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狂風捲地,百草折服。

天際陰雲堆積,厚重的雲層如同一片密不透風的幕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咔嚓!”

不時。

雲層中有若隱若現的雷霆蜿蜒而行。

悶雷咆哮!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衝擊著耳膜,讓人短暫失聰,如天神怒吼,在這天地間不停迴盪。

“快!”

“快點!”

“擺好機位,注意避雷,所有人準備就位,這次如果拍不好下一次雷雨天就要在七天之後。”

“都聽清楚了沒有!”

葉導身披雨衣,大聲咆哮,聲音也僅能讓工作人員勉強聽清。

一干工作人員在這種天氣下忙碌,各種攝像器械在搭好的棚子下面調整角度對準目標。

在他們身後不遠,富貴瓷廠的辦公樓內,一行人立於落地窗前,正自看著他們的身影。

大廳裡。

燈光通透,幾人隨意坐在沙發上,對於周遭的工作人員宛若未見。

“文經理。”

一位記者手拿話筒,問道:

“貴廠的雷走紅瓷,一定要在這種天氣下才能燒製嗎?”

“是的。”文蕾點頭,面色嚴肅,化妝師高超的技術遮住她面上的青澀,更像是一位久經商場的精英。

她伸手朝天際一指,道:

“唯有天然的雷電,才能給雷走紅瓷的釉色呈現出雷紋形態,那一瞬間的反應更是釉料成型的根本。”

“可惜!”

“今年的雷雨天氣太少,符合要求的目前只出現九次,所以雷走紅瓷也只產出就批。”

“等到過了秋季,雷雨天氣更少,瓷廠幾乎不會再有產出。”

她音帶遺憾,也帶有幾分自傲。

目前雷走紅瓷的預定已經到了三個月後,而且可以預見,越往後交貨的時間會越晚。

今天預定,

半年後到貨都算正常。

而方瓷賬上的資金,能讓年產值數億的實體工廠眼熱不已,利潤率更是能讓人發狂。

“奪天地造化,難怪雷走紅瓷如此獨特。”

記者配合著恭維了一句,隨即移動話筒看向另外一人,場中的鏡頭也隨之移動,問道:

“喬老先生,您怎麼看?”

“雷電助力成型,我活了八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瓷器成型的方法。”喬老乃是瓷器行業的泰斗,早已鬍鬚發白,倒是聲音依舊中氣十足,他輕捋鬍鬚,笑著道:

“等下開窯,一定要親眼看看。”

“至於雷走紅瓷……”

“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放眼目前國內諸多名瓷,能夠與雷走紅瓷相比的屈指可數。”

“喬老過譽。”文蕾垂首:

“我們還有很多要改進的地方。”

“哎!”喬老連連擺手:

“謙虛是好事,過分的謙虛大可不必,雷走紅瓷的品質有目共睹,不只是我一個人說好。”

“是。”文蕾點頭:

“受教了。”

“文經理。”記者再次轉移話筒,問道:

“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方瓷的經營情況,還有雷走紅瓷的銷量。”

“這……”文蕾想了想,方道:

“受限於產量不足的原因,目前雷走紅瓷只接受三個月以後的預定,至於經營情況……”

“我只能說,上個月的營業額已經超過千萬,具體多少暫時不方便透露。”

“千萬!”記者笑道:

“一千萬也是千萬、九千萬也是千萬,文經理給畫的範圍有點大啊,不過就算是一千萬也足夠驚人了。”

“我記得方瓷真正走向市場,還不到半年?”

文蕾笑而不語。

“不過……”記者話鋒一轉,問道:

“據我所知,去年曲市的雷雨天氣一共也就二十多次,其中應該有很大一部分雷電太小不符合要求。”

“那豈不是說,雷走紅瓷的產量一直沒辦法提升?”

“目前來說是這樣。”文蕾點頭:

“不過我們已經開始籌劃第二處窯口,如果進展順利的話,下一年春季應該就能開工。”

“屆時,產量會有相應的提升。”

“這樣好像也不多。”記者皺眉,道:

“能不能人工製造雷電?”

