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一事,已成定局。

令狐長平年輕有為、前途遠大,更是背靠純陽宮,自吸引不少人投靠。

不過,

他終究底蘊太淺,尤其是在生意上,也讓一些掌櫃不敢放心依附。

若是晚個兩三年,等他修為增加、名氣穩固,到時令狐名泉根本不堪一擊。

可惜,

他太心急了。

又在方府受到打擊,作風轉為保守,看情況只能分出一部分家產。

尤其是令狐名泉手上還有一些掌櫃的把柄,以此要挾他們也不敢背叛。

‘話雖如此,令狐名泉畢竟老了,堅持不了幾年,家產都會是年輕人的。’

‘看在秋蟬的份上,關鍵時候搭把手救一救大舅哥這一脈,就已足夠。’

‘方某,終究是外人!’

“唰!”

念頭轉動,方正的身形則已化作虛影,沿街角、小巷朝著府城邊郊而去。

安府!

夜幕降臨。

偌大安府燈光稀疏,一片死寂。

方正的身影出現安府大門外,眉頭緊皺,目泛靈光朝著安府內院看去。

好濃的血氣!

血氣凝兒不散,正自緩緩收縮,逐漸不可辨。

“奇怪?”

方正摸了摸下巴,面露疑惑。

據他所知,這等情況只會出現在一些邪道修士身上,安府有人修行邪法?

想了想,他並未選擇敲門而入,而是身形一閃,無聲無息潛入安府。

後院。

幾具屍體倒在地上,鮮血浸入地面。

“嘖……”

一位貌美婦人伸出舌頭輕舔嘴角血跡,美眸泛著紅芒,嬌笑開口:

“陸地上的人果然與我們那邊的不一樣,血液更加鮮美,沒有那股魚腥味。”

“是啊。”在她身旁,一位十歲出頭的女娃附和點頭:

“味道真好,就像甜點似的。”

“這還只是普通人,如果是武師、法師,氣血經過淬鍊,味道肯定更好。”

說到這裡,她一臉的興奮,似乎真的打算去找幾個武師品嚐一下。

“兩位。”

安燾面露苦笑,拱手開口:

“這裡不是東海,就算是丫鬟僕人也不得擅殺,萬一被人看到就遭了。”

“安兄。”場中一人手持玉簫,面露不悅道:

“你不是說自己在這裡地位不低嗎?只是殺幾個丫鬟,就如此害怕?”

“幾位有所不知。”安燾搖頭:

“安某雖然有些地位,卻也不能隨意取人性命,這點與東海不同。”

“若是被人發現,輕則訓斥,重則可能有牢獄之災。”

“嗯?”

場中幾人面露驚訝,小女孩更是道:

“你一個無漏武師,會因為幾個不曾習武的丫鬟之死,受牢獄之災?”

這顯然與她們的常識相悖。

在東海。

強者為尊!

無漏武師可以成為一島之主,島上所有人的生死,都由島主一人說了算。

別人無權理會。

至於說殺幾個普通人,更是常事,最多賠些錢,根本用不著坐牢。

也無人有權讓一位島主坐牢。

“是。”

安燾點頭:

“三位初來乍到,對陸地上的情況還不瞭解,這幾日不妨先適應一二。”

“這裡雖不能隨意殺人,但也有許多有趣的東西。”

“嗯。”

小女孩點頭:

“集市上的東西很豐富,糖人、麵點都很好吃,衣服也比島上的好。”

“我越來越喜歡你們這裡了。”

“師姐,要不然我們搬到大陸上來如何,島上荒無人煙哪有這邊熱鬧。”

“小骨。”婦人笑道:

“咱們在這裡可不受歡迎,當年白骨宗在陸地朝廷眼中甚至比魔天六道還要讓人厭惡。”

“哼!”小女孩目泛殺機:

“把他們都殺了就是了,我看陸地上也沒多少高手,到時誰敢不服?”

