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龍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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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兩滴水珠緩緩滴落在了龍馗的頭上。
他感到頭頂傳來一絲寒意之後，不由伸出一隻手掌。
“啪嗒……”
一滴水珠在龍馗手掌中心綻放。
“下雨了？”他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淅淅瀝瀝……
蒙松的小雨不斷從天空中落下，十分文雅的滴落在了站在巷子中央的龍馗身上。
嘩啦啦——
突然，就像天空裡的水庫開了閘門一般，成千上萬噸水從天潑了下來，化作豆大般的雨珠，不斷朝著粗糙的水泥地砸去！
空氣中的氣溫迅速降了下來，狂風夾雜著雨絲，一股涼的刺骨的寒意不斷朝著站立在原地的龍馗襲去。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大雨中，雙眼直視著前方，目不轉睛。
“噠……噠……噠……”
一陣平緩的腳步聲緩緩從前方的巷子口傳來，三道、五道，越來越多的身影佝僂在前方的陰影處，不斷朝著龍馗方向幽幽走來。
“嗡……”
龍馗看著前方早已成水坑的積水處，倒映出了十幾雙如同燈籠一般照耀的金色瞳眸，搖搖晃晃的。
他輕輕嗅了一下空氣中的氣味，一股股熟悉而又厭惡的氣味傳到了龍馗的腦海之中。
“轟隆！”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從天空中劃過，一瞬間的白晝瞬間照出了前方那十幾道影子的真實模樣！
十幾名身著黑色西裝的成年男性，臉色慘白，此時正如同傀儡一般，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龍馗。
這種眼神就像是……獅子在看獵物一般！
“你們也是所謂的混血種嗎？”龍馗望著前方十幾道擠在巷子裡面的木愣人影，不由輕聲開口道。
……
沒有任何的回應。
前面那十幾名西裝男，沒有一個人回答他的問題，還是那樣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呆滯的就像……屍體一般。
嘩啦——
突然，龍馗下方的水坑如同掀起一道水幕，瞬間遮擋了他的雙眼。
而在水幕後方，一雙擇人而噬的金色瞳眸，瞬間點亮！
“撕拉——”
一陣銳器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在龍馗耳邊響起。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後者的雙眼也瞬間變成了宛如熔岩一般的金紅之色！
“颯！”
龍馗看都看沒一眼身後，直接抬起一隻手臂，萬千濃烈的火焰陡然從他掌心爆發，化作一條火龍，瞬間朝著後方吞噬了過去！
轟！
呲啦！
火焰的爆炸聲和大量雨水被蒸發的聲音同時響起，龍馗身後，頓時產生了大量白色的水蒸氣，不斷在其身旁繚繞著。
“撲通——”
一道被燒成黑炭的肉體如同破爛一般墜落到了水泥地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而龍馗則是頭都沒回，依然面無表情地正視在前方。
他對自己的火焰有信心，畢竟這可是……老爹伊格尼爾親自教導的。
前方十幾道身影在看到自己的一名同伴被燒成黑炭之後，慘白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僵硬的模樣，一點來自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果然是這樣嗎……”
龍馗看到這一幕後，心中的那一絲僥倖徹底消失了，隨後他突然露出一點釋然的笑容：
“本來我找到你們這些異類還挺開心的，因為我久違的在你們身上嗅到了龍類的氣味。”
“但為什麼……你們身上在擁有龍類氣味的同時，還會擁有冥府的味道呢？”
龍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那雙金紅之瞳，就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熔岩一般，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一群被剝奪了生命的怪物，被人做成了傀儡一樣的死屍，你們在玷汙了龍族的同時，也一樣玷汙了死亡。”
龍馗眼神微眯，嘴唇微動，口中的聲音如同臨終的審判一般，清然在這暴雨之天落下：
“你們，都該死啊……”
話音剛落，原本潮溼冰冷的氣溫，突然極速上升，龍馗周圍頓時冒起大量白色的水蒸氣。
只見他緩緩抬起面龐，冰冷的熔岩之瞳看向前方的十幾道黑影，一排排肉色的鱗片不斷從龍馗的脖子處浮現而來，徑直延伸至了他那清秀的面龐！
“龍之力，開。”
“伱們這些同時褻瀆了亡靈和生者的東西，還是平靜的化為灰燼吧。”
隨著龍馗冰冷的話語話下，周圍的溫度陡然升高，一股巨大的能量從他的腹部不斷朝著上方轉移，最終透過了喉嚨，來到了龍馗的嘴邊。
“火龍的……咆哮——”
轟——
一道帶著熾烈拖尾的巨型火球，徑直從他的口中吐出，宛如破發的龍炎一般，攜帶著澎湃的熱浪，排山倒海朝著前方奔湧而去！
“嗚……嗚……嗚……”
十幾道身著西裝的怪物，再看到這股如同天災一般的龍炎之時，慘白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恐懼的表情。
它們步伐凌亂，不約而同朝著後方退去，伸出沒有一點血色的爪子，匆忙交叉擋在身前，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火光瞬間照出了那十幾道身影扭曲而又恐懼的臉龐！
火焰的海洋在頃刻之間包圍了他們，怪物們在火中張開大嘴，想要發出一道道痛苦地嘶吼聲。
但，直到它們化為了灰燼，被雨水碾在了水泥地上，也沒能發出一絲的聲音。
龍馗站在原地，金紅色的瞳孔冷漠地看著前方逐漸消散的灰塵，輕聲說道：
“大半夜的，還是不要擾民了，無聲無息的去吧。”
片刻後，火焰漸漸熄滅，他望著前方已經歸於平靜的巷子，雙手合十，默默鞠了一躬後，呢喃道：
“塵歸塵，土歸土。”
說完，龍馗便直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之後，睡眼朦朧，打著哈欠朝著自己家的方向慢慢走去了。
……
在他走後不久，一陣急促的馬嘶聲在這這道寂靜的小巷子中響起。
“啪嗒……啪嗒……”
一匹如同山嶽般魁梧的駿馬，披掛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冑，踏著八條雄壯的馬腿款款而來。
而在這隻駿馬的背上，坐著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全身披著暗金色沉重甲冑，手中提彎曲的長槍，雨水撒在上面，像蒙著一層微光一般。
這道身影在寂靜的巷子裡駐足了很久，直到破曉的陽光逐漸照亮天空，才抬起那鐵面一般的頭顱，深深地看了一眼龍馗消失的方向之後，才慢慢消失在了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