“有過這個想法,不過暫時還做不到。”文蕾搖頭:

“天然雷電在一瞬間的各種反應太過複雜,以目前的技術尚不能完全復原,所以只能是個設想。”

“那豈不是說,產量一直都上不去。”記者眉頭緊鎖。

“咳咳……”喬老輕咳:

“產量少,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文蕾輕輕點頭。

“轟!”

說話間,外面雷聲大作,刺目電光在聲音響起的前一瞬,就已劃破黑暗,如同白晝。

蜿蜒扭動的雷霆,在引雷線的接引下,重重落在富貴瓷廠上方。

“轟!”

大地好似陡然一震。

“真是……”記者目視此景,不由一臉呆愣:

“壯觀!”

“天地之奇景,非人力所能為。”喬老文縐縐的來了一句,嘆道:

“難怪雷走紅瓷的品質如此了得,藉助天地之力鑄造的瓷器,算得上是天地賜予了吧?”

這話說得好!

文蕾雙眼一亮,已經考慮把這句話用在下一次的宣傳上。

“文經理。”

記者回神,繼續問道:

“一直聽說方瓷的老闆很神秘,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緣見上一面。”

“不好意思。”文蕾面露歉意搖頭:

“董事長有事要忙,最近怕是沒有時間。”

“那真是遺憾。”

記者輕嘆。

方瓷的老闆算得上是個傳奇人物,短短半年,就把雷走紅瓷打造成瓷器中的頂尖奢侈品。

目前,

除了曲市,更是在海州、京都各開了一家專賣店,據說店鋪是直接買下,堪稱豪橫。

若能見上一面,以後也是一個談資。

…………

半個月後。

“這是明藝臺給我們拍的宣傳片。”

文昌大廈。

文蕾遞過來一個平板,上面是一段長達三分鐘的影片,影片的每一幀都可當桌面背景來用。

“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的話,下個月就可以正式上線了。”

方正看過一遍,輕輕點頭:

“不錯!”

“難怪敢開價兩千萬,確實有些本事。”

“嗯。”文蕾對影片質量也很滿意,尤其是影片中的自己,不卑不亢盡顯時尚精英風采:

“那我給他們回訊息了。”

“回吧。”方正擺手,隨口問道:

“公司目前經營狀況怎麼樣?”

“很好。”一聽到這話,文蕾精神一震,道:

“上個月我們的銷售額增加了十三個百分點,達到三千二百多萬,不過因為消費也多……”

“淨利潤只有三百多萬。”

方正對此並不奇怪。

方瓷銷售額是不少,但花錢的地方更多,其中宣傳佔了大頭,如這次的宣傳片足足兩千萬。

當然。

兩千萬不只是拍攝影片,還有天藝臺的一些宣傳配合,旗下藝人的互動。

再加上各大up主的推廣費,員工工資、五險一金,燒製瓷器的消耗,能有剩餘已經不錯。

畢竟是創業初期,正是燒錢的時候。

絕大部分公司,想燒錢都沒有這個底氣。

“目前瓷器銷售公司賬上還有兩千多萬,資產管理公司賬上有一千多萬,玉石生意有六千四百多萬……”

文蕾抿了抿嘴,看過來的眼神複雜:

“方董,你現在可以說是億萬富翁了。”

普通的億萬富翁,可動用的資金怕也沒有這麼多,而方正手頭上的上億可都是現金。

尚沒有計算房產價值。

區區半年。

她眼睜睜看著方瓷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司,發展成現在這般雄厚資本,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同班同學,乃至同年級、甚至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人,怕是一輩子都達不成這等成績。

相較於文蕾的驚歎、不可思議,方正則相對較為平靜。

他背後可是有著一個世界。

一億?

如果他願意,以他目前在異世界擴充套件的渠道,甚至可以在幾天之內弄來成噸的黃金。

金錢,

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社會地位不僅僅是要有錢,還要有與之相應的影響力,不然的話就像是小兒持金行於鬧市。

反而會引來危險!