“哈哈……”

貌美婦人、手持玉簫的年輕人齊齊大笑。

他們不像小女孩那般幼稚,若真有這等本事,前輩們當年也不會被趕出這富饒之地。

甚至,

苟延殘喘千百年,依舊不敢大張旗鼓的回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察覺醉意上頭的安燾搖晃起身,拱手告辭。

出了偏院,冷風迎面一吹,也讓他精神一震,定了定神走向書房。

“嘎吱……”

推開房門,正欲邁步入內之際,安燾心中陡升警兆,身體下意識後退。

“別動!”

一股冰冷殺機如有實質頂在咽喉,殺機之凌厲,讓安濤背生冷汗。

“如果你想死的話,可以動一下試試。”

“咕嚕……”安燾咽喉滾動,身為無漏武師,他竟然真的不敢動:

“朋友,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方正雙目泛起幽幽靈光:

“問幾個問題。”

“攝魂術?”安燾眼神顯出一絲迷茫,隨即就被強大的意志力壓下,面露不屑:

“以攝魂術操控一位無漏武師,閣下……”

“嗯?”

“你做了什麼?”

他音帶驚訝,看向自己手臂上插著的一根針管,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這是什麼東西?”

“特製的鎮定劑,加了些麻藥成分。”看著他的變化,方正慢聲開口:

“看來效果沒有想象的那麼強,無漏武師的武道意志果然非同一般。”

“不過……”

他出現在安燾面前,目泛幽幽靈光,問道:

“令狐安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安燾面泛猙獰,表情來回變換,終究漸漸呆滯,緩緩點頭:

“是。”

方正眼神一黯,他對此早有預料,只不過得到確認後心情難免不暢。

熟悉的人,又走了一位。

“呼……”

輕吐濁氣,他探手抓住對方衣領:

“先離開這裡再說。”

事情具體如何,還需慢慢拷問,這裡人多眼雜,顯然不是合適的地方。

“離開?”就在他準備帶人躍上屋脊之際,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你想帶安兄去哪兒?”

話音未落,院內已然出現三人。

一男兩女。

男子手持玉簫,身著長衫,看上去文質彬彬,只不過表情略顯陰翳。

兩女一位是打扮大膽的貌美婦人,一位是看上去嬌俏可愛的小女孩。

三人的氣質頗為古怪。

有些像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看向他人的眼神,透著股對生命的漠視。

但與李應玄不同。

李應玄身為郡主,看人淡漠,待人接物卻十分客氣,不會表現出來。

這三人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似乎人與人本就不一樣,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

其他人……

跟他們不是同類!

服飾打扮也很古怪,明明身著錦衣華服,卻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他們,

以前沒穿過這種衣服?

方正心頭一動,道:

“你們是東海來的人?”

這種特殊的氣質,像是未曾開化的野人,與他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同,十有八九來自遠離陸地的東海。

據說,

那裡的人習慣了弱肉強食的野蠻規則,加之物質匱乏,有此表現也很正常。

“不錯。”

手持玉簫的男子點頭:

“把人放下,自斷一臂,我可以讓你離開。”

“不行。”小女孩急忙道:

“把他拿下,我想嚐嚐他的血是什麼味道,無漏武師……我還沒嘗過哪。”

說著又看向方正,大眼睛眨動:

“你剛才問令狐安?”

“是跟安燾一起去東海的人之一嗎?我師姐殺了兩個,說是味道好極了。”

“小骨。”婦人皺眉:

“不要亂說話。”

“本來就是。”小骨噘嘴:

“你們都嘗過,就我沒有嘗過,再說有苗大哥在這裡,有什麼好怕的。”

“令狐安……”方正聲音緩慢:

“是你們殺的?”

他話音不大,卻像是一股寒風,無聲無息席捲全場,也讓三人面色一變。

高手!

苗大哥眼神跳動,手中玉簫輕顫,無形音波浮現,把三人籠罩在內。

“有趣!”

