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紙上得來終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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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後，坐在書桌前，腦海裡過了一遍今天的事情。
林一誠開始在筆記本上動筆。
總結，反思，對明天拍攝的計劃等等。
林一誠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才智有多過人，上輩子的他就是肯吃苦，肯鑽研。
這輩子仍舊信奉這個，堅信努力不會辜負自己。
前世的種種記憶、經驗、見識能給他帶來上限，但是自我的勤奮努力能維持住足夠的下限。
……
第二天出門的路上，隨手買了幾份報紙，除了《京城青年報》給的版面還算不錯。
其它報道《你好，舊時光》的媒體給的版面都不上不下。
報紙就那麼大，娛樂板塊只是其中之一，港臺明星肯定是優先報道。內地還有三大導演呢，再不濟還有各路天后，大腕。
林一誠，一個毛頭小子，能給你報道一下就不錯了！還想要啥腳踏車！
林一誠皺了皺眉，得做些什麼！
到了賓館，找到場務老顧，“你會用DV不？”
老顧愣了下，“用過，能拍，不過不夠專業。”他可不敢隨便打包票，這位林導雖然年輕，但不是個可以糊弄的主！
“你去生活助理那邊開個條子，然後去財務領錢，去租臺DVD，回來我有任務給你。”
聽到這，老顧開頓時來了精神，拍著胸脯說道：“您放心，肯定辦妥！”
吃過早餐，一眾人馬乘坐租來的大巴來到學校。
今天，林導演要親自上陣了！
為了儘快進入狀態，他特意挑選了一段長鏡頭來拍攝。
昨晚，這一段他特意練習過，臺詞背得很熟練。
樓道里，林一誠和黃聖怡相對而立。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天，能打的電話都打遍了。”
林一誠說出臺詞，語氣急促。
“我知道，我也謝謝你。”
黃聖怡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我不是讓你謝謝我，我是擔心你，我差點去派出所報案了！”
林一誠面帶無奈。
“有這麼擔心嗎？你到底是擔心我的安全，還是擔心我和陳桉在一起啊。”
黃聖怡表情不變，語氣卻變了，帶上了幾分嘲諷。
聽著，林一誠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這個表情恰好符合劇情需要。
“你知道。”林一誠感覺自己要出戏，趕緊低頭。
沒人喊咔，兩人繼續對話。
黃聖怡：“我不知道。”
林一誠：“前者。”
林一誠沒有抬頭，他的表演在別人看起來，似乎是因為心虛而不敢直視對方。
但他自己心裡清楚，自己表演的不對。
……
接著，包括東叔還有黃聖怡在內，都看出林一誠狀態不對了。
但他是導演，他要接著演下去，黃聖怡也只能奉陪。
林一誠硬著頭皮，繼續演。
“我擔心你有錯嗎？”
林一誠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帶著委屈，不服氣，可是，效果很不好。
這次就連姚迪，朱亞聞他們都看出來了。
“是，你餘週週從小人緣就好，大家都圍著你轉。”
林一誠好似自暴自棄，噼裡啪啦快速唸完臺詞。
“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不講道理啊。”
等黃聖怡接完這句。
林一誠抬了下手，攝影機後的王力明趕緊喊了聲“咔！”
“抱歉，學姐，我的問題。”林一誠道歉道。
“沒關係，你第一次表演，能做到這樣已經挺不錯了。”
話是這麼說，但黃聖怡卻壓抑不住嘴角的勾起，原來，你林一誠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
……
林一誠來到監視器後，剛才那段，黃聖怡沒什麼大問題，除了最後那段可能是受到自己影響，表現不是太理想。
至於自己的表演。
尷尬！
當初“寫”小說的時候，寫到這還沒覺得什麼。
可是表演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
滿滿的一股“你無情你無理取鬧，我哪裡無情哪裡無理取鬧”的既視感。
不管怎麼說，林一誠身體裡裝著一箇中年人的靈魂。
因為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隱隱的排斥，所以導致出戏。
想了下，林一誠朝著東叔招了招手，“王老師，您能幫我看一下嗎？”
東叔愣了下，要知道，很多導演是比較忌諱演員看監視器的，那可是導演才有的權力！
不過東叔還是走了過來，跟著林一誠又看了一遍剛才的鏡頭。
“王老師，您看出問題了嗎？”
“你認為呢？”東叔反問道。
“我出戏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去。”
“信念感，你現在是演員，你要相信你就是林楊，他發生的事，就是你自己的事。”
推了下金絲眼鏡，東叔繼續說道：
“這是你創造的人物，想必他身上肯定有你之前的影子，或者你熟悉的人的影子。把你心裡的自我拋開，只剩下林楊。”
東叔對林一誠不吝指點，“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成熟穩重的人，而林楊卻年輕衝動，你們之間有了本質的矛盾，這也是你無法融入的根源。”
“所以，你要讓你心裡的林楊去戰勝林一誠，接下來讓林楊來接管你的身體，支配你的言行。”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林一誠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東叔微微一躬，“謝謝王老師。”
東叔連忙去扶，“嗨，甭客氣，你能演好，咱的戲就好。”
“抱歉各位，我的錯，我請大家吃冷飲。老王，帶幾個兄弟，挑好的買，按人頭算。”
“導演萬歲！”不知誰開始起鬨，接著好多人跟著一起喊。
炎炎夏日，冷飲YYDS！
林一誠擺了擺手，來到場務老顧旁邊，“剛才的都拍下來了嗎？”
“拍下來了，導演。”
“那好，你記一下，導演林一誠第一次表演，遲遲無法入戲，所以向王勁松老師請教。又因為耽誤拍攝，請劇組所有人吃冷飲。”
“記錄不要弄丟，跟拍的影片一起，每個周給我一次，等拍完，單獨給你一份勞務。”
“您放心。”老顧雖然沒太明白拍的這些到底有什麼用，但是導演給自己加了擔子，還有外快拿，有什麼好猶豫的？
林一誠笑了笑，這一招說起來沒什麼，但用好了，有大效果。
後世，可是有個大導演親身驗證過的！
……
林一誠自己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雖然上輩子的經歷和這輩子的學習，讓他的演技有所提高。
但是紙上得來終覺淺，沒有實際拍攝，閉門造車還是不行的。
不斷給自己暗示，自己現在不是林一誠，而是林楊。
“我是林楊，我喜歡餘週週，我見不得她跟別人靠近。”
“她是我的小太陽，我不能讓她照耀到別人，餘週週是我的！”
林一誠越說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渾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黃聖怡看他的目光。
有驚訝，有欽佩，還有那麼幾絲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