“知道了。”

閉上眼,方正輕輕擺手:

“出去的時候麻煩帶一下門,我想休息會。”

“是。”

文蕾點頭,緩緩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方正又慢慢睜開雙眼,從兜裡拿出一個項鍊,面露沉思。

項鍊來自鄭廓。

正中的玉牌內部藏著一個加密的記憶體卡,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看到裡面的內容了,不知會有些什麼。

*

*

*

異世界。

昨夜突降大雪,今早地面上就鋪了厚厚的一層,車輪壓在上面發出有序的‘嘎吱嘎吱’聲響。

馬車停在望江樓。

方正掀開車簾下了車,抬頭看了眼這半年前新開的三層酒樓,略作沉吟後,邁步行入其中。

“方掌櫃!”

“方公子。”

“……”

見他進來,當即有幾人起身相迎,戶房的韓先生更是咧嘴大笑,露出他那發黃的門牙。

曾幾何時。

方正還要上趕著給對方送禮,對方還愛答不理,就連在這裡定居的戶籍也是託對方辦理。

現今態度卻已大變。

他們之所以那麼熱情,自然是因為方瓷的生意夠好,屬於幾人的分紅也從未落下過。

當初約定一年分紅不少於五十兩,……

前不久每人分了一百多兩!

且,

可以預見。

只要年景不是太差,以後還會更多。

要知道。

縣衙的典吏一年收入也不過幾十兩銀子,這還是包括各種福利待遇在內,一百多兩已然是一筆鉅款。

也難怪他們這麼熱情。

“韓先生!”

“齊兄。”

“羅捕頭。”

方正拱手回禮,謙讓著坐下:

“我沒來遲吧?”

“沒有,沒有。”羅捕頭笑著擺手:

“方公子來的正好,知縣大人和那幾位都還沒有到,咱們先坐下聊聊,等他們過來。”

“說起來……”方正點頭:

“今天嚴大人今日叫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上任知縣剿匪有功,早就高升去了其他地方,縣丞嚴大人順理成章接替了知縣的位置。

今日嚴大人宴客。

客人皆為城中的富戶、豪商,方正自然也在其中,場中熙熙攘攘,不少都是熟面孔。

“納捐。”

齊典吏抿了抿嘴,壓低聲音道:

“今年大旱,四府十三縣幾乎顆粒無收,現今又是寒冬,諸多流民一股腦湧進縣城。”

“不開倉放糧,怕是熬不過今年。”

“哎!”韓先生輕嘆:

“方公子不是外人,但說無妨,糧倉其實早就沒有了糧食,裡面耗子成群比米還多。”

“錢,”

“自然要從我們這些人身上出。”

“是。”羅捕頭點頭,面上滿是無奈:

“據我所知,任家已經聯絡好府城的糧商,價錢也已談妥,只要銀子一到立馬送糧。”

任家?

方正眯眼。

任家是固安縣最大的地主、糧商,甚至有任半城之說,他家裡的糧食據說堆積成山。

他們還用買府城的糧食?

早在幾個月前,任家就在囤積糧食,導致市場上糧食價錢暴漲,現今比往年翻了兩倍不止。

天災,

對於普通百姓是災難。

對於他們來說,

則是撈取財富、擴張土地的大好機會。

就如……

“韓先生,聽說你最近買了不少田地?”

“哈哈……”韓先生捋須輕笑:

“多虧了方公子,韓某才能有些餘財,前些日子祖宅那邊良田價格降到五兩銀子一畝。”

“我一時心動,買了二十畝。”

五兩?

往年良田的價格要十幾兩乃至二十兩一畝,五兩銀子一畝可見出售之人急需要用錢。

“差不多。”

齊典吏點頭:

“我也買了幾畝,難得有這種好行情,不過二十畝可是一百兩,韓老伱可真是捨得。”

“所以說要謝過方公子。”韓老笑道:

“不然的話,韓某哪有這等底氣,只可惜現今手無餘財,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大人的納捐。”

“最多不過幾個月俸祿罷了。”羅捕頭擺手:

“良田在手,才是傳家的基業。”

“說的是!”

