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春風,燕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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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春風,燕冥波
春風河是一條貫穿整個落葉郡的大河,其源頭來自於落葉郡北方的青川郡。而整個落葉郡也基本按照北高南低,東高西低的走勢。這使得落葉郡擁有極為豐富的地貌特徵。
春風河,流經龍息鎮北部地帶,穿過紅巖鎮主幹流分為兩支。
一支水勢湍急,流經落葉城東側的天河鎮,後進入東面的云溪郡。另一支水勢舒緩,流經落葉城西側的春風鎮,進入隱仁地界,最後流入南面的萬里林海。
所以整個落葉郡的郡民,基本上都是喝著春風河的河水長大的,那這春風河自然深受本地百姓的愛戴。這也導致像春風鎮、天河鎮這樣的大鎮,會以河水的名字給自己勢力命名。
……
春風鎮,原落葉郡六方勢力之一,是四鎮兩村中四鎮中實力最弱的。常駐郡民只有七千人,武裝力量也只有八百人。堪堪比曾經的隱仁村、鐵心村強出一線,但與實力最強的天河鎮還是無法比擬。
然而自從隱仁村閃擊了鐵心村,並將姬人屠的鐵騎擊潰之後,原本穩定的六方勢力格局被打破,強勢崛起的隱仁勢力更是由村變鎮,其勢力底蘊直接壓過了春風鎮。
這讓一向與世無爭、整天玩兒命搞水產的春風鎮變得有些被動和草率了。
就像一個成績徘徊在班裡十八線的高二同學,平時上上課、寫寫作業、打打醬油,也沒心思爭奪班級前幾名的寶座。結果進入高三後,突然被告知,原本坐在班裡最後面,整天瘋玩傻樂呵的倒數第一跟倒數第二,相約出國留學,根本不參加即將到來的高考。讓原本穩定在倒數第三的他,突然變成了倒數第一,那種壓力……可想而知……
燕冥波,春風鎮首領,一名身量不高的中年漢子。
他自從十年前從自己死去的老爹手中接過這個首領,便一直勤勤懇懇地幹這自己的本職工作。依靠春風河努力發展水產,沿河開挖眾多魚塘蓄水,倒是提升了百姓的生活水平。然後致力於發展水運漕運,成立落葉郡最早也是最大的漕運組織,風水幫。
風水幫在整個落葉郡也是響噹噹的江湖勢力,甚至與落葉城的沙河幫齊名。之所以說他們兩個幫派比較有名,甚至經常被一眾江湖人士拿作比較,倒不是說這兩個門派有什麼厲害人物,或者什麼傳奇事蹟。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兩個門派都有背後的大東家。沙河幫身後站著的,便是郡宰姬申扶。而風水幫身後之人,便是這位春風鎮的統治者,燕冥波。
其實細說起來,燕冥波自稱為首領以來,一直低調做事,別人在爭奪地盤,我在安心生產。別人忙著報仇雪恨,他還在忙發展。十幾年的積累,讓春風河稱為落葉城最為富庶的幾個鎮之一。
“報!”
這時一名身穿皂白短衫的漢子跑了進來。只看這漢子,腳上纏著綁腿,已入深秋的季節還穿著一身無袖短衫,便知道是在碼頭幹活的人物。
漢子躬身一揖,低聲道:“幫主,姬人屠又帶人找上門來了!”
燕冥波眉頭微皺,想了一會兒,吩咐道:“就說我跟著船隊出河了!明天才能回來。”
只是不等他話音剛落,外面便響起了一道粗狂的笑聲:“哈哈哈,我說燕老弟,你就這麼不想見老哥我嗎?”
人還沒到,話音已經傳了進來。
只見一名光頭大漢,手裡拿著一個小包袱,便這麼直闖了進來。
而他身後竟拖拽著三四名護衛,顯然是打算阻攔他的,奈何俠者入室境的修為,這座宅院中能阻擋他的人,屈指可數。
很快,光頭漢子便走進了這處大廳,看到上首的中年漢子,姬人屠笑得更合不攏嘴了。
“姬大人,你這麼直闖燕某人的府邸,可是惡客之行徑!”燕冥波虛著眼睛責問道。
光頭大漢哈哈一笑,沒接這茬,而是現將手中的包裹奉上。
“大人,談不上,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老弟海涵!”
