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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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
“姜安。”
“年齡。”
“二十二。”
“最近在做什麼？有沒有在手機上亂點東西，比如瀏覽器裡面跳出來那種黃色廣告？”
“大學剛畢業沒多久，這段時間在準備找工作，我一般拿手機也就打打電話聊聊天，不會亂點別的。”
“嗯好......記得如果出現陌生網址千萬不要點，另外天上不會掉餡餅，那些要先交錢之類的工作都不可信，還有一些公廁牆壁上的找小妹聯絡方式，也別亂加。”
“最後不能輕信網友，遇到借錢這種事都儘量拒絕。”
“你讀過大學，應該懂我們說的這些意思。”
“嗯，我知道了。”
...
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姜安神情有些恍惚。
現在是凌晨五點，他硬生生在裡面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
由於這事發生在半夜三更。
沒心情繼續睡的姜安並不想打擾老爸老媽，索性決定一個人來報警，反正這種事又不怎麼複雜。
可偏偏問題就出現在這......
整體路上順風順水，但進入警局後，先前那些聊天記錄以及截圖，竟憑空蒸發從他手機裡全部消失不見。
即便他試圖從好友欄中找出名為“流子”的好友，終究一無所獲，就好像那些事情從沒發生過一樣，他只能進行口頭敘述。
結局也是很顯然的。
被民警做了一系列防止電信詐騙的教育工作，他才得從警局中出來......
打了輛滴滴。
坐上網約車的瞬間，看著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重新恢復的記錄和截圖，姜安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車窗外的景色從身邊掠過。
路燈昏黃光芒透過玻璃映照在姜安側臉，他緩緩意識到事情貌似有些複雜。
網址還在手機裡。
那些記錄也在。
不自覺地，姜安視線順著對話方塊的記錄往上移動，之前他沒太認真去思考的內容，此刻也都在他腦海中不斷翻新。
“難不成你沒有發現，近幾個月來，李曉月女士和姜城雲先生，都沒有任何正常人的生理代謝以及反應？”
“我是指上廁所，打嗝，放屁，出汗這類似事情。”
“雖然它們表面上看去和正常人沒多大區別，但它們都沒有正常人的正常體感和代謝表現......”
“......”
望著窗外。
即便沒有刻意去想，但姜安還是不禁回憶起了這段時間的事情。
媽媽李曉月和往常一樣呆在家裡做家務，偶爾會去時代廣場散散步，爸爸姜城雲也像模像樣上著班，回來第一件事就給母親來個擁抱。
這是個很幸福的家......
至少姜安從小到大都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最近的話。
他好像真沒從記憶裡有搜尋到二者有關正常生理代謝的事情？
似乎有好長的時間，他都沒有見過這對模範恩愛夫妻進過衛生間了。
現在的季節正是夏轉秋的時候。
按理來說，前幾個月都是很熱的時間段，姜安甚至記得清楚有那麼半個月，家裡幾乎得天天開空調。
從樓下隨便買個東西回來，滿頭都是汗，得趕緊去洗澡，更別提經常出門到菜市場買菜的媽媽，她身上怎麼能一點兒汗水都沒有？
這段時間空調都是自己主動要求開的......
爸爸這個最怕熱的人，整個夏天竟然沒有唸叨過哪怕一句。
思緒是停不下來的。
只要開了個口，就會如同流水般從洞口傾巢湧出。
越往裡思考，姜安就越感到心裡泛起些許涼意，直到他從網約車走出，看向身前自己走過不知多少遍的熟悉小區，這股涼意才稍微退散部分。
“我這是在想的些什麼？”
姜安搖了搖頭，邁步朝著小區裡走去。
...
...
