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丘山鎮小客棧

直到為首的青甲護衛點了點眼前的各派勢力後,說了句“出發”,眾人才確信。

許家商會的會長許玉良突然想起昨天薛家商會在私下裡曾對他抱怨過,說“這趟運鏢得死不少人,要不趁早跑路算了”,只是當時許玉良並未採理他,只當對方說的是怒氣話,因為在場之中除了他外也有其他人這樣說過,不過轉身這個薛家就去和劉家商會交談去了。

現在看來,對方當時說的話應該並非什麼意氣話,而是他真的想要這樣做,不過劉家既然敢答應,想必也早就有了逃跑的打算。

少了兩家競爭對手的許玉良非但心中沒有一絲愉悅,反而變得憂心忡忡,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繁華無比的巨大城池,此刻卻覺得對方更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洪水猛獸,只會讓人有進無出。

想到這裡,許玉良只覺得毛骨悚然,劉家、薛家這兩家商會雖說勢力不大,但也與自己相差無幾啊,怎麼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沒了呢?他現在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啊。

趙鋒雖然表面上神色平靜,但心中卻是對此事凝重了幾分,看來昨夜那幾人並非單純的來監視他們的,而是看他們會不會逃跑的。

想著想著,懶散青年便對身邊這幾個漢子傳音道:

“提防著潭家點兒,真到了危急關頭他們可能會對自己人動手。”

幾個漢子聽到後不由得心神一震,他們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刀鞘,彷彿隨時都會出刀一般。

這次運鏢赫連家只出動了十人,甚至比許家商會出的人還少,而其他家族勢力幾乎都出動了二十人以上,這讓赫連靖父子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受著眾人鄙夷的目光,赫連靖的臉色並不好看,只是這件事並非他的安排,而是赫連海心故意這樣做的。

本來昨日回去後赫連靖安排了二十名護衛與之隨行,赫連海心也並沒有反駁,可到了半夜,他的兒子卻突然叫醒了他,又重新把那二十名護衛叫來,經過一番篩選,最終只敲定了十人,雖然赫連靖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覺得自己的兒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這才臨時改的主意。

在鄙夷的目光下,赫連靖望了一眼赫連海心的方向,只見對方神色上非但沒有一絲異樣,反而非常平靜,只是平靜中卻帶著一抹凝重。

這一支運鏢隊伍一共有二十七輛馬車,隨行的武者更是有近二百人,規模之龐大可謂是趙鋒平生僅見,雖然人數眾多,但氣氛卻感覺怪怪的,除了那幾個家族勢力有說有笑之外,其餘人要麼面露苦色心中嘆氣,要麼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火鋒鏢局所看守的馬車異常沉重,從車軸碾壓出軌跡的深淺就能看出馬兒有多麼吃力。

馬車上裝的是六個刻有花紋的木箱,這些木箱從外觀上看並無二致,趙鋒不經意的湊近馬車,並且用神魂悄悄地探了過去,果不其然,這些木箱確實被加了兩層封印,將神魂隔絕了開來。

雖然懶散青年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但他卻發現這木箱並非一層,而是有兩層,被加了隔絕神魂陣法的只是裡面那層,外面這層則是防止有人進行偷竊的禁制。

探查完畢後,趙鋒又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整個過程中他都保持著面色平靜,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安,也正因如此,他巧妙地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沒有讓任何人注意到他。

……

運鏢的車隊要先往南走一段路程,待他們到達一座小鎮,再由小鎮出發往東方向上走,繞過一座山脈後再往北行進,穿過第二個小鎮後便會到達羅雲宗的領地了,雖然行進的路程比較長,但一路都是康莊大道,並不會讓大家有多累。

這一趟行程下來,如果速度快的話,大約有個兩三天就能結束了,可顯然,大家都是按最少四天去算的。

由於他們是在晌午出發,沒過多久便夜幕降臨了,好在離丘山鎮鎮不遠,他們趕在太陽落山前到達了這裡。

雖然現在不過傍晚時分,但鎮上的店鋪卻是早早的關門了,云溪郡的宵禁比較嚴格,除了客棧之外,就只有酒館還能開著,而其他的鋪子都必須打烊,鎮上的百姓大多無權無勢,自然不敢去觸犯。

二十多輛馬車行到鎮上後便停了下來,他們需要找個地方過夜,為首的青甲護衛坐在馬車上,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名身著粗布短衣的弟子從東面跑了過來,他來到這名護衛跟前,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道:

“大人,前面有一座客棧還開著門。”

那護衛瞧了他一眼後回道:“嗯,你過去看看他們有多少房間,順便問問價錢。”

“是!”

又過了半刻鐘左右,那名弟子就跑了回來,說道:

“回稟大人,客棧有十間下等房和五間上等房,只是上等房都住滿了,下等房還有八間,價錢嘛,三十文下等一間,五十文上等一間。”

“跟客棧掌櫃的說,潭府來人,讓他們把所有房間都空出來,順便備一些酒菜。”青甲護衛說完後,又從腰間取出一兩銀子扔給了面前之人,而後繼續說道:

“辦得好賞他一兩銀子,辦不好腦袋搬家!”

“是!”

“牽著馬車往東走,後面的人跟上!”

青甲護衛對著身後眾人一聲大吼,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著東面而去。

……

身著布衣的弟子匆匆趕到客棧,而客棧中那位模樣有些蒼老的掌櫃卻正在打著盹,當他見到來人又是這傢伙的時候,頓時有些不耐煩了,他不由得埋怨道:

“我說這位客官,你到底住不住房啊,你要是不住老夫我可就要打烊了。”

老掌櫃一看那弟子就知道是混鏢局的,在他眼中,這些江湖人一個個都窮酸得很,連住個小間都要擠上七八個人,就他們布袋中那幾文錢,就連那些偷東西的小賊見了,都得含淚塞上幾個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