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記憶消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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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祝勵銘冷著一張臉，他像是一個不近人情的惡魔，對前面的司機發號施令。
“給錢了事。”
司機連車門都沒開啟，宋寒舒就慌慌張張地跑了。
她趕去了最近的醫院，可是她記不清自己到底要檢查哪一項，在空曠的大廳裡站著，她覺得天旋地轉。
猶豫不決之後，她選擇了神經科。
坐在醫生對面，她緊張的雙手握拳，“醫生，我不記得我為什麼來醫院了，我早上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地方，但是我在監控上看到了自己辦理入住。”
剛剛在來的路上，酒店前臺打電話說她昨天登記傳送的快遞已經被攬收，她雲裡霧裡，便讓前臺幫忙調一下入住的監控，監控顯示她昨天下午三點來辦理入住。
“你記得你昨晚吃了什麼嗎？”
“不記得。”
“那你記得你是怎麼到酒店的嗎？坐地鐵還是公交車？”
“不記得。”
“最近讓你記憶特別深刻的事情是什麼呢？”
“去年我獲得了金樽獎。”
“這個獎每四年頒發一次，上一次是三年前。”醫生一頓檢查，最後皺著眉頭。
“你去開這幾個檢查。”
醫生交代清楚之後，宋寒舒跑去抽血化驗，還拍了很多片子，她一個人在整個醫院裡穿梭了半天，最後拿著化驗結果去找大夫。
醫生拿著前幾張化驗單很快就放下了，到了最後一張，他仔細看了又看。
“喂，高醫生啊！你來我這一趟，有個患者有新情況。”
宋寒舒瞬間攥緊了拳頭，渾身上下遍佈一種恐懼感。
她生病了嗎？很嚴重嗎？還需要調其他科室的醫生來。
會診過後，醫生出來了，眼神複雜，“叫家屬進來。”
宋寒舒垂下眸子，“我沒有家屬。”
她沒有家人，以前有奶奶，現在一個都沒有。
“你的情況比較複雜，臨床症狀是記憶衰退，還有增加趨勢。預計半年左右就會喪失百分之八十的記憶。”
“醫生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會記憶衰退呢？我還年輕啊！我才24歲。”宋寒雙手緊緊攥著衣服，
醫生嘆了口氣，“經過我們會診，不會有大問題的。”
宋寒舒心中湧現出難以抑制的恐懼和絕望，彷彿置身於一片漆黑的深淵中，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向她襲來。
不可能！她怎麼會得這種病？
“記憶衰退……半年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能治療嗎？”
為什麼她會得這種病！為什麼得病的不是吸血鬼啊！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嗎！
她的雙手顫抖著，彷彿在尋找一絲支撐和力量，但一切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差一點摔到在椅子上，護士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醫生對宋寒舒的眼神充滿了憐惜，“目前全世界內只有20例，治癒的機率不是很大，但是隻要遵守醫囑就可以緩解。我的建議是你可以搭配心理治療輔助。”
“謝謝醫生。”宋寒舒木訥地鞠了一躬，離開了病房。
長長的走廊裡只有她一個人，清晨刺眼的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玻璃上投射進來，她的背影逆著光，顯得格外孤單。
她像行屍走肉一般，甚至忘記自己是怎麼從樓上下來，慢慢走到了花園裡。
命運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被吸了血現在又要失去記憶，可是她記憶裡有讓她唯一快樂的東西——和奶奶在一起的時光。
如果連這都忘掉，那她的人生什麼都不剩。只剩下那個不回家的老公。
前邊有一對情侶手牽著手漫步，她抬頭一看才發現那是一位孕婦。
“老公，要是以後我老糊塗了，老年痴呆了，不記得你，走丟了怎麼辦？”
“你傻呀！我給你穿一個印著我電話的背心，有人見到你就打我的電話。再說你怎麼會不記得我？不記得我還能不記得每週都送你一枝花的人嗎？能不記得每個禮拜送你一個小蛋糕的人？”
宋寒舒淚水不知不覺間滑落而下，宋寒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她胸口堵得慌，喘不過氣來，她用力捶了捶，那種感覺變本加厲，她只能大口大口喘著氣。