“此話在理。”

“……”

方正笑而不語。

皇朝初期,天下動盪初定,百姓皆有田畝。

此界也有一個周朝,周朝就曾下令每一個新生男兒在成年之際,都可獲得一百畝的田地。

那時候地廣人稀,自然沒問題。

不過隨著後期人口增多,可以獲得的田畝逐漸漸少,最終制度廢除。

而一遇天災人禍,尋常百姓缺乏抵抗能力,大都不得不出售自己的土地換來一時安寧。

如此,

雖然能暫時避開災禍,卻失去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只能淪為給他人耕種的僱農。

到那時,

土地裡產出的糧食大半歸主家,自己僅能果腹。

乃至世世代代都是僱農,再無翻身之地,甚至如果再遇到天災人禍,將沒有一點退路。

富貴人家所佔田地越來越多,窮人所佔田地越來越少,乃至於只剩下一條命,最後……

自然是天下大亂。

這就是一個輪迴!

從這點上講,應該說匹夫興亡、天下有責才對。

‘魏朝至今歷經十七位皇帝,延續了六百多年,已經超過現代社會歷史上王朝更替的三百年大限。’

‘現如今,怕也到了王朝末期。’

‘羅捕頭他們幾個尚且如此,城中的那些豪門、富戶,怕是更會趁機低階收購良田。’

‘真正掌握在百姓手中的田畝,寥寥無幾!’

“嚴大人到了!”

“任老爺子也來了。”

“令狐家主……”

人群竊竊私語,看著從外面行來的幾人,紛紛起身施禮。

“諸位座。”

嚴大人身披貂裘,腳踏豹皮軟靴,腰纏白玉帶,單單這一身打扮,怕就要上千兩銀子。

他行至二樓,單手虛按,面上露出憂國憂民之色:

“今年冀州大旱,四府十三縣顆粒無收,現今又值寒冬,百姓湧入縣城祈求朝廷救濟。”

“本官身為一地父母,豈能置之不理?”

場中一片寂靜。

今日的宴客有些充滿,來的人除了訊息靈通之輩,並不清楚嚴大人宴請眾人為了什麼。

“哎!”

嚴大人輕嘆,道:

“本官欲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大人仁慈。”有人恭維道:

“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等願盡綿薄之力。”

嗯?

這是個託吧?

方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其他人似乎也明白過來什麼,眼神微變。

“說得好!”

嚴大人面泛笑意,拍了拍手掌道:

“眼見百姓飢寒交迫、居無定所,本官於心不忍,願拿出一年的俸祿為百姓施粥放糧。”

“可惜!”

“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

他低頭輕嘆,一臉的遺憾。

“大人。”令狐安垂首:

“令狐家願意出兩千兩銀子,助百姓熬過這場難關。”

“老朽也有此意。”任老爺子緩緩點頭:

“任家,也出兩千兩。”

兩千兩!

樓下眾人的表情大都變的僵硬。

納捐不是沒有過,實際上衙門幾乎每年都會來一次,說是為了百姓實則揣進自己兜裡。

對於數額,也有默契的比例。

令狐家、任家屬於縣城兩大豪門,其他人自然不能跟他們比,富戶、豪商多是他們的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就算是十分之一。

兩千兩的十分之一也是二百兩!

說實話。

對方正來說二百兩算不得什麼,但普通的富戶、豪商,還真未必能拿出那麼多銀子。

就連羅捕頭幾人,面上也變了臉色。

他們也有約定俗成的比例,那就是知縣出多少時間的俸祿,手下人就出多長的俸祿。

一年?

開什麼玩笑!

“大人。”

剛才疑似託的那人再次開口:

“小人願出四百兩!”

“好。”嚴大人點頭,視線移動,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莫先生?”

莫家家主莫復張了張嘴,面泛苦澀,拱手道:

“莫家願出五百兩。”

除了令狐家、任家外,莫家、齊家還有幾個二流勢力也紛紛表態,多是四百到五百兩。

“甚好。”

嚴大人滿意點頭,看向方正:

“方公子?”

