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的意思,水月山莊有可能漁翁得利,取代龐家?”呂泰強心頭再次大震。

如果,他父親說的是真的,秦子凌心志之大,目光之遠,城府之深,實在讓呂泰強想想都感到毛骨悚然!

“為什麼不能?亂世出英雄!秦武師實力這般強大,卻一直沒有顯山露水,這次說起來也是適逢其會,方才無奈出手。這樣的人,你要說他沒有圖謀霸業的心思,可能嗎?

而且為父如果沒猜錯的話,你這次回水月山莊,左樂才正式跟你們透露秦武師的事情吧?以前真正知道他身份的恐怕只有左樂和鄭星漢吧?”呂建倉說道。

呂泰強默默點頭,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愧感和敬畏感。

羞愧的是,自己說起來是豪門公子,年紀也比秦子凌大了好幾歲,前些年卻意志消沉,花天酒地,浪費時間。

敬畏的是,秦子凌出生寒門,今年才二十一,卻已經有了圖謀霸業的心思,甚至早已經悄然佈局,暗中擁有了這麼強大的班底。

“泰強,你是幸運的, 能遇到秦武師!否則,以你以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和天賦, 這輩子註定是要碌碌無為一生的。不過好在你還是抓住了機緣, 不像那個羅玉珂, 錯過了大好機緣。

她和秦武師之間應該有故事吧,否則她和你們都是同一時期的內門弟子, 絕不可能沈修謹等人都成了武師,就她一個人還只是一介牛皮武徒。”呂建倉繼續說道,神色很是感慨。。

“我確實是幸運的!秦師兄不僅是一位強者, 更是一位重情義的人,跟著他,我心甘情願, 踏實!”呂泰強點頭道。

“確實,看看左莊主, 鄭星漢等人就知道了,除了羅玉珂和已經死去的南宮越,沒有一個落下的。”呂建倉說道。

說完之後,呂建倉和呂泰強, 父子之間似乎心有靈犀,幾乎同時想到了一件事情, 渾身一震, 目透驚駭地看著對方。

“父親, 你說林正機他們會不會是……”呂泰強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嘶啞。

有關林正機、林經瀚等人失蹤之事,到現在也沒有絲毫訊息和線索。

因為方槊城能殺他們就那麼些人, 但都已經排除了嫌疑。

林正擎和南宮越等人的死也同樣如此。

以前, 呂泰強肯定不會聯想到秦子凌身上。

但剛才,秦子凌幾乎是一氣呵成,以雷霆之勢, 連殺三位武師,縱然化勁境界的血鷹,也只是多纏鬥了一陣子, 然後被他一刀斬殺。

林正機曾經上門打傷過左樂, 南宮越也是一而再地觸犯秦子凌和左樂, 而秦子凌是個重情義的人,又有斬殺化勁武師的實力……

這一切聯絡在一起,曾經的絕無可能一下子變成了最大的可能。

“這事不好說啊!”呂建倉說道,背後直冒寒氣,真要是這樣,那這秦子凌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許多。

“我聽說龐天鵬他們也死了, 龐天鵬也重傷過左師。”呂泰強猶豫了下,說道。

呂建倉聞言渾身都抖了一抖,臉色都唰地一下變白了,不過很快他就搖頭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龐天鵬可是煉骨大武師,而且據說他是死在清河……”

說到清河兩個字,呂建倉後面的話說不出口了,父子兩下意識地朝清河郡的方向望去,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滴滴冷汗冒了出來。

剛才,秦子凌不就是從清河郡的方向而來的嗎?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只是化勁武師。”很快,呂建倉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再次搖頭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正機失蹤,還有南宮越被殺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才只是牛皮武徒。而那時鄭師兄已經是凝勁武師,左師已經是化勁武師,但他們那時已經對秦師兄表現出了很不一樣的態度。

那時我還以為是因為他們看中秦師兄執著的練武精神和重情義的品格,現在想來絕對沒那麼簡單啊!”呂泰強說道。

“咕嚕!”呂建倉使勁蠕動了一下喉結,吞嚥下一口口水,看著呂泰強,苦笑道:“你的意思他還隱藏了修為?可龐天鵬是煉骨大武師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煉骨大武師,他要是能鎮殺他,那得是什麼修為?而他才多少歲啊?你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父親說的是,這確實不可能。我也只是因為事情有些碰巧,這才突然有了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想。”呂泰強說道。

說罷,呂泰強使勁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想徹底甩出腦袋。

正在這個時候,戴大椿走了上來,表情微妙。

“大椿什麼事情?”呂建倉見戴大椿走來,表情微妙,主動開口問道。

“泰穹少爺說要馬上返回方槊城!”戴大椿回道。

“不行!所有人全部繼續重新啟程前往清河郡。”呂建倉斷然否定道。

“可是……”戴大椿聞言面露難色。

戴大椿是呂家大房的人,也是這次去清河郡輔助呂泰穹的武師。

“這事情我說了算。泰強,你去好好警告那個無情無義的廢物,他要是敢再說三道四,就直接把他扔到山林裡喂狼!”呂建倉沉聲道。

向來表現得像個和氣生財商人的呂建倉,這一刻身上多了一份霸氣和冷厲。

“是,父親!”呂泰強微微點頭,大步離去。

戴大椿嘴唇抖了抖,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看向呂泰強的背影流露出不一樣的思索目光。

“泰強少爺恐怕真要起來了!”

……

夜,雨不停地下,驅散了這幾天的悶熱。

西城外,位於西南方向十二里處的四賢山莊。

不斷有刀光劃破夜空,有鮮血噴薄而出,灑落與地。

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染紅了四賢莊。

哭喊聲,求饒聲,不斷響起,卻被雨聲吞沒。

“熊崗,雷峪,你們這兩個叛徒,畜生,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庭院中,魏飛舉頭髮披散,渾身是血,神色猙獰如厲鬼般怒視著前面正一步步朝他逼近,手中拿著斧頭和大環刀的兩位面露獰笑的大漢。

這兩位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魏飛舉和馬釧當年執意要引進的兩位新莊主,熊崗和雷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