中年漢子接過包袱,剛一掂量便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畢竟他是做漕執行業,也算物流供應鏈行業,拆包裹的職業病,那是根深蒂固的!
看著燕冥波的臉色,姬人屠知道自己送的東西算是送對了。接著沉聲解釋道:“此乃青川郡五禽門的一種失傳拳法,名叫《飛螳三刁鉤》,是一種極其厲害的武學功法。”
光頭漢子知道,眼前這位春風鎮的首領,同時也是風水幫的幫主,乃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武痴。無論是什麼功法,內勁功法也好,武學功法也罷,一向來者不拒,葷素不忌!
燕冥波將目光從那包裹中移開,淡然說道:“姬大人,燕某無功不受祿,之前你已經送過我一本《胡音八滅》,乃是極其難得的音波功夫,此番又是一本失傳拳法,大人不妨說出你的要求吧。”
姬人屠呵呵笑道,“其實,還是……”
只是這次不等他說完,燕冥波搶先打斷道:“如何還是上次合邦的提議,我奉勸大人勿需再提!”
所謂合邦,就是合併統一成一個邦國,就是迫使投降的委婉說法。
姬人屠已然不放棄地解釋道:“老弟你這是誤會老哥了,合邦之事乃是公事,今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看看老弟,你要真這麼想,那太傷老哥的心了。”頓時光頭漢子苦著一張臉,看著對方吐槽道。
坐在上首的中年漢子,皺了皺眉,有些歉然道:“是燕某人多慮了,還請大人勿怪。”
光頭漢子一聽,頓時一張笑臉如花,這變臉的速度快若殘影,竟晃得這燕幫主跟著一愣。
“不打緊,不打緊!我哥倒是有一句私信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燕冥波想了想,笑著道:“大人,但說無妨!”
“兄弟自從接手春風鎮以來,從不拋頭露面,也不耍盡心機,只是守著老太爺留下的一畝三分地兒。我只兄弟無心爭權奪利,奈何人在其位,必謀其政!”
說到這裡,姬人屠眨了眨眼睛,顯然是在等對方消化自己所表達的意思。
中年漢子臉色並無異常,只是緩緩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對方說的話。
光頭漢子立刻趁熱打鐵地說道:“然而,兄弟真正在意的,或者說追求的,乃是武道一途!所以姬某人在此有一問,希望兄弟解惑。”
中年漢子一伸手,沉聲道:“講!”
“兄弟,何不將這份基業叫出來,我保證郡宰大人一定以國士待之。而兄弟也可以全心投入到武學之中。但讓老太爺留下的基業,也得到了更大的發展。”
場間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而燕冥波也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眼睛發直地看著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燕冥波像是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緩聲吩咐道:“送客!”
說罷,也不顧坐在身邊的姬人屠,徑直站起身,走出了這處大廳。豆子文學網
而被一直晾在那的姬人屠,則依舊是一臉惋惜地離開了這裡。
“報,幫主,姬人屠帶著人走了。”同樣是一身白色短衫的漢子,朗聲說道。
國士待之?發展基業?呵呵……如果我真將春風鎮給你們,估計以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會注意到。中年漢子心中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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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迪一行人,終於在黎明前夕趕到了春風鎮。看著眼前一棟棟巨大的船塢,以及周邊鎮民的穿著,不難看出這裡百姓的日子過得極其舒服。
“我們先分散開來,蒐集下情報,先完成第一環任務再說。”周迪看著熱鬧非凡的街道,悄然釋出了命令。
眾人自然沒什麼異議,畢竟越早完成前置任務,就能越早知道後續的任務詳情,也就有更多的準備時間。
一行七人,周迪一人一組,林烽火與第五曉曉一組,王伯當與林雷一組,鍾靈溪與齊騁騁一組。一共分為四組,分頭探查。
其實最開始,是鍾靈溪與第五曉曉一組,王伯當與林烽火一組,怎奈何,齊騁騁死活不願意跟林雷一組,無奈之下,才變成當前這種分組方式。
言歸正傳,鍾靈溪畢竟是少女,此番探查自然免不了拋頭露面,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樣貌對於男子的吸引力,所以自發戴上了一張面具,不過她的身材與身段,這些東西卻遮掩不住,依然引起不少人的矚目。
“哇,美女!看到了麼?美女!丑時二刻!丑時二刻方向!”
