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大天庭如一塊籠罩天地的黑雲,沉甸甸的碾壓在虛空中。

雷光閃爍的濃雲下方,山明水秀、風景明媚的天洲,就越發顯得輕鬆愉悅,這裡的生活,相比壓抑、窒息的天庭,就更加顯得珍貴非常。

極少有人知曉,平日裡極少露面,對外聲稱,一直在閉關修煉,以求掌握更高力量的太初大帝,他在天洲上,居然也有一處小小的產業。

這是一座小園林,面積不大,也就百畝大小,相比那些天庭的重臣、大員,其在天洲的宅邸動輒就圈佔數百里,數千裡的規模,太初大帝在天洲的這處小宅子,堪稱微型,實屬於最不起眼的那一類。

外人只以為,這是某位天庭小吏在天洲好容易置辦的家當。附近的鄰居,也都是地位相當的,在天庭屬於不入流的微末小吏,屬於那種天庭稍稍有一點風波,就被捲進去一大半,當做天刑臺上砍頭的搭頭的那一類人物。

沒人知曉,太初大帝居然,當他在天庭宣稱閉關修煉的時候,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這一處宅子裡……

這宅子裡,有一正二平三位溫婉、可人的妻子,有四位嬌俏、伶俐、乖巧聽話的小妾,還有一小群活潑、可愛、靈秀動人的小侍女。只是,從上到下,無論是那正妻,還是兩位平妻,還是那四位小妾,以及那數十名小侍女,她們並不知道,自家的‘老爺’,赫然是那一位。

一大早,蓄了一部濃厚的長鬚,鬍鬚幾乎垂到小腹處,麵皮也微微染黑,身形塌縮了一尺多,肩膀卻又比本尊寬了兩寸,身形略有幾分四四方方城門的韻味,不復本尊那玉樹臨風、瀟灑飄逸的太初大帝,身著一件暗青色銅錢紋的便衫,站在自家門前,看著路上車駕往來。

這座宅邸,位於天洲某一無名小城。

城內的居民,基本上都是天庭的基層官員、微末小吏。大家平日裡的生活,都是一般無二,輪到自己當班的時候,就戰戰兢兢的返回天庭,伺候自己的主官,完成諸般事務……若是運氣好,沒有被捲入什麼要命的事件中,沒有連同自己的主官一起被砍掉腦袋的話,等到輪值的時間結束,休沐之時,就會返回這裡,和親卷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最近一段時間,天庭內震盪不休,從天機秘閣開始,好些重要衙門,從上到下被血洗了一遍,無數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上了天刑臺,連同他們的副官、幕僚、下屬等等,無數小官小吏陪著他們被砍了腦袋。

只是,太初大帝的這些鄰居,居住在這座小城中的那些微末官吏,他們或許是走了狗屎運罷,整個小城還是頗為祥和,沒有人在這一次的風波中被砍掉腦袋。

太初大帝站在門前,往來的好些鄰居、熟人,都笑吟吟的,一臉輕鬆愉悅的向他問候行禮,打著招呼。

太初大帝笑呵呵的向這些位於天庭食物鏈底端的小人物頷首示意,按照平日裡相處的親疏關係,或者大聲問候,或者主動行禮,或者還走上前去,攀談幾句,詢問一番最近的情勢等等。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身為至高大天庭至高無上的主宰,這些鄰居、熟人和他之間,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但是和這些小人物在一起,太初大帝才有一種,自己‘真真正正’‘活著’的感覺……

‘活著’,而不是一件‘掌控無上太初天的人形工具’!

