

正要把柔妃拉走,南疆使臣已經是上前一步,衝景仁帝行了大禮:“難道這就是西陵皇室的教養?居然口口聲聲稱我們南疆聖女為賤婢?若是這樣,這壽不賀也罷!”

這話一出,景仁帝立馬解釋,“當然不是,使臣稍安勿躁,朕……”

柔妃隱隱的兩眼發暈起來,她聽到了什麼?

這個賤婢竟然是南疆聖女?

她一把抓緊了身旁采薇的胳膊,“陛下說什麼?她是聖女?”

采薇疼得齜牙咧嘴,害怕之情溢於言表:“是……娘娘……”

跟著這樣一個主子,她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現在的采薇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

司南更是不屑的看了柔妃一眼,“東順的娘娘真是好教養。”

靜妃不樂意了,柔妃這是連帶著也抹黑了她。

她欠身行禮,低聲道:“陛下,姐姐這樣行事,打了西陵的臉面,置兩國情誼於水火之中……”

景仁帝不用她說,已經很是不滿了。

雙眸之中充斥著帝王威壓和怒火冷冷掃向柔妃。

柔妃雙腿一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害怕起來。

直接跪了下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陛下……陛下恕罪啊!臣妾不是有意辱罵南疆聖女,實在是她自己告訴本宮她就是個婢女的啊!”

景仁帝臉色越聽越黑,沒想到她還敢找藉口。

戰承坤眼角餘光瞥見景仁帝神色,心中一緊,連忙出列跪了下去,“父皇,母妃已經知錯了,大典祭祀在即,不要因為母妃誤了正事,回頭再處罰母妃也不遲。”

景仁帝聽他說得有理,緩了緩神色,抬手道:“時間到了,便開始吧。”

柔妃被人扶起來時,雙腿都軟了。

方才景仁帝那眼神,現在想起來都打哆嗦。

那居然是聖女!南疆的聖女怎麼會給夏席月做婢女!

柔妃整個人尷尬到極點,掐住采薇的胳膊,撒著氣:“你方才怎麼不提醒本宮?看著本宮出醜,你是不是很得意?”

采薇有苦難言,低著頭不敢說話。

司南收回目光輕輕哼了一聲,要不是給景仁帝的面子,方才她才不會輕易饒了這個老妖婆。

高臺上,景仁帝微微示意,欽天監的官員便開始做法了。

祈福大典流程繁冗,眾人都站著,沒有一個人敢喊累。

也只有戰泓景站在景仁帝身側,彰顯寵愛。

只見欽天監監正陳列祭品,然後端上了托盤,紅布揭開,點燃三炷香,雙手遞給景仁帝。

景仁帝亦是一臉嚴肅接過,抬手親自插進香爐之中。

緊接著,由安排好的官員誦經祭文。

站在高處,俯瞰眾生,景仁帝心中一派澎湃激盪。

這些,都是他打下的江山!

戰泓景懶懶掃了一眼,但見夏席月低著頭,露出頭頂一點,他眼中含了幾分笑意,倒也不覺得時間難捱了。

這樣嚴肅的場合,一片寂靜,唯有誦經聲。

誰知,欽天監監正忽地臉色一變,突兀又驚恐的開口:“香……香滅了!”

緊接著,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三炷香竟是……斷了!

景仁帝順著看去,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

祈福大典是向上蒼祈求風調雨順保佑百姓安定,如今香滅了是什麼意思?!

這是說他這個皇帝當的不好?

底下百官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夏席月眯起雙眸,盯著上方冷笑一聲。

戰泓景視線一一掃過眾人,冷冷道:“慌什麼?香滅了重新點便是。本殿下倒想知道,往年祭品供燭一應交給欽天監安排,怎麼今天就變成這樣了?可謂是不夠盡心。”

欽天監眾人瞬間跪了下來,“宸王明鑑,下官們覺得……這……恐怕是上天的指示啊!”

景仁帝壓抑著怒火,冷喝道:“說!”

欽天監監正:“這是上天的警示,人群中,一定有不祥之人!”

戰泓景冷嗤一聲,“你是怕父皇問責找的藉口吧?如何化解隻字不提,推卸責任倒是快得很!”

景仁帝臉色更加難看。

欽天監監正抹了一把額頭汗漬,背後發冷,搶先道:“下官看,化解異象也不是沒法子,眾所周知,東順國小公主乃是天生鳳命,鳳凰乃吉兆,只要有小公主來上這柱香,必能替咱們西陵逢凶化吉,遇事呈祥!”

景仁帝眸子裡晦暗不明,“那這不祥之人在何處?”

欽天監監正按著事先背好的說辭,愈發從容自信,也不慌張了:“陛下,這不祥之人,一生命運多舛,命中註定無父無母,婚姻之事坎坷,沒有相愛之人,易與人起衝突,身邊也沒有朋友姐妹,常年寡身一人!”

人群中的柔妃越聽眼睛越亮,這不就是夏席月那個賤丫頭嗎?!

容澈臉色波瀾不驚,任誰都看不出他的心緒。

容卿笑容滿臉,得意極了。

今天,就是夏席月的死期!

戰泓景笑容玩味,眼底掠過一抹快得不可察覺的厲色,“父皇,不如就依他所言,傳坤王妃上來,是與不是,上香一目瞭然。”

景仁帝微微頷首,事到如今,只能這樣,否則傳了出去,別人還怎麼說他景仁帝?

容卿很快就信心滿滿上了高臺,親自從欽天監監正手中接過香火。

眾目睽睽之中,只見嫋嫋青煙,燃向天際。

所有人都振奮起來,“西陵之福,萬壽太平!”

容卿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轉頭看向景仁帝,“陛下,可否把不祥之人抓起來……”

話音未落,又聽欽天監監正呼吸急促,面色有異,重重出聲:“香……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