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親友相見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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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號下午四點,重慶白市驛機場,一輛212吉普車和一輛中巴車停在機場外。劉霞和劉強一出出站口就看到了,引著大家來到吉普車前,與司機打了聲招呼。司機下來,幫他們把行禮放在後排座位上。然後劉家姐弟倆就上了吉普車,與周航和陳家眾人打聲招呼後,就先行離去。
中巴車的司機開啟車門,陳輸己從車上走了下來,立即跪在陳長興面前,喊道:“大伯公,侄孫輸己來接你了。”
陳長興拉起陳輸己,罵道:“你小子誠心的是嗎?機場來去這麼多人,你給我來這一套,我怕人家罵我老封建呢。”
陳輸己嬉笑道:“我小的時候,你那麼打我,我也沒說你是老封建啦。”
陳長興頓時對陳輸己嗤之以鼻,揭露道:“你還好意思說,病人哮踹病犯了,需要在湯藥里加一點童子尿,你聽到後,直接一泡尿全部屙到人家熬的藥罐裡。缺德不缺德?揍你一頓算輕的。”
大家聽到陳輸己小時候的醜事,全都哈哈大笑起來。中巴車司機是個小夥子,沒忍住,直接趴在方向盤上笑。
陳輸己終於敗下陣來,辯解道:“我那不是好心幫忙麼。”
陳長興罵道:“屁!寒冬臘月的,上廁所要出去,你這傢伙偷奸耍滑不想出門。”
陳輸己尷尬地笑道:“這都遭你曉得了嗦!我認輸。”
說說笑笑之間,車子啟動了,出來白市驛機場,上含谷,翻中梁山,過山洞,下新橋,上石橋鋪,到渝州路渝州賓館。此時的重慶還沒有堵車現象,但一路翻山越嶺的過來也花了一個多小時。
渝州賓館是一個政務性質的賓館,一般人是不會接待的。但冉忠誠和陳幼甲屬於共和國退休的將軍,當然是有資格入駐的。
此時,陳輸己的老婆吳景玉帶著兩個孩子正等候在賓館大廳,見到長輩們回來,忙帶陳輸己的兩個兒子過來給各位長輩行禮。
大兒子叫陳華為,十六歲;二兒子叫陳華中,十一歲。兄弟二人都在武陵書院上學,陳華為現在是中四結束了,下學期就進入中五了。陳華中小學部四年級結束,下學期進入五年級。兄弟二人都把周航當著自己崇拜的偶像和學習的榜樣,此時見到周航都高興不已。陳華為最羨慕的是周航十三歲進入先天境,而他自己現在還在明勁期停止不前,人最怕的就是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現在是周航無人機飛控專案系統模組化攻關的領頭人,每天能從周航那裡拿到二百元工資,所以周航現在算是他的老闆和大金主。兩個娃娃給各位長輩見過禮後,就粘著周航問東問西。
陳輸己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嘆氣道:“小航才長華為一歲,怎麼就那麼成熟呢?華為完全就是個娃娃。”
冉忠誠笑道:“許多大人也比不了小航,十三歲進入先天期,以前是聞所未聞。”
陳幼顰說道:“我們一大家人都沾了他的光,讓我們變得年輕了二三十歲。”
陳輸己問道:“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藥方我們都知道,把藥材弄齊了就是做不出來那種效果。看來最重要的東西,他還是保留著的。”
陳長興叮囑道:“這可不能逼他哈,這是小航自己研發的專利,能為陳家嶺和書院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輸己說道:“小航說,今年起不在提供那兩種藥了。是什麼原因,他也沒說。”
陳幼甲說道:“以前我們都賤賣了!知道這藥在東南亞賣多少錢一份嗎?還童丹一盒二十二顆,賣兩千萬黴元;鎖容丹一盒六顆,賣兩億黴元。你算算看,你們是不是糟蹋了這麼好的神藥。”
陳輸己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
陳長興問道:“公司裡還有庫存嗎?”