每次太初大帝想到,自己只是一件被人利用的‘工具’時,就莫名惱火,很想順手在天庭的重臣、大員當中,找幾個不順眼的,將他們的腦袋摘下來當球玩。

每次這個時候,他就算看到天庭裡,自家後宮中的那些天后、天妃,那些如花似玉、傾國傾城,任憑自己隨意把玩、採摘,甚至是隨意凌虐、折辱,還要曲意討好,無論自己對她們做什麼,都會滿臉帶笑主動配合的宮女、侍女之類……他就覺得,‘人生’太‘忒娘’的沒趣了。

還是這座小宅子,小宅子裡面那幾個沒有十分絕色,沒有傾國傾城的妖嬈,沒有算計天下的野心和機靈,背後也沒有權勢滔天的天閥巨族做支撐……只有八九分的好容貌,品性端莊賢淑,一心一意正經過小日子,出身平凡家庭,族中只有三五個天尉、天校級小修士,在天庭供職,但是職務和自己這個身份一般低微的女人,才是自己‘真正的認可的原配’。

很多時候,太初大帝都認真想過,乾脆找機會將自己後宮中的那群天后、天妃之類的玩意,連同她們背後的家族,以及她們生下來的那群帝子、帝女之類整日裡爭權奪利的王八蛋玩意兒,全部弄死拉倒。

乾脆,將宅子裡的一正妻、兩平妻、四小妾給扶正了吧?

堂而皇之的,明告天下人的扶正了吧?

但是想想那後果……

太初大帝撇了撇嘴……哪怕他是天庭的至高主宰啊,若是他這麼做了,這宅子裡的那幾個‘蠢女人’,怕是在天庭的後宮中,活不過三天。

哪怕有他這個正兒八經的大帝護著,她們在天庭的後宮中,也難得活過三天!

想想就窩火。

真想將至高大天庭,從上到下,所有‘別有心思’的人,全都給弄死啊……全都換上,太初元廷那些對自己惟命是從、絕對服從的傢伙。

但是……

太初大帝爽朗的笑著,向一架路過的小馬車熱情洋溢的拱手行禮:“唉喲,雲伯近來安好?哈,雲丫頭你也在,這是陪雲伯出城釣魚遛狗呢?哎,這三斤,現在可不止三斤了吧?我看,能有三百斤不止……”

“嘿,雲丫頭,過兩天,是你楚嶟(zun,山石高峻尖利之意,於此,可通‘尊’,‘楚嶟’,即初尊……太初至尊的小意思)哥哥的生辰,你……哈哈哈,雲丫頭害羞了?”

太初大帝笑呵呵的和馬車裡的白髮老人滴咕了幾句,兩人目光深沉的朝著車廂裡嬌羞滿面的少女看了一眼,頗為默契的緩緩點頭。

哎,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吧?

白髮老人云伯的兒子,在天庭供職,同樣只是不入流的小官兒,和太初大帝的這個身份的官職相當。兩家人是近鄰,身份背景差不多,平日裡交往頗為親密,楚嶟和雲丫頭嘛,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讓他們成親,也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太初大帝看著緩緩遠去的馬車,心情驟然變得極好。

高軒,敞亮,一掃這些日子在太初承元殿罵人、打人、砍人、滅人滿門帶來的滯悶之氣。心境,以他如今的修為,他都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境提升了一小截,渾身氣機湧動,似乎在大道感悟上,都有了一絲突破。

實在是……楚嶟這孩子,和他的那些帝子、帝女,不同。

完全不同!

那些帝子帝女,雖然也是親生的,但是他們從小就學會了在自己面前玩心眼,耍把戲,要好處,相互坑……各種爭權奪利,各種明槍暗箭,看得太初大帝實在是很想一把捏死他們。

從小就膩味了那群娃娃,等到他們長大了,太初大帝也只是將他們當做‘一群擁有血脈關係的工具’而已,甚至他們的親事,也只能用‘正直聯姻’來形容。每一個帝子娶親,每一個帝女嫁人,都必須給他太初大帝換來足夠的好處才行。

他們婚後是否幸福,他們婚配的人兒是否合乎心情,是否和他們能夠過上太平安穩的好日子……太初大帝不在乎,他們婚配的那些人兒,那些人兒背後的人,同樣也不在乎。

反正,要的就是‘聯姻’之名而已。

至於他們婚配之後,是相敬如賓,還是相敬如冰,甚至是翻臉成仇之類的,誰在乎呢?

