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餘光的話,原本還奄奄一息的老夫人瞬間從床上跳起來,發出一聲怒吼:“你敢!”

族譜記錄了一個家族的興旺與功績,她決不允許餘光這種汙穢之人碰觸如此重要的東西。

就餘光現在瘋魔的樣子,她很懷疑這瘋婦會不會直接將長源一家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

餘光笑著望向老夫人:“母親有擔心族譜的時間,不如多想想下一個死的人是誰,畢竟魏家的子嗣不算興旺,死一個便少一個。”

就她所知,原主根本沒上魏家族譜,魏長源在族譜上的妻子,名叫李寧兒。

興許多年之後,魏寧毅甚至會將魏甯浩的名字一併寫上去。

望著老夫人緊繃的臉,餘光扶了扶眼鏡:“不過倒是沒什麼關係,反正魏家原本就沒什麼可以被繼承的家產,死乾淨到也是相宜,我已經準備好了五張草蓆,剛好夠剩下的魏家人用,也不枉嫁進魏家一場。”

她這個人,做事向來周全,該給的東西一點都不會少。

李寧兒,魏長源,魏寧毅,魏甯浩,這只是四張,最後一張定然不會是為餘光自己準備,那使用的人便是.

老夫人的胸口劇烈喘息:“你到底想如何。”

餘光伸出兩根手指幫老夫人拉好被子:“我想讓母親猜猜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魏長源,還是魏甯浩。”

按照她的計算,下一個跳出來作死的,必然是這兩人其中之一。

老夫人許是氣的急了,猛地坐起來便要去咬餘光手指:“你這賤婦,你會被天打雷劈。”

可剛有動作,便被餘光抓住臉頰按了回去:“母親這是做何,都說了無數次,您還沒有全家死光,媳婦怎麼能先走一步。”

老夫人撞了個眼冒金星,只能被動聽餘光說話:“母親莫要激動,媳婦這次過來是陪您說話的,您怎麼還激動起來了,母親且來猜猜,下一個死的究竟是誰,權當是咱們婆媳解個悶了!”

正說著話,瑤琴捧著一個盒子走過來:“夫人,族譜請來了。”

老夫人的情緒再次激動:“賤婦,不許你碰我魏家的族譜,你可知我魏家祖上都是何人,你怎敢驚動他們的英靈。”

餘光抓著老夫人的頭,再次向瓷枕上一按,老夫人有一次消聲。

餘光將被子給老夫人掖好:“母親且冷靜下,這族譜放在祠堂多年,著實髒的厲害,媳婦也沒打算汙了自己的手。”

老夫人咬著牙擠出幾個字:“我諒你不敢。”

誰知下一秒,餘光忽然抓著桌上的桐油燈向盒子丟去。

火勢突起,瑤琴嚇得鬆了手,木盒直接掉在地上,藉著桐油燒了起來。

老夫人哀嚎一聲,使盡渾身力道撲向地上的族譜,試圖用手去拍滅木盒上的火。

可她的手才碰到木盒邊緣,後背便被餘光死死踩住:“母親這是作甚,你我婆媳相依為命,若是您燒壞了手,讓媳婦日後如何心安。”

老夫人如今已經顧不得餘光,只哭嚎著望向正在燃燒的族譜:這是她魏家的榮耀啊!

等族譜燒的連渣都不剩,餘光終於鬆開老夫人的後背,踩著族譜的灰燼,頭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我不知你魏家祖上出了多少能人,我也不管你族譜上寫了誰的名字,我只知你魏家今後再無可傳承之人。”

“母親好生休息,媳婦便不多打擾了。”

“綠柳,好生侍候老夫人,若有什麼閃失,我必不饒你。”

聽到餘光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老夫人趴在灰燼上絕望哭泣,她究竟為何要招惹這個瘋婦啊!

魏甯浩原本是打算回來要錢的,誰知錢沒要到,卻引來這一番羞辱,頓時連心態都崩了。

他想不通明明都是魏家的孩子,憑什麼魏寧毅就能擁有整個魏府,而他卻像是上門討飯的窮親戚那般被人打出來。

一邊感念世事不公,一邊頹喪的向小院走。

剛走到院門口,便看到正在院門口翹首等待的茹君。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居然有人願意等待自己回家,魏甯浩心中一暖,三兩步迎了上去:“茹君,你怎麼過來了,今日天冷,你小心感染風寒。”

說罷直接拉住茹君的手,隨後又是一陣埋怨:“手怎得這般寒冷,你這是等了多久,也不知進屋去暖和一下。”

茹君痴痴的望著魏甯浩的臉:“最近天寒,你記得要好好保重身體,後山是王員外的,你若是覺得寒冷,可以上山去撿一些細小的柴枝,萬不可砍伐樹木,員外爺會不高興,再有.”

發現茹君的眼圈漸漸泛紅,魏甯浩緊張的握緊茹君的手:“茹君,可是發生了什麼,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這讓他感覺自己似乎要失去什麼一般。

魏甯浩下意識抓緊茹君的手,這可不行,他如今就只剩下茹君這個救贖了。

茹君淚眼婆娑的看著魏甯浩,將魏甯浩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浩郎,我們今生有緣無分,希望來世能早些遇到你。”

說罷,茹君掰開魏甯浩的手便要離開。

見茹君走的決絕,魏甯浩當即死死抱住茹君纖細的腰:“不,你若是不將事情說清楚,我絕不讓你離開。”

那聲浩郎叫的魏甯浩心中發熱,只恨不能同茹君長長久久廝守在一起。

許是魏甯浩的懷抱很溫暖,茹君並沒掙扎,而是低下頭,眼淚大滴大滴落在魏甯浩手腕上:“浩郎,你莫要再問了,你放我離開吧下輩子,我一定會嫁給你的。”

聽茹君一口一個下輩子,彷彿存了死志,魏甯浩心中越發驚慌。

如今他一無所有,自然想抓緊僅存的溫暖。

魏甯浩下意識將茹君抱得更緊:“你若是不將話說清楚,我今日絕不讓你走。”

聽到魏甯浩霸道的話,茹君一聲不吭,只是低頭垂淚。

溫熱的淚落在魏甯浩手上,在冬日裡又迅速冷卻,那熱中帶冰的感覺讓魏甯浩心裡一陣陣發痛。

想到一種可能,魏甯浩語氣肯定的開口:“定是你婆母又欺辱你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