婦人更是舔了舔嘴角,美眸燃起一份火熱:

“好強的氣血,陸地上也有專門淬鍊肉身的武者嗎?可是少見的很。”

“唔……”

方正踏步,正準備動手的時候,鼻尖輕嗅:

“毒?”

“不錯。”苗大哥輕拍玉簫,淡然道:

“在下出身五毒教,這安府早已遍佈毒氣,所以你一進來我就知道。”

“不過……”

“你沒事?”

他所佈之毒,可以不傷人分毫,也可以腐蝕肉身,尤其是現身之際,更是暗中加大了毒性,按理來說就算是無漏武師,也會受到影響。

結果,

對方一直表現如常。

“讓閣下失望了。”方正冷笑:

“方某似乎不怕毒。”

他肉身強悍,更是服用過‘蛇神’內膽,說是百毒不侵也不為過。

有毒?

難怪對方願意東扯西扯,當是想拖延時間,讓毒性入體,不戰而勝。

“五毒教……”轉首看向兩女,方正眼神閃動:

“你們是白骨宗的弟子吧?”

“哦!”

婦人挑眉:

“難得,還有人知道白骨……”

“呼!”

她話音未落,呼吸陡然一滯,感知中一個碩大拳頭裹挾天地之威悍然襲來。

威勢之恐怖,讓她雙目圓睜、心頭狂跳。

危險!

“唰!”

眼前一黑,苗大哥的身影出現在前方,手中玉簫迎著來襲拳鋒點出。

威勢,竟是絲毫不弱。

“彭!”

“咔嚓!”

拳鋒下,玉簫從中折斷,論及修為、底蘊,終究是方正更強一籌。

下一瞬。

“嗡……”

無數細密飛蟲從斷裂的玉簫中飛出,朝著方正撲去。

飛蟲極小,常人需眯眼定睛細看才能察覺,來勢洶洶,附於罡氣之上。

“咔嚓!”

“咔嚓嚓……”

護身罡勁,竟是難敵飛蟲的啃噬。

方正面色微變,身形瞬間倒轉,同時無數道細微電流自體內迸發。

“噼啪……”

“轟!”

瞬間。

飛蟲在電光劈砍下灰飛煙滅,那絲絲電光竟是精準無誤的落在每一隻飛蟲上。

能把罡氣操控的如此精細,絕不多見。

“好!”

苗大哥忍不住口發低喝:

“能這麼快破開噬元飛蟲的,你還是第一位!”

“接我一招!”

水幕天華!

“譁……”

他屈指一點,身周憑空出現一股水流,水流逆勢上衝,匯成水幕朝方正當頭罩落。

這一招看似簡單,卻讓他額頭冒汗、身體顫抖,顯然是極為吃力。

方正也感覺到一股壓力。

那薄薄的一層水幕,細看卻是由一滴滴飛速流動的水滴匯聚而成。

每一滴水,都帶有沛然巨力。

重於千斤!

這麼一方水幕砸落,就算是山石、鋼鐵、堡壘,也能給生生拍扁。

這人什麼來頭?

實力竟然如此了得!

念頭轉動,方正的動作卻絲毫未緩,身體一晃,體外罡氣幻化成型。

心意——熊式!

以氣化形!

“彭!”

巨手轟破水幕,悍然砸落。

“怎麼會?”苗大哥雙目圓睜,抖手放出一物,化作盾牌護在身前。

“彭!”

撞擊聲響起。

盾牌巨顫,苗大哥連連倒退,口中更是大喝:

“小心!”

以他的修為、手段,尋常無漏根本不是對手,就算是大法師也能輕勝。

而今。

只是剛交手,就已險象環生,足可見來人的實力了得。

“一起上!”

婦人面色陰沉,飛身撲上,小骨從身上摸出一面鏡子,高高拋起。

面對迎來的一男一女,方正身在半空雙臂伸展。

心意——龍蛇合擊!