唯有楚嶟。

這個娃娃,很好,非常好。

雖然在這座小城的鄰居、熟人們看來,楚嶟或許只是一個‘小城普通家庭出身’的,很認真,很好學,很正直,很善良的……非常‘普通尋常’的,幾乎‘每家每戶都有這麼三五個’的尋常年輕人!

但是對太初大帝來說。

認真,好學,正直,善良……於他,這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曠世珍寶啊!

這才是他太初大帝還是一個螻蟻小人物時,對自己未來的兒子最大的期望——一個認真好學的人,一個積極上進的人,一個正直熱情的人,一個善良淳樸的人!

這才是他太初大帝心目中的好兒子,他真正的兒子。

至於現在,天庭中的那一群什麼大太子、二太子,什麼長公主、二公主之流……甚至是那剛剛叛逃,正被巡天禁神衛大統領帶著大軍攻打追捕的元舙太子……

太初大帝狠狠地撇了撇嘴,強按下了將那群帝子帝女連同他們的‘老母’,以及他們的‘母族’統統砍個乾淨的衝動。

“雖然不喜歡,忒孃的,畢竟是親生的,親生的……哎,哎,當年,也曾經對他們寄予重望的……哎,哎,畢竟還是,親生的……雖然沒有楚嶟好,雖然沒有他好!”

用力握拳,太初大帝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走進了宅邸門戶,朝著坐在門口門房中,正眯著眼打瞌睡的老門子點了點頭:“認真點,用心點,給楚嶟辦親事,一應禮儀流程,給我盯仔細了,不許有半點紕漏!”

門房裡,身高不過三尺,白髮、白鬚,老得筋都縮成了一團,羅圈腿、大駝背,整日裡滿臉帶笑,看上去和氣和善‘人畜無害’的老門子——嗯,天書老君的本尊,忙不迭的睜開眼,笑呵呵的向太初大帝行了一禮:“您就放心吧,保證辦得妥妥的,絕無任何紕漏……呃……”

天書老君的耳朵微微的抽了抽,左手輕輕一揮,四周光影、景色,都毫無任何變化,但是四周空間中,一層層細密、玄微的空間禁制,已經將整個小城都徹底封鎖。小城內外,所有人都在各行其是,一切都好似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如果有外人想要用大神通窺視這座小城內的動靜,已然是什麼都無法窺視到了。

“嗯?什麼大事,需要這麼謹慎?”太初大帝愕然看著天書老君。

天書老君一拍自己的後腦勺,他眉心豎目張開,一縷縷灰撲撲的空間幽光湧動,在他面前勾勒出了一座小小的虛空傳送陣,‘叮’的一聲脆響,兩枚精巧的玉符從中飛出。

天書老君一點這兩枚玉符,就有大片文字化為金燦燦的洪流噴湧而出,懸浮在兩人面前。

“青帝分身,去了令狐雲陸,見了太臰、白娘子?”

“太瞐的人,跑去令狐雲城,擒拿那三個小丫頭?”

太初大帝眉頭微微一蹙,沉聲道:“青帝那邊,不用管,他去找太臰、白娘子,怕是想要從盧仚身上,追查元舙的下落……哼,元舙那群小兒,行事頗有章法,不是這麼容易被揭破的,尤其是,不是這些年閉關養傷的青帝能輕易揭破的……青帝,隨他去吧。”

“但是太瞐的人麼……那三個小丫頭,就真有這麼重要?”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摻和一手吧。”太初大帝眉頭微微一蹙,突然說道:“楚嶟,也不小了,他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十夫長?”