時間輾轉而過。
牆面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忙碌了大半晚上的姜安，這次直接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直到臥室門被李曉月敲響叫起床吃午飯，他才得已睜開雙眼。
開啟手機，點進聊天軟體。
與“流子”的對話方塊裡，最後一句話是他在睡前傳送的詢問。
“你前面說的那些到底什麼意思？”
可惜。
手機另一頭死氣沉沉，直到他醒來都沒有任何訊息進行回覆。
簡單起床洗漱吃飯。
今天過著和往常差不太多的生活，姜安大多數時間都待在臥室內在網上找著公司，投交簡歷。
很快的，夕陽逐漸沒入西山，昏沉天色壓抑的從遠處滾來，給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荒涼。
爸爸下班回了家。
媽媽在廚房裡做著晚飯要吃的菜。
猶豫了下，最終姜安還是決定下樓買了箱啤酒，抱著來到餐桌旁坐下。
“嗯？小安怎麼還去買酒了？”
媽媽溫柔地開口詢問。
“哎，我這不是想著從沒和我老爸喝過酒嘛，這都畢業了，而且明天還是週末，我想和老爸來場父子酒局。”姜安嬉皮笑臉解釋。
“就開始想和我喝了？”
“行，讓你見識下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爸爸欣然同意，一切都是如此和睦與溫暖。
頭頂的主燈透露出暖色光芒，襯托著相親和氣的一家人。
電視機旁有些年代的十字繡上，靜靜躺著“家和萬事興”幾個大字。
一杯。
兩杯。
三杯......
意識開始變得迷糊，姜安肚子也隨時間推移漸漸有了翻騰。
不少酒下肚，姜爸也講起了長篇大論，對兒子進行了大道理式的教育，說什麼入了社會後不能向在學校那樣，得好好擺正心思，社會很複雜。
這些話姜安曾經就聽了不少，現在聽來也只是附和著父親時不時點點頭。
咕嚕嚕......
姜爸滿杯啤酒下肚。
儘管腦袋帶著些許昏沉，姜安還是努力保持清醒觀察著這一切。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大量充滿氣泡的啤酒進入腹中，姜爸居然一點兒要打嗝的意思都沒有！
側過頭朝啤酒箱看去，此時喝掉的啤酒已經有了大半，期間姜安都忘記自己進出過衛生間多少次，可整個過程裡，他並沒有姜爸起身去上廁所的一點兒印象。
對方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好似從喝酒開始，就沒有從椅子上站起過身......
手機裡的那些聊天記錄彷彿浮現在眼前。
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識，也在這刻瞬間清醒了不少。
“爸，先到這裡吧，我有些扛不住了。”
“行。”
回到房間，將房門反鎖。
進入前姜安特地檢查過衛生間的房門，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在昨晚到今天的期間，他每次進出時都會在門縫上夾上兩根頭髮。
而到了剛才，頭髮依舊存在......
“將近二十個小時，爸媽從沒進過衛生間？”
被酒精衝昏的頭腦清醒了許多，躺在床上，姜安看著對話方塊裡的網址開始發呆。
興許。
興許......
那個傢伙說的是真的？
腦海中的思緒掙扎許久，過了好長一會兒，姜安開始做著在手機裡解綁著自己銀行卡，刪除相簿隱私相片這一類事情。
雖然知道這樣做或許沒多大用，可還是謹慎一點兒好些。
做完所有。
姜安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串奇怪網址上。
右手拇指輕輕抬起，他最終還是點了下去。
【網路連線中......】
【正在進入網路地址】
【……】
【姜安你好，當你能夠看見這句話的時候，我想你應該已經透過自己方式來證明我所說的話。】
【作為未來的你，我目前能夠提醒你的，也就只是讓你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是個吃人的世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接下來會遇見一個叫做馮蘭蘭的女人。】
【假設你在那兒沒有任何頭緒，可以試著和她打好一些關係，儘量和她挨在一起，在這次的故事裡，她會救你一命。】
【努力活著出來吧。】
【我希望我們有再次聊天的時候......】
這些話應該是那個“流子”留下來的。
姜安滑動著頁面往下看去，同時也把對方的話給記在心裡。
而接下來的東西。
就讓姜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表面看去像是一篇小說，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太看懂，就在姜安準備繼續往下劃到時候，他卻發現臥室裡不知什麼時候靜得可怕。
漆黑，寂靜。
除卻手機螢幕的亮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幾秒後......
姜安的大腦在剎那間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填滿！
他眼前的世界忽然沉寂了下去，陷入一片徹底的黑暗。
最後留存在他腦海中的，只有兩段突兀小字……
【姓名：姜安】
【人設：好色的渣男攝影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