吳景玉回答道:“還有些,今年把價格提了一倍,才留下來的。”
陳輸己猛拍大腿,後悔道:“年前就該問清楚啊!今年已經賣出了好幾份。”
吳景玉說道:“也沒啥後悔的,多數是被我們陳家嶺的人買回去了的。”
陳長興吩咐道:“賣給陳家嶺的人是可以的,但要做好記錄,比如一家有幾個上年紀的人,有幾個年輕的人,這就是控制下數量。不能亂賣了,現在對外就停了吧!除非價格與國際接軌。我們不能擾亂小航,開發國際市場的節奏。”
吳景玉拍了拍胸口,慶幸道:“幸好鎖容丹還有好多,大家嫌價格太高,花一百萬買一顆捨不得,必定六顆就要六百萬啦!這下好了,我們可以慢慢消化了。”
陳輸己說道:“回去就拿一份給你服用,我也跟著服用吧,咱們不用花高價。”
吳景玉突然想起來,說道:“大伯公,大嬢,冉姑爺,你們不餓嗎?走,到賓館餐廳吃晚飯去。”
陳長興哈哈大笑道:“遇到高興的事情,聊起來就沒完了。走,吃飯去。”
陳薇急忙跑到周航的房間,喊三個小孩一起到餐廳吃飯。
見到冉忠誠和陳幼甲出來吃晚飯,電梯口守候著的賓館服務人員立即上前帶路,並用對講機通知了餐飲部。
服務人員帶著大家來到餐廳,賓館經理帶著人員站成左右兩排鼓掌歡迎,只見劉青松和市委的領導班子人員都在。劉青松上前敬禮道:“老團長,老政委,你們到重慶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是不是把我們這些老部下給忘了?”
冉忠誠說道:“小劉啊,我一個退休老頭,哪能每次出門都驚天動地的呢,那不是擾民嗎?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陳幼甲也笑道:“看到你們這些當年的小鬼,挑起起了今天國家的擔子,就證明當年我們沒有看錯人。”
這時市委班子的兩個中年幹部上前敬禮,然後說道:“老團長、老政委,還認得出我們兩個吧。”
陳幼甲上前給了兩人一人一拳,說道:“小楊、小張,不錯嘛,都當副省級幹部了。當年你們聽說我要轉業的事情,鬧得最兇的就是你們兩個。”
冉忠誠接話道:“這兩兔崽子,還跟我鬧情緒了,說是我給你小鞋穿,逼迫你轉業到地方的。”
劉青松和兩個中年幹部都笑了起來,那姓張的幹部說道:“老團長,可不興翻老賬啊!當年,年輕,衝動了。”
冉忠誠拉過兩人,說道:“現在退休了,也不怕你們知道真相了。你們當年的政委是我的小舅子,我是他的大姐夫,這位是我愛人,這位老人家是我岳父。正宗的百歲老人,今年一百零四歲。”
“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看著陳長興,只覺得是個七十來歲的老頭,與實際年齡完全不符啊。看起來與冉將軍的年齡大不了多少,怎麼就是百多歲的壽星?
陳幼甲說道:“不錯!老團長就是我的大姐夫,這是家父。這是我愛人,這是我的大女兒和大女婿,這半大小子是我的外孫。”
劉青松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見小周的時候,就覺得有一種熟悉感,原來是老政委的味道啊!哈哈...”
姓楊的中年幹部問問劉青松:“你們以前見過?”
劉青松拉過周航對身後的一班人說道:“這就是我給你們提起過的少年神醫,周航!當年就是他救了我們家劉丹的命。”
“啊!太年輕了。”大家又是一陣錯愕。
陳幼甲說道:“大家都散了吧,我們只是一家人吃個晚飯而已,沒有吃飯的就一起來吧。”
周航扶著嘎祖走向餐桌,菜的分量足,但不奢靡浪費,六菜一湯。看來都沒有吃晚飯,竟然坐了六張大圓桌。
更令周航沒有想到的是:一頓飯竟然吃了一個多小時。
儘管周航的心智,比起同年人已經夠成熟了,但真正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他還真不懂!
第二天上午,下水輪船停靠到了武陵區碼頭,一行人下了輪船出了碼頭,沒有多作停留,直奔客運中心。陳薇帶著自己的親人們在客運中心附近,找了一家館子吃豆花飯。而周朝中走進客運中心,聯絡協調包車事宜去了。
大家吃完飯之後,周朝中才進到餐館來。陳薇問道:“搞定沒?”
周朝中說道:“只要能花錢的事情就不是個事。”
陳幼甲說道:“不著急,你把飯吃了來,大家一起走。”
周朝中吃飯也快,幾分鐘就搞定了吃飯事宜,陳薇結賬之後,一行人就進入客運中心。原來包租的大客車非常新穎,司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他很熱情地開啟車門,招呼著大家上車。
從武陵區到雅江鎮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周航招呼車子停在供銷社商場門口,周朝中下去後,與周航一起搬來十件金山啤酒,放在客車的門口座位下或過道上。
周朝中坐在司機右邊的位置上,給司機指路。司機看著新修的鄉村公路,嘆道:“這公路修的不錯,要是搞上水泥路面就更好了。”
新修的路哪有立即鋪水泥路面的道理,都要經過一年以上大水實驗和地基沉降檢查後,才能考慮