足有六尺之厚的罡氣,化作恐怖龍蛇,當空一絞,就把兩人震飛出去。

“六尺!”

婦人驚恐大叫:

“怎麼可能!”

無漏武師的護身罡勁,一尺一個門檻,三尺罡勁已是無漏中的強者。

四尺,

在東海已是佼佼之輩。

五尺,

極其稀有。

六尺……

聞所未聞!

一尺和六尺的差距,這不是家犬與獵豹的區別,而是貓與虎的天塹。

“嗡……”

小骨放出的鏡子照射出玄關,落在方正身上。

瞬間。

方正的身形就是一滯。

法器——定身鏡!

此物能定他人精血、元氣、神魂,凡被其所照射活物,皆會被定住。

修為越高,定住的時間越短。

機會!

兩人雙眼一亮。

苗大哥大口張開,朝外猛吐,無數飛蟲自他口中飛出,衝向方正。

婦人則是屈指一點,一根白骨鞭自衣袖飛出,當空一繞抽了出去。

“彭!”

飛蟲、白骨鞭落在方正身上,當即把肉身撞散。

不對!

是分身幻術!

苗大哥猛然回頭,就見方正的身影出現在小骨身邊,探手抓了過去。

“小心!”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小骨的頭顱在方正的手下扭曲、碎裂、爆開。

無頭屍體搖搖晃晃,栽倒在地。

即使是一個孩子,他依舊未曾手下留情,把握住機會,一擊斃命。

“唰!”

心意——鶴形!

乾坤無定!

殺死一人後,方正面色不變,身法施展,化作道道殘影朝著兩人攻去。

同時祭出捆金繩,與悲吼連連的婦人所操控的白骨鞭鬥在一起。

“可惡!”

苗大哥鋼牙緊咬,輕拍腰間布袋,數張符紙接連浮現,各自綻放靈光。

“轟!”

一團團恐怖的氣息接連爆開。

混亂中。

一道人影電閃掠過,凝如實質的刀意一閃而逝,同時斬掉一人腦袋。

七殺咒!

一字明心斬!

兩大秘技加持,方正的爆發力足足提升了一倍,幾乎達到武宗程度。

突然之間的爆發,超乎兩人的意料之外。

“阿苗!”

婦人輩吼,瘋狂衝上,卻被一腳重重踹飛出去。

方正落在屍體一旁,探手取下對方腰間的儲物袋,在手裡掂了掂。

眉頭隨即一皺。

他抬頭看向遠方,眼神來回變換數次。

最後略有不甘的看了眼場中婦人,身形當空一閃,在原地消失不見。

就在他的身影剛剛離開不足十個呼吸的功夫,一道人影憑空出現。

“師叔!”

婦人悲叫,撲倒在地:

“小骨死了!阿苗也死了!”

“……”來人長髮蓬鬆、鬍鬚凌亂,身著獸皮,就如一位深山野人。

他目視地上的屍體,眼神中狠厲之色跳動:

“好!”

“好得很!”

“老夫不過出去轉轉,自家後輩就被人所害,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陸地要比海上安全?”

“嗯?”

視線一轉,野人看向場中悠悠醒轉的安燾,手一伸直接把人攝入手中。

“說!”

“那人是誰?”

“前輩。”安燾顯然認得對方,迷迷糊糊的精神瞬間清醒,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

“等等!”

他雙目一凝,慢聲道:

“剛才他好像問了我一個什麼問題,是什麼來著……我腰怎麼這麼痛?”

還未想起被攝魂時說的什麼,腰間的疼痛,就讓安燾的表情扭曲。

嗯?

野人垂首,通透無暇的元神隨即傳來警兆。

不對!

“轟!”

刺目亮光自安燾體內爆發,滾滾烈焰席捲八方,純粹的毀滅了橫掃小半庭院。

一切。

都被囊括在爆炸之中。

高爆炸彈!