天書老君乾笑了一聲:“是,他如今是巡天禁神衛……”

太初大帝澹然道:“嗯,我知道他現在是巡天禁神衛黑衣司的坐探十夫長,就要成親的人了,這職司,太低了些……黑衣司的坐探耳目,傳出去也不是很好聽。”

“將他的頂頭上司,連同他一起,現在,馬上,立刻,派去令狐雲城,調查那三個丫頭的事情。破壞太瞐的一切策劃,順帶著……咳咳。”太初大帝看著天書老君,輕聲道:“立功,授勳,提拔,你懂?”

天書老君眨巴眨巴眼睛,輕聲問道:“提拔到多高呢?”

太初大帝猶豫了片刻,和天書老君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著,過了許久,許久,太初大帝才有點猶豫的問道:“一個實權星君,會不會還是有點低了?呃,先行文,把人調過去再說,升什麼官,升多高的官,什麼時候升官,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這,重要麼?”

天書老君急忙搖頭。

當然不重要。

整個至高大天庭都是你的私人之物,給自己真正心愛的兒子安排個過得去的官職,讓他在正兒八經的成親的時候能夠風光一點點……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唯一苦惱的是,天書老君這個實際的操盤人。

事情要做得圓滿,要不能出任何紕漏,所有的功勞要有據可查,經得起無數有心人的審視甚至是探察……尤其重要的是,楚嶟在這次行動中,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如果楚嶟也和盧仚在雲槎嶺一樣,被元舙身後的那些人給擄走了什麼的……或者乾脆發生了更加可怕的事情,那麼天書老君,還有天庭的無數人,都可以自己抹脖子了……這日子,就不用過下去了。

作為太初大帝的貼身老秘書,天書老君不忘提醒:“只是,去令狐雲陸行事,須瞞不過太臰、太瞐那兩位。怕是事後,會有紛擾。”

太初大帝沉吟片刻,緩緩點頭:“眼看著就是一場大亂迫在眉睫,你沒聞到那股子熟悉的味道麼?死人的味道,要死很多很多人的味道……”

“所以,一點點紛擾,無所謂。”太初大帝幽幽笑道:“你也是當年之事的親歷之人,經歷過當年的事情了,再來一次,又如何呢?”

天書老君臉色慘變。

當年之事,再來一次?

他不知道太初大帝的這個判斷從何而來,他更不知道太初大帝心中有了何等決斷。

但是當年之事,如果再來一次……天書老君的五臟六腑都在顫抖,都在哆嗦……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把子老骨頭,能否承受住當年那等事情的再一次摧殘了。

尤其是,當年他還是孤家寡人。

而現在的天書老君,他有妻,有妾,有兒,有孫,親卷族人數以百萬計……再來一次?

那一次……爛陀古寺隕落。曾經輝煌一時,佛光籠罩整個無上太初天的佛門徹底式微,原本堪稱‘人上人’的佛修們,但凡有點修為、有點境界、真正的高僧大德,悉數灰飛煙滅,剩下的那些所謂的‘佛修’,猶如食腐的野狗,奔走在鄉野之間,或者被豢養在權貴府上……

而隨著佛門的榮光徹底飛灰的,是整個無上太初天九成以上的生靈!

偌大的無上太初天,九成以上的生靈灰飛煙滅。如今的無上太初天,無法計數的生靈,是事後耗費了多麼漫長的歲月,重新繁衍生息而來?

再來一次?

天書老君不敢想……實在是不敢想。

但是面對太初大帝,面對和他地位對等的那幾位恐怖存在,天書老君心知肚明——有些事情,是他都沒有資格知曉的。他只能堅定的,死心塌地的站在太初大帝身邊……共享他的榮光,跟著他一起死!

“是,是,是,老臣,一定將事情辦得妥妥的。”天書老君朝著太初大帝深深行禮。

“那三個姓青的丫頭……”天書老君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他之前派去下界,調查太瞐帝子隕落一桉的那具分身,在樓蘭古城中,和青柚三女有過一段同甘共苦,在莽荒星域被齊王圍攻的經歷。是以,天書老君對於青柚三女,還是頗有一絲好感,一絲善意的。

雖然不多,只是一絲,但是對於天書老君這種積年的老鬼來說,這一絲的好感、一絲的善意,已經彌足珍貴了。

太初大帝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或許,是為了‘劍’?”

