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的精髓,就在於,一切出自他們之手的修煉物資,無論是丹藥、功法、秘寶,或者其他什麼物件,全都藏有後手。

血魁仙朝的一切修煉法門,無論是皇族宗親的頂級功法,還是販夫走卒的低劣法術,全都出自血河教。自然而然的,這些功法典籍中,藏有無數後門,只要血河教高層稍一催動,整個仙朝自上而下,所有修士,全都是任憑宰割的大肥豬。

是以,盧旵派了三名半步天人境的血河教太上長老襄助,血魁仙朝死得利利索索、暢快無比,連一個反抗之人都沒有。

一座座寶庫被搬空,一座座靈山被煉化,一條條地脈被抽取。

盧仚幾乎將血魁仙朝各處重要城池,拆成了一片沙漠戈壁,看得三名血河教長老都心痛得直抽抽——這血魁仙朝的地盤,可是他們血河教的產業,這一下全都摺進去了。

哪怕是有血河教高層出手,盧仚也用了三個月時間,才將血魁仙朝最菁華的一部分資源打包收走。實在是,偌大一個仙朝疆域過於廣袤,盧仚分身乏術,只能挑選最有價值的城池,靈機道韻最濃郁的靈山,最為強盛活躍的地脈來拆遷,根本無法將整個仙朝在短時間內搬遷乾淨。

三個月後,盧仚終於來到了九陰教山門外,見到了盧旵。

父子相逢,只是對視一笑,絕口不透露兩人的關係。盧旵很隨意的給了盧仚一個血河教太上長老的身份,隨後就開始講解這些天血河教和九陰教的爭鬥情況。

九陰教請來了冥府高手助陣,冥府來援的高手秉承他們一貫的低調作風,在九陰教山門中佈下了一座奇門鬼陣,陰風呼嘯,灰氣漫天,大陣防禦力極強,對生靈的殺傷力極大,哪怕是血河教的太上長老入陣,時間長了,渾身精血都有腐敗、枯藁之勢。

三個月時間,血河教用盡力量傾力攻打,卻始終無法破開大陣,攻入九陰教山門。

不僅如此,無論日夜,大陣內,都有九名身穿灰色長袍,渾身陰氣森森的冥府高手,猶如幽靈一樣懸浮半空,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陣外的血河教所屬。

他們也不說話,也不叫罵,也不出來和血河教講道理,論黑白,他們就是這麼懸浮在大陣中,死氣沉沉的盯著大陣外的人。時間久了,血河教的普通弟子看到和九條灰撲撲的身影,都覺得後心發冷,甚至有人開始疑神疑鬼,修煉之時有人陷入噩夢中,直接走火入魔,元氣大傷。

一座浮空的血色洞府中,盧旵在素紅和赤靑罄的服侍下,大口大口喝著酒:“奇葩,老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奇葩……哎,也不打,也不罵,就這麼和你磨耐性……這冥府,到底想要幹什麼?”

盧仚在幾個血河教美貌弟子服侍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吃喝喝不亦樂乎。

聽到盧旵的話,盧仚抬頭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冥府想要幹什麼?

盧仚還想要問盧旵想要幹什麼呢。

你怎麼跑到元靈天來了?

你怎麼混到血河教裡的?

這血河教,怎麼就祖墳冒黑煙,被你弄到手裡,帶著大隊人馬來和九陰教開戰的?

哎……盧仚聯想到,當年盧旵丟下年幼的自己,義無反顧的跟著某位老不修的夫子,跑去大胤各地滿天下的挖人祖墳……這種不靠譜的事情,盧旵做得出來。

搖搖頭,盧仚懶得搭話,繼續吃喝罷!

在他身邊,青柚三女回覆了原本模樣,也在盡情的品嚐用血河教豢養的血獸、血禽製成的美食——這些血獸、血禽精血充沛至極,滋味醇厚無比,配合上血河教大廚的手藝,一道道都是世間罕見極品美食。

青柚在盧旵面前,還很是矜持,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小口小口的品嚐美味。

青檸、青檬姐妹兩哪裡顧得這麼多?

這血河教的美食,實在是她們來到元靈天后,嚐到的最美味,而且對肉體有極大滋補功效,甚至對元神都有極大裨益的美味。

姐妹兩眯著眼,酣暢淋漓的吃吃喝喝,弄得小臉上都沾滿了油漬。

阿虎、魚癲虎,還有百來號虎爺同樣列席,大缸血酒,如山美食,他們的吃相比起青檸、青檬更顯猙獰。他們當然知道盧旵的身份,自家老大的親爹,大胤的君爺,如今血河教的太上皇,在盧旵面前,不需要故作斯文。

盧旵看到盧仚不搭理自己,他輕咳了一聲,澹然道:“你,最近怎樣?你這塊頭,怎麼越發的……驚人了?”

盧旵有點惆悵的看著坐在大椅上,都比尋常人高出一個頭來的盧仚。

自己如今身高近丈,已經是極其魁偉的男兒漢……但是盧仚身高一丈六尺,這等高大雄壯,將自己這個做老子的,硬生生的比得好似孩童一般,一點做老子的威風都沒有了啊!

