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側頭一看,丘衡的臉上沒有半分玩笑之意,嚴肅而又認真。

心中不免琢磨,打從初見開始,丘衡就對自己母親格外關心,又不像有所圖的樣子,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這種關心是真切的,心中一暖:“多謝子平兄關心,庶定照做不誤。”

“如此便好。”

一時間,劉備軍進入了火急火燎的備戰時間。

關羽帶著水軍南下江陵,而劉備帶著一眾文官及百姓撤向樊城,其他將領依計在新野設伏。

在路上,劉備還是隱隱有些擔憂,頻頻嘆息。

丘衡見狀,問道:“主公為何悲嘆?”

“也不知道孔明之計是否成了,諸位將軍是否無恙。”

丘衡笑答:“主公就放寬心吧,以孔明之才,要麼不用計,但凡用了,這天下間,沒有幾個人可以識破,更別提武官出身的曹仁了。”

劉備幽怨滿滿的看向丘衡,眼中之意不言而喻。

丘衡注意到後,乾笑幾聲:“主公,衡不過是個意外而已,據我所知,那曹仁手下可沒我這般人。”

經丘衡一說,劉備心裡稍稍心安,反而打趣起丘衡來:“誰知道呢,曹賊帳下人才濟濟,就連子平都只能當個武將手下的參軍。”

丘衡冷下了臉:“哼,早晚要叫那曹賊還有夏侯匹夫追悔莫及!”

劉備見狀,安撫道:“子平放心,會有那麼一天的。雖然我劉備現在兵微將寡,但有了你和孔明之後,我有信心闖出一片天地。這亂世的舞臺,也少不了你。”

丘衡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主公可用之人少是少了點,但將不在多,在精。等到了樊城,還會有驚喜呢!”

劉備疑惑道:“嗯?樊城不就是路過嗎?能有什麼驚喜?”

丘衡微微一笑,賣關子道:“屆時主公便知。”

見丘衡不願多說,劉備只好強壓住心中的好奇,不再追問。

數日之後,劉備一行總算是遠遠看到了城門緊閉的樊城。

劉備擔憂道:“也不知那樊城現在是何人鎮守,能否容我等進城歇息。”

丘衡也在觀望,當看到城牆之上掛著“魏”字旗的時候,便對劉備笑道:“主公,放心吧,衡早已安排好了。”

“子平的安排?”劉備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時劉備部隊離城池不遠了,緊閉的城門忽然開啟,城中似有兩騎馳騁而出。

劉備定睛一看,其中一人,不正是那荊州大將文聘嗎!?另一人,劉備也有幾分印象,似乎是叫魏延。

看到文聘之後,丘衡波瀾不驚的臉上才難得的浮現出一絲異色,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兩騎臨近,盡皆下馬,魏延半跪抱拳道:“末將魏延,恭迎主公。”

文聘則是傲然站著,一言不發,輕輕一瞥魏延,眼中似有不屑之意。

劉備不明所以,但卻聽到了“主公”二字,心中明白魏延是來投靠自己的,心中不由一喜。

丘衡一眼就看出文聘還有顧慮,悄然說道:“主公,可得盡力將文仲業收下。”

劉備瞭然,急忙下馬,先跑過去扶起魏延。

“文長快起,你和仲業怎麼在這裡?”

魏延一愣,不由得看了丘衡一眼。

丘衡一笑,這才把當時在劉表那的事說出來。

“原來如此!當時子平說有事要辦,因為軍情緊急,後來我都忘記問了。”

劉備回過頭看向文聘,笑道:“既如此,仲業可願助我?”

文聘此時正看著丘衡,他沒想到,劉琮竟然真的要把家業拱手獻給曹操,更沒想到,這個文人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局。

直到劉備問起,文聘才抱拳沉聲道:“劉使君,聘有一問,請使君如實答覆。”

“仲業但問無妨。”

“昔日丘子平對我說過,使君不願取劉表管轄一地,更要扶持公子劉琦管理荊州,直至劉琦死,仲業請問,此話當真?”

劉備大笑道:“仲業細想,備若非明確此意,子平又豈敢妄言。”

的確,如果劉備沒有明確表示,身為下屬,又怎麼敢說出這種話來,這點文聘很清楚,但卻還是需要聽到劉備親口說出來才安心。

他沒想到的是,丘衡說出這番話來還真是自作主張。

劉備說完後略帶深意的看向丘衡,他卻低頭回避視線,裝出一副謙恭的模樣,讓劉備覺得好氣又好笑。

“那……聘願為劉使君……主公效勞。”文聘斷斷續續的說道,有些不太自然。

劉備輕拍文聘的肩膀,笑道:“好!我得文長,仲業,勝得荊襄多矣。”

事成定局,丘衡開口道:“不知城內有多少兵馬?”

魏延回道:“只有我本部三千士兵。”

說完魏延看了文聘一眼,文聘尷尬道:“聘隻身前來,未帶走襄陽一兵一卒,望主公見諒。”

劉備安撫道:“說的什麼話,仲業能來就夠了。都別在這待著了,先進城吧,等孔明他們來了,我們再行軍南下。”

進樊城後,劉備等人各自安歇。

夜深人靜之時,丘衡去魏延房中與其見面。

“軍師!你怎麼來了?快請坐!”魏延訝然,他已經知道丘衡在劉備軍中的地位斐然,同時也是提攜他的人,對丘衡的到來不敢怠慢半分。

丘衡也不客氣,直接坐下問道:“文長,你在這樊城待過不少時間了吧?”

“襄樊離得近,某經常來,軍師有事吩咐?”

“那你知道上哪可以搞到慢性毒藥嗎,記住要慢性的,大致數月後毒發的那種。”

“慢性毒……”

“怎麼,很難找嗎?”

“軍師誤會了,相比猛毒,慢性毒要更容易獲取。”

“那便好,替我收羅一些來,記住,此事務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丘衡所有所思,交代之後沒想多留,站起身來。

“軍師,這毒藥是要做什麼?”

丘衡腳下一頓,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魏延:“怎麼?你想知道?”

陰冷的氣息從丘衡身上撲面而來,魏延一驚,冷汗已慢慢滲出,急道:“是文長多嘴,請軍師恕罪。”

丘衡一掃陰鬱,掛上和熙的笑容,說道:“文長不必緊張,這藥不是給自己人用的。”

說完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