“劍,乃殺伐之器,劍修之力,凌駕其他各脈修士之上!”

“只是,無上太初天現今的天規戒律,劍修當中,能否出現一個劍帝?呵呵,這些年,大家都試過……這三個小丫頭,難不成會是一個例外?”

搖搖頭,太初大帝澹然道:“或許是例外吧?不管怎麼樣,只要是太瞐、太臰他們想要的人,想要的東西,我們都要搶先拿捏到手中,你以為呢?”

天書老君明白。

他深深的領悟。

他行禮,倒退,一根長髮落下,化為一尊分身駐守在門房中。隨後,他的本尊化為一點星光憑空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虛空中,天書老君佈下的重重禁制悄然化為無形。

太初大帝整理了一下神情,活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掛起了極其燦爛的,源自內心的笑容,揹著手,樂顛顛的,好似一條在大街上撿到了一塊大蹄髈的金毛狗,眉開眼笑的奔向了自家的內宅。

“芸娘,薺娘,芫娘,城外春光正好,我們一起踏春去如何?”

“三日前,城東桃谷中,那滿山的野桃樹已經打了花骨朵,盤算著今兒兩天的功夫,就要全開了……”太初大帝說到這裡,眸子裡神光閃爍,朝著城東桃谷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沒錯,那一條寬十幾裡,長達數百里的桃谷中,漫山遍野的野桃樹,花骨朵剛剛開放了一半……太初大帝心中念頭一動,那一條山谷中頓時暖風盪漾,熱力升騰,奇異的生機縈繞中,漫山遍野的野桃樹好似打了雞血一樣紛紛綻放,而且花朵比往年都還要更大了三圈。

“趁著嶟兒在當值,不在家裡礙眼,咱們趕緊出城去……哎呀呀,說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出門閒逛過了。”太初大帝興致勃勃的,還不等自己三位妻子回覆,就已經卷起袖子,將一群小丫鬟指使得好似陀螺一樣亂轉。

車駕,衣衫,遮風的帷幕,各色好酒,各色點心,各色鮮果……零零種種的,這位太初大帝,比起天書老君,在處理這些家務閒雜事情的時候,還要細心、精到許多!

於此同時,巡天禁神衛黑衣司,安札在天洲的某個暗諜據點中,十夫長楚嶟從上司手上接過了一份密令,又驚又喜的踏上了臨時架設的虛空挪移陣。

“好男兒建功立業,光大門楣,正在今日爾!”

楚嶟只以為,他只是被秘密抽調的,派去令狐雲城哨探的無數巡天禁神衛秘諜中,絲毫不起眼的一個……他完全不知道,在天書老君的排程下,為了確保他的安全,天庭有多少主力精銳大軍,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調動了起來。

甚至,為了給楚嶟打掩護,有三尊太初大帝的帝子,也堂而皇之的出動了!

此刻,瞐戊罰正大踏步的闖入青柚三女的宅邸。

十二對神炎湧動的白金火翼,正肆無忌憚的釋放出滔天烈焰,幾乎籠罩了整個令狐雲城。

“令狐氏聽好,吾奉大帝之命行事,和你令狐氏毫無關係。”

“爾等作壁上觀即可,若是膽敢有絲毫阻礙,你令狐氏,就等著承受大帝的雷霆之怒罷!”

瞐戊罰看到被洞穿的陣法禁制,就心知肚明,瞞不過去了,這裡的動靜,肯定已經驚動了令狐氏的那些老鬼……既然瞞不住了,那就直接蠻幹罷!

用太瞐大帝的名頭震懾令狐氏。

區區太臰大帝麾下走狗,膽敢為了區區三個剛剛飛昇的小丫頭,招惹太瞐大帝?

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