“……”
“可惜可惜,怎麼戴著個面具啊!還是個黑麵具!”
“……”
“那個小孩是她弟弟吧?哎,這就是我未來小舅子了!”
“……”
“不一定,你看那小子穿著也不俗,弄不好是哪家公子的通房丫鬟!”
“……”
“通你妹啊通!你看那小子也就十來歲吧,他行嗎?他成熟了嘛?他就通!”
“……”
繁華的碼頭港口,不斷響起人們質疑聲音,而這些對話所說的物件,自然是鍾靈溪與齊騁騁。
不過他們兩人也沒什麼辦法,只要這群“無聊”的人別好死不死站出來找麻煩就行。
……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港口一處卸貨的碼頭,看著不斷有魚蝦從船上卸下,還有很多牡蠣或者蚌類等等。
“老闆,你這河蚌怎麼賣的?”說話的是鍾靈溪,而她對面則是一名短袖青年。
身穿短袖的青年乃是一名風水幫的夥計,準確說他們只能算是記名弟子,只有修煉到氣之境的武者,才能算真正風水幫的人。
青年抬頭見是一位姑娘在問話,雖然看不清臉,但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修長筆直的大長腿,讓漢子看得有些失神,只得茫然地回應道:
“啊?”
“你這河蚌怎麼賣?”鍾靈溪有些好笑地重複了一遍。
“哦,一兩二十斤!不過這東西不好吃,不如牡蠣,牡蠣一兩十五斤。”青年快速回答道。
“額,我看起來像很餓的樣子嗎?”少女有些俏皮地問道。
青年哪經歷過這些,頓時有些紅臉,訥訥說不出話來。
“我是想看看這河蚌,有沒有河珠子?”鍾靈溪輕聲解釋道。
“哦,啊,有!有河珠子,不用這麼麻煩,我這有挑好的,你看看!”青年瞬間反應過來,從身後的籮筐中拿出一個篩籬,裡面鋪了一層河珠子。
所謂河珠子,其實就是淡水珍珠,也是河蚌的主要經濟價值所在。一方面這些河珠子會選出飽滿圓潤的用來作飾品,另一部分品相次一些的河珠子會被送往藥館,碾成粉末入藥。
鍾靈溪看著篩籬中的河珠子,雖然數量不少但是品相大多一般,就散有些圓潤的,也都極小,如黃豆般大小,根本無法與家裡的海珠子相比。
海珠子,又名東珠,珍珠,其實就是海珍珠,其個頭要比淡水珍珠大得多,而且色澤品相也更加飽滿。
鍾家畢竟是從商大戶,鍾靈溪母親有一枚珍珠,足有鴿子蛋般大小!
少女從篩籬中選了十顆比較圓潤的河珠子,笑著問道:“就這幾個吧,多少錢?”
那青年在對方挑選之時,一直注視著少女的纖纖玉手,此時被對方一問,下意識地說道:“別急,再挑挑,再挑挑!”
鍾靈溪輕聲一笑,青年只得乾笑兩聲,說道:“哦,挑好啦?這幾個,你給一兩就行。”
十顆河珠子賣一兩,其實並不算貴,畢竟二十斤河蚌,也就四十幾個。其中能出河珠子的,也就不到一半,其中大部分產出的河珠子品相只能算一般。這四十幾個河蚌,能有一顆達到較好品質,都算運起不差。
而鍾靈溪挑選的這十顆,每一顆都是飽滿圓潤,品相極佳。所以賣一兩銀子絕對不算貴。
正當鍾靈溪準備付錢之時,突然一道聲音從少女的身後傳來。
“等一下,這幾顆珍珠,小爺要了!”
說著,一名身穿白色雪鹿皮夾襖的少年,突然出現在這處攤位旁。
他隨手一擲,一枚一兩銀子化作銀芒直接投入青年的魚籃中,然後也不等鍾靈溪反應過來,拿起她手中的十顆河珠子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