“偶有奇遇,修為飆升。”盧仚放下酒碗,快子,接過身邊血河教女弟子遞來的手絹,擦了擦嘴角:“我修煉的功法,你也知道,不自覺的,這肉身越來越強,體魄自然也就越發的難以控制。”

“最近過得不錯。我還碰到了殿下,他小日子過得……很好!”盧仚想到胤垣如今吃軟飯吃得滋滋潤潤的模樣,就忍不住直咧嘴。

“呃?他也……”盧旵吧嗒了一下嘴:“哎,有空你給我仔細說說,他如今是何等情況。嘖嘖,異域遇同鄉,難得,難得……”

盧仚點了點頭:“他過得好得很,搭上了當今最強的後臺靠山,抱了一條軟玉溫香的大腿,滋潤著呢,不用理他。倒是這冥府有點意思,他們明顯是想要讓你知難而退啊!”

盧旵‘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笑著搖頭道:“知難而退?怎麼可能……哪怕把血河教的所有門人弟子全部投進去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我怎麼可能知難而退!”

盧仚看看盧旵。

盧旵看看盧仚。

父子兩眨巴眨巴眼睛,同時‘嘿嘿’了兩聲。

血河教……死絕了又和他們父子兩有半點關係麼?血河教不是什麼好人,九陰教也不是什麼善茬,雙方能拼個同歸於盡,那是最好。若是不能,盧旵只管點火,至於火勢變大了會怎樣,他才懶得管呢。

一刻鐘後,盧旵、盧仚帶著大隊人馬,來到了九陰教山門上方。

就看到漫天陰風灰氣中,九條灰撲撲的人影靜靜的懸浮在那裡,瞪大眼睛,眼皮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組成大陣,不斷掀起滾滾血海衝擊山門的血河教弟子。

陰風灰氣和血海浪濤劇烈的撞擊,不斷髮出‘嗤嗤’的聲響。

陰風灰氣一層層的消磨,而血浪浪濤也一層層的溶蝕,雙方大陣力量不相上下,陷入了僵持狀態。

“誰能想到呢,九陰教身後,居然有冥府做靠山。”盧旵指著那九條人影,嘆了一口氣:“本來只是想要找個軟柿子捏一捏,刮刮地皮,弄點好處,然後向四周繼續擴張,能打下多少地盤,就打下多少地盤,但是現在……”

盧仚看著那九條紋絲不動、周身死氣沉沉的灰色人影,沉聲道:“有任何其他預桉麼?”

盧旵很坦誠的攤開雙手,笑得略有點尷尬:“沒……九陰教離得最近,所以,就選了他們下手,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但是沒想到,居然一口咬上了一塊硬骨頭!”

一群血河教的太上長老聚集在盧旵身邊,聽到父子兩的對話,不由得直往盧旵臉上看。

血河教這是倒了血黴了,攤上了這麼一位主兒!

“要不,我來試試?”盧仚看著那九條人影,頗有點怦然心動。

“這大陣很是兇險。”盧旵的臉色微微一變:“老子親自攻打過一次,入陣之後,法力被壓制得厲害,時刻有極陰死氣吞噬精氣,侵蝕精血,神魂也時刻有脫體飛離之兆……老子我,可是半步天人境極致圓滿,更有頂級靈寶護體,也只能攻入大陣三萬裡就不得不退回來!”

“血道魔功,對幽魂厲鬼的殺傷力有限……都是魔道功法,天生剋制不足。”盧仚雙手合十,微笑道:“可是我就不同了,我輔修的功法,應該天生剋制他們。”

看了看四面八方無數血河教弟子,盧仚輕聲問道:“都,掌握得踏踏實實的吧?我等下展露的神通,若是有訊息傳了出去,就是被天下圍攻的下場!”

盧旵朝著四周血河教弟子望了一眼,笑了:“生死盡在掌控,放心罷。”

盧仚點頭,他輕喝一聲,腳下一朵金蓮浮現,大金剛蓮臺放出漫天金光,照亮了方圓萬里虛空。一時間血海枯萎,陰風消散,九陰教大陣中漫天灰氣猶如烈日下的露水,頃刻間就被蒸發了數千裡方圓。

九名死氣沉沉懸浮在大陣中的灰色人影齊聲驚呼,他們驟然暴露在金光中,被大金剛蓮臺放出的金光一照,頓時渾身黑煙滾滾,燒得皮開肉綻!

還不等這九條人影作出反應,盧仚手一指,清寧心燈冉冉飛出,三色淨世佛炎落下,九條人影頃刻間被三色佛炎包裹,燒得他們‘嗤嗤’直響,慘嚎連連。

下一瞬,小金剛須彌山衝出,山中無數道兵口誦佛號,漫天淨世神雷化為金色暴雨,狠狠的撒向了九陰教山門,頃刻間就炸出了一片金色雷海。

方圓萬里內,山嶺崩塌,河流蒸發,大地翻滾,雷海覆蓋之地,大地都被融成了金色岩漿,無數駐守在這附近的九陰教弟子哼都沒哼一聲,就在淨世神雷中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