不是因為嫉妒別人的幸福，而是太同情自己，覺得自己非常悽慘。
她沒了記憶在大街上走丟了也不會有人去找她的。
那張病歷單被她緊緊攥著，經過了一個垃圾桶，她用力將紙球扔了進去。
“寒舒！”一個熟悉又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宋寒舒慢慢回過頭去，她看到了祝勵銘的爺爺。
這一瞬間，她才恍然想起，是祝勵銘上週給她打電話說爺爺想她，所以她昨天來了京城，又遇上碼字搭子趙之意失戀，便去了酒吧。
“爺爺！”宋寒舒臉上露出清清甜甜的笑容，快步跑過去，俯身和祝老爺子說話。
“您怎麼起的這麼早？在晨練嗎？”
老爺子拉著宋寒舒的手，“我每天都要下來看看太陽昇起來，你怎麼來醫院的？不是讓那臭小子去接你嗎？他又不聽我的話，爺爺幫你和他上話。一個男人就算沒有感情，也應該有責任心。”
“爺爺，您最近的氣色真的很好，說話也中氣十足。”宋寒舒垂眸沒有回應祝勵銘的事，她喝醉酒時接過的電話早就忘了。
她幫老爺子揉肩，“他對我很好，您就放心吧！”
“好什麼好？他心裡什麼打算我還不知道嗎？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他要是真對你好，就不會讓你半年才來見我。”老爺子嚴肅到喘著氣。
宋寒舒立馬拍了拍老爺子的背，“爺爺您千萬別生氣，這個事我和他商量。”
“寒舒啊！現在爺爺還活著，可以給你撐腰，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包括祝勵銘。不是商量，是通知，你罵他，不行就打他。”
宋寒舒岔開話題，“爺爺，你看那個小孩多可愛，我們去看看。”
祝勵銘低啞的聲音從宋寒舒背後傳來，他陰戾的目光落在宋寒舒身上，“爺爺您是在教她怎麼家暴我嗎？”
宋寒舒，答應自己一起來卻又不接電話，一上午都找不到人影，秘書說她在醫院看著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立刻趕來。
老爺子拿起宋寒舒的包包砸在祝勵銘身上，“你這混蛋小子幹什麼把寒舒一個人丟在家裡半年，她可是你的老婆。你是冷血動物嗎？”
“爺爺，我不是和您說了嗎？我們每個月都見面。是因為您前段時間狀態不好，所以沒讓她來醫院看您。”祝勵銘偷偷捏了一把宋寒舒的柳腰，扯起嘴角強顏歡笑。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回事，現在，讓寒舒搬到你那裡，三個月後我要看到你們懷孕的單子。”
“懷孕！”宋寒舒身子僵住了。
“老爺子，咱們上去吧！”醫生帶老爺子上去了，祝勵銘拽著宋寒舒到了人少的地方，眼神關切，“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事啊！”宋寒舒抿著嘴唇，努力讓眼淚流回去，“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上午要來了。”
祝勵銘眼皮微微耷拉下去，“你不會撒謊。”
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在瞞著自己什麼。
正猶豫要找什麼藉口，一個護士拿著她的包過來了，“宋小姐，你的包包。”
祝勵銘看到那護士前的胸牌上寫著婦產科。
難道懷孕是她和爺爺說的？剛剛聽到她讓爺爺去看小孩。現在想母憑子貴？
“謝謝！”宋寒舒點頭。
護士還叮囑了幾句，“宋小姐你不要太有壓力，平常注意不要熬夜，定期檢查，最重要的是心情好。”
祝勵銘愈發覺得這像是在備孕。他說過，三年內不要孩子，因為他不確定三年後他們還在一起。
“謝謝你。”宋寒舒目送護士離開。
祝勵銘往前邁了一步，逼近宋寒舒，長長的睫毛掃過那張蒼白冷漠的臉，“我幫你獲得自由，你應該懂知恩圖報。”
“我知道啊！”宋寒舒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祝勵銘眼皮微微掀起，薄唇勾著戲謔的弧度，“為什麼爺爺會突然提到生孩子？”
“我沒有和爺爺說關於我們的任何事情，你不想讓我搬進去我就找個藉口回去。”宋寒舒偏過頭，壓根不想和祝勵銘對視。
她現在對這件事情根本不操心，畢竟她記憶都快沒了，不知道那時候要怎麼活下去。
“欲擒故縱，你玩的很熟啊！”祝勵銘一把掐住宋寒舒的脖頸，湊到她耳邊，“舒姐，昨天在酒吧的包廂裡，怎麼沒有拒絕我？”
宋寒舒突然被點穴一樣。
她想起來了！
昨天趙之意和她點男模，她進了一個包廂，吐槽祝勵銘花心，還用錢堵住一個黃毛，最後坐在一個男人大腿上——原來那個男人是祝勵銘！
到底誰會有她這麼倒黴？用老公的錢點男模點到老公頭上直接被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