“我……”方正抿嘴,拱手道:

“方某家資有限,比不得諸位長者,不過也願盡綿薄之力,願出二百兩銀子只求度過寒冬。”

“嗯。”

嚴大人聞言點頭,沒有多言。

到方正這,就屬於城中三流勢力,如各大武館、店鋪掌櫃,雖然掙錢不少但缺乏底蘊。

二百兩,

也就差不多了。

一個時辰後。

方正與幾人拱手作別,上了馬車。

…………

幾日後。

“呼……”

掌風呼嘯,捲起地面殘雪。

方正身著薄衫,在後院開闢的演武場輾轉騰挪,劇烈的活動讓他身上冒出絲絲熱氣。

“喝!”

口中低喝,拳掌變換,場中陡起一股疾風。

方正腳下一墊,三步並作兩步,朝前猛撲。

“吼!”

猶如猛虎入山林,簡簡單單的一拳,竟是打出虎吼之聲。

這聲音非是虛幻,而是真實存在。

不是來自拳鋒,而是來自他的體內。

這是……

五臟有成、虎豹雷鳴!

煉髒!

方正拳鋒一停,輕吐濁氣,面上也露出滿意之色:

“總算煉髒成功,踏入氣血三變的境界,接下來只要把氣血凝成一股就可衝擊真氣境。”

“唔……”

抿了抿嘴,他一個閃身出現在不遠處的巨石前,五指朝下猛然一按。

“彭!”

那足有半人高的石頭輕輕一顫,表層赫然浮現一個淺淺的掌印,五指輪廓清晰可辨。

方正面色不變,單手在石頭表面輕輕一抹,石頭竟是如同塵土般被他掃去一層。

人,

終究是皮肉骨膜組成,與石頭、鋼鐵在硬度上不能比,這是常識。

但現在,

常識似乎出現了問題。

“血肉之軀自然比不過石頭,但運勁之法卻可以把力量集中一點爆發,這才能做到碎金斷玉。”

方正眯眼:

“百日築基法所謂的無上道基果真名不虛傳,我才剛剛踏入三血煉髒,就堪比他人苦修多年。”

“三血的羅捕頭,怕也不過如此!”

初入煉髒,他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身體更是會進入快速增長期,待到穩定下來實力定然會變的更強。

進階真氣境界的機會自然也更大。

“根基!”

“果然無比重要。”

他所鑄就的道基,可是百日築基法記載中的無上道基,放在此界能夠證得的寥寥無幾。

“東家!”

就在這時,吳海從前院急匆匆奔來,面露驚慌:

“我剛剛得到訊息,東城那邊難民暴亂,襲擊了好幾條街道,聽說那邊的經商的店鋪全都被人給搶了。”

“嗯?”

方正皺眉:

“不是已經施粥了嗎?”

“呵……”吳海面露不屑:

“東家你不怎麼出去,所以不知道,所謂的施粥根本就沒有粥,一碗裡面最多幾粒米。”

“喝了也就擋個水飽,根本不管事。”

“是嗎?”方正搖頭,他猜到施粥的事會有貓膩,不過那麼多錢連點米都不捨得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當下嘆道:

“隨他們吧,只要不波及到我們這裡就好。”

“可是東家……”吳海道:

“斜柳街就在東城,錦書姑娘她們豈不是會有危險?”

這一年來,方正但凡宴客幾乎都會請她們前來演奏助興,漸漸的彼此也相互熟悉起來。

就連吳海,

竟也多出幾分關心。

“東家!”

說話間,看門的老劉出現在後院門口,拱手回稟:

“錦書、柳姑娘兩人求見。”

“哦!”

方正心中微松:

“請她們進來。”

客廳。

衣衫上滿布泥垢的兩女款款一禮,音帶輕顫,顯然還未從驚懼中恢復過來:

“方公子,斜柳巷那邊已然大亂,我們姐妹暫時沒有去處,求……求公子容留一二。”

“這是小事,我這裡有不少空房間。”方正擺手,問道:

“外面很亂?”

兩女對視一眼,面露訝異。

外面亂到何種程度,燒殺劫掠都屢見不鮮,對方竟然不怎麼清楚,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富貴人家竟是對貧苦百姓如此疏遠?

殊不知。

方正異世界、現代社會兩頭跑,還要練武、習法,最近更是忙生意上的事,對於這邊的情況確實知之不多。

回來也是匆匆而過,吳海都沒時間談及,自然缺乏瞭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