用來摧毀堅固防禦、足可轟踏大廈的炸藥,在一瞬間被遙控引爆。

突如其來的爆炸,衝擊更是超過音速,就算是武宗真人也難以閃避。

幾乎在一瞬間。

安燾的身體就在爆炸中氣化,後方的婦人尖叫一聲,皮肉當場剝離。

白骨宗的法門,讓婦人的骨骼晶瑩如玉、潔白無瑕,皮肉卻在爆炸中不堪一擊。

她終究沒能煉成白骨身,沒了外在皮肉,白骨搖搖晃晃隨即被徹底吹散。

死的不能再死。

“啊!”

烈焰之中,野人揚天怒吼。

滾滾音浪甚至壓下場中的烈焰,乃至傳遍整個府城,不知震碎多少窗扇。

“誰?”

“好大的膽子,竟敢善闖府城!”

“唰!”

“唰唰!”

足有三股恐怖氣息自府城冒出,更有兩道人影騰空飛起,朝安府撲去。

與此同時。

城主府法壇開啟,一個籠罩全城的陣法開始運轉,更有近萬府兵聞聲而動。

…………

“這樣都不死?”

方正的身影出現在武道館附近,眯眼遠眺安府所在,心中猶有後怕:

“那人是武宗還是真人?”

“近在咫尺的高爆炸彈也炸不死,難不成對付這等人必須用核彈?”

“幸虧方某走得快,不然被抓到怕是難逃一劫!”

“唔……”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飛騰於空中的兩道身影,面露驚疑:

“兆南府府城竟然有三位武宗、真人坐鎮,其中一位還是清源郡主。”

“她什麼時候突破的?”

清源郡主已是真人,這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來其他人也是如此。

至少那位宋家的公子哥宋集,一直盼著抱得美人歸,現今看來是徹底沒戲了。

“那位應該是純陽宮的紫陽真人了,據說已經兩百多歲,果然了得。”

“最後一位沒有現身的,不知是哪位?”

“轟!”

“轟隆隆……”

就在他沉吟之際,上方已是開始發生碰撞。

來自五毒教的野人放出漫天飛蟲、毒物,身體也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毒蟲漫天飛舞,嘶吼咆哮不斷。

“轟!”

一團團烈焰憑空浮現,好似天降隕星,把成群毒蟲給轟的七零八散。

更有道道霞光當空交錯,攔截想要衝向府城的毒物。

“炎陽符!”

“熾火炎龍!”

方正眯眼,若有所思:

“紫陽真人的手段果真了得,堪稱人形自走機關炮,操控的火龍更是無物不焚,簡直是毒物剋星。”

“不愧是活了兩百多歲的老前輩!”

“嗯……”

“比九元子,還是差了一點。”

“清源郡主竟然這麼強?”

“不!”

方正輕輕搖頭:

“應該是藉助了某件法寶,她本身修為比那野人、紫陽真人要差很多。”

“看來就算是成就了武宗、真人,好的外物依舊能大幅度拉近實力差距。”

“散修,還是吃虧!”

野人雖強,卻未必強過紫陽真人,更何況場中還有清源郡主和一位沒露面的高人。

略作試探,就騰空遠遁。

再不走。

等府城陣法啟動,府兵結成陣勢,他就算是真人爬也要飲恨當場。

紫陽真人看樣子並不打算如此輕易放過對方,身化一溜火線追了上去。

倒是李應玄,當空顯露身形,輕飄飄落下。

“真人……”

方正垂首,面色凝重:

“就算已經殺人滅口,怕也未必能瞞不過他。”

也許能。

但他不敢肯定。

抿了抿嘴,方正雙目一狠,垂首看向腰間懸掛的袖珍佛龕,伸手拿起。

“真人手段,方某也不是沒有。”

想了想,他取出月神圭,朝著在府城佈置的靜室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