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你真的不去?”

“不去。”

“那好吧。”

既然何不遲不想去,易惜風也不再相勸,兩人經過短暫的告別後,白淨青年便與吾惜長老以及一眾真武堂弟子登上了船。

至於此次出行為何如此聲勢浩大,不外乎兩個緣由。

其一,此次與海上散修商議聯盟,出動了真武堂近六成的武力,便是用來體現他們對此事的重視。

其二,真武堂作為秘境中第二大勢力,自然要向盟友展現一下實力,給他們增加對抗七星宮的底氣。

其三嘛,就是堂主的謀劃了。

易惜風走到船上,有些感慨,他想起上一次隨張敖長老出海之時,自己不過是個破影武者,如今一年過去,他現在煉體已經到破風實境了,就連體內封印也解開了不少。

感慨過後,他站到船頭,衝著眼前這一群真武堂弟子大聲喊道:“東西都收拾齊了嗎?”

眾弟子興致高昂,齊聲回道:“收拾齊了!”

易惜風轉身將目光看向南方,大手一揮,喊道:

“出發!”

隨後,浩浩蕩蕩的船隊在堂主等人的注視下,駛向了渝雲中海。

…………

凌坤州峰頂山峰之上,陸承三身著茶白色道袍,頭頂丹青蓮花冠,單手負於身後,靜立山巔,其目光如炬,白髮蒼蒼。

而其身後之人道袍上花色絢麗,又有金紋雕琢,頭戴玉冠,盡顯華貴,此人正是真武堂二長老曾峰。

二人身形相距半步,陸堂主在前,曾二長老在後,一同目送著船隊遠去,待船隊走後,陸承三突然開口道:

“曾長老,吾長老與李長老他們已動身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隨後,白髮老者也沒有理曾峰,便自顧自地下山去了。

“是,陸堂主。”

待陸承三走後,曾峰目光逐漸深沉,他盯著白髮老者離去的方向微皺眉頭,而後又舒展開來,深邃的目光中透露著一絲憐憫。

“永遠也出不去的老傢伙。”

曾二長老拿出藏於袖口的書信,這正是七星宮那邊的來信,他已經知道了狄戎要攻打凌坤州的訊息,現在所要做的,便是一忍再忍,靜等那一天的到來。

曾峰嘴角一勾,環顧了一下四周,將整個真武堂盡收眼底。

“呵呵,好好珍惜剩下的時間吧。”

…………

主船上,大長老手持卷宗,獨坐船頭,清冷的氣質彷彿隔絕於天色,好似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自成山水一畫般。

真武堂弟子極少見大長老出面,一時之間也不由得看呆了,本就是氣盛青年,哪能見得這般場景。

只有易惜風低著頭一陣苦笑。

“時隔半年,也不知道新添現在怎麼樣了。”

說罷,便摘下青玉醉仙葫,自己跑到一旁喝酒去了。

臨近傍晚,吾大長老立在船頭,向著遠處眺望,此時的她眉頭緊皺,彷彿預感到了什麼。

易惜風也走出船艙,來到船頭,他見吾大長老神色凝重,便出聲問道:

“吾長老可有什麼發現?”

吾惜搖了搖頭,但卻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

“這海上極少有平靜之時,但今日出行未見魚群,未遇海獸,恐有不測。”

易惜風略感詫異,他自然知道此行八成會有神教針對,所以一直很是警覺,但沒想到大長老居然也能看出端倪,這實在不簡單。

“既然大長老守在船頭,那我就坐鎮船尾,守這後方安寧。”

“嗯,李長老所言極是,可惜我那徒兒還處於疰船之狀,不便出行,否則或可令她相助於李長老。”

易惜風內心一笑,便開口回道:“凌師侄身體有恙,還是多做歇息為好。”

隨後,他便獨自走到船尾,坐在那靜靜守著,不過易惜風可沒有閒著,就算在守船之時也要抽時間修煉。

片刻後,白淨青年突然眸光一閃,一掌拍向海面,只見那海上就像被一股巨力壓下,呈現出一片凹陷狀,隨即盪漾開來。

易惜風嘖嘖稱奇。

“這神魔功果然玄妙啊。”

…………

天色慢慢暗去,雲邊朝霞也呈暗紅之色,這代表夜色終是到來。

較清晨出發之時,整個真武堂船隊已是航行了一個白晝,這段時間海域風平浪靜,並未有任何事態發生,眾人直到現在也未曾見到一隻海獸。

吾大長老不禁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散發的氣息太強,讓它們都不敢靠近?

雖然她平日裡極少出海,但與海域相關的卷宗卻讀了不少,自然知道這海面不應該如此平靜。

“師傅,是有什麼不對嗎?”思緒正飄離著的吾惜長老,忽然聽得耳邊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定睛一看正是從船艙中走出來的凌若雪。

只見凌若雪臉色依舊蒼白無比,說話之時也有些不太自然。

“若雪,你上次出海去兩界山,遇到海獸可曾頻繁?”

凌若雪僅是想了片刻,便回道:

“每日都能遇見幾只,甚至有時候還能遇到海獸群。”

吾惜長老點了點頭,回身望向大海,說道:

“你有沒有感覺這片海域過於平靜了些?”

雖然凌若雪狀況不佳,但身為俠者境武者,她還是能感應到的。

“回師傅,的確過於平靜了。”

剛說完,凌若雪便一陣乾嘔,看來是疰船症又發作了。

吾惜見此嘆了口氣,回道:“身體不佳,還是回去歇息吧,海上之事交給我與李長老便可。”

“謝師傅關心。”凌若雪也不再逞強,施施然重新回到了船艙。

夜晚正式降臨,船隊還在有條不紊的前行著,在其數百丈之外,一艘小船緩緩駛來,看那行進方向與船隊並無二致,保持的間距不遠不近,正是真武堂一行人所察覺不到的範圍。

易惜風獨坐船尾,看著遠處烏雲密佈,真武堂的旗幟也不知何時被風吹動,咧咧作響,白淨青年看著頭頂的旗子,喃喃自語:

“當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