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6章 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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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赴死吧！！”
人生如棋，一步錯、步步錯！
只是棋局可以推翻重來，可人生卻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當他舉起劍，從背後偷襲胡家家主，致使胡家家主死亡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上官凌風奮力的把劍丟給了上官飛，上官飛下意識的接住劍，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上官凌風猛地衝過來，抓住上官飛的手用力一拽。
寶劍出鞘！
上官凌風的頭，撞在了劍刃上。
噗嗤！
身首分離，鮮血狂飆！！
鮮血濺在上官飛的衣服上、臉上，他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震驚的情緒，讓他把嘴巴張的老大，可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人頭滾了下來。
他趕緊伸手接住，血順著他的手飄灑到空中，他看到，看到父親的臉上，掛著一抹笑容。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18歲那年。
成年禮上。
父親也是這樣，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跟他講：“飛兒，如今你成年了，從今往後，你就是上官家的少家主了，你要成熟、穩重，要努力變強，要讓上官家越來越繁榮。”
可如今……
笑容依舊，人卻走了……
“不！！！”
尖銳、崩潰、刺耳的聲音，從上官飛口中傳出，他抱著上官凌風的腦袋，瘋了似的衝向了上官家的陣營。
“少家主，再見嘍！”
“帶著我們的意志，繼續走下去吧。”
“也許，你的選擇才是對的。”
“這就是人生，選錯了就該死……”
“別難過，別傷心，我們不值得。”
“少家主，其實家主真的很愛你……”
“在你犧牲以後，他每天以淚洗面，可他……要為家族考慮啊。”
“少家主，我喜歡太陽，麻煩你把我葬在一塊向陽的山坡上，當然，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少家主，上官家……”
“以你為榮！！”
一道道告別的聲音響起，隨後這些人拔劍自刎。
沒有任何的猶豫。
沒有任何的遲疑。
在上官飛出現在戰場上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結局。
他不在，上官家尚會拼一場，多拉幾個墊背的。
可他在……
上官家只想給他一個功勞。
一個，大義滅親、消除叛逆的功勞。
他們這是要用自己的性命，讓上官飛未來的路，走的更順利一些。
看著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倒在自己的面前，上官飛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遭到了千刀萬剮！
痛！！
撕心裂肺的痛！
痛徹心扉的痛！
絕望崩潰的痛！
他蹲在那，抱著上官凌風的腦袋，哭個不停。
一邊哭他還一邊喊著：“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求求你們不要……不要啊！！！”
可沒有人回覆他。
只有一具具屍體砸在地上的聲音。
男女老少！
術士麻瓜！
這一刻，全部拔劍自刎。
上官家的老祖，看著痛哭流涕的上官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飛兒，別難過，也別自責，不是你逼死了我們，也不是陸塵逼死了我們，是我們自己選錯路了。”
“人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
“如今你成刀靈，已無法再讓上官家的血脈流傳下去……那就，讓這家族成為歷史吧。”
“千年豪門，萬年世家……”
“可那又能怎樣？”
“到頭來不過雲煙一場，最終都會被風吹散，飛兒，讓老祖助你最後一臂之力吧。”
上官家老祖張開雙臂，口中唸叨著玄奧的法訣，隨後眾人就看到，一顆顆黃色的光點，從上官家族人的屍體上飛出，最後匯聚在上官家的老祖面前，凝聚成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光球。
他笑了。
笑著笑著，他的氣息消散了。
他的屍體像斷了線的風箏，朝著地面砸去，可在他閉眼的前一秒，他推了光球一把。
輕輕一推，黃色光球飛向了上官飛，融入了上官飛的體內。
“上官家的神術是什麼？”
陸塵疑惑的看向張宇龍，後者搖頭說：“不清楚，從來沒見人用過。”
一旁的張元國講道：“應該是聚靈。”
“聚靈？”陸塵疑惑。
“對。”張元國解釋道：“上官家的聚靈術，和我們天師府的術有些相似，可以把族人的靈力、生機匯聚到一起，聚焦在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術我好像見上官飛用過，但好像沒多麼厲害。”
陸塵微微皺眉，他和上官飛在青雲秘境裡斬殺張懷義的時候，還有上官飛在玄武秘境裡救他的時候，都用過這個術……
一群上官家的族人盤膝而坐，把靈力交給上官飛。
張元國道：“你見到的是他們從神術中簡化出來的，威力跟真正的聚靈差很多，這聚靈術啊……很強的。”
聽他這麼講，眾人來了興致，仔細打量起了上官凌雲。
可讓人遺憾的是，上官凌雲把那顆黃色光球丟進嘴裡後，他的身體沒發生任何的變化。
他緩緩起身，然後抱著上官凌風的頭顱落地，撿起了上官凌風腰間的儲物香囊，然後把這一具具屍體，一顆顆頭顱，全都裝進了香囊了。
沒有人催他。
大家就這麼默默的看著。
內心複雜。
他們知道，在上官飛的心裡，恐怕會覺得，是他逼死了自己的族人……
他的心中，肯定會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終生無法釋懷。
“陸元帥，我是不是做錯了……”
看著上官飛崩潰的樣子，胡小仙有些自責。
陸塵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他們是自殺的，你何錯之有，就算是你親手殺了他們，那也是為父報仇何錯之有？”
“可這就是戰爭，這就是人生。”
“總是會有人犧牲，總是會有摯愛離我們遠去，可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能被打倒。”
“我們要帶著他們的信念走下去，還要變的更強。”
“只有這樣，我們才配活下去。”
聽到他的話，遠處的張宇龍嘴角微微揚起，心中暗暗說道：陸塵啊陸塵，你終於成長起來了。
果然，大道理是沒用的。
只有親身經歷過生死，才能超然脫俗。
那個什麼白雲宗，才是迫使九天全部犧牲，為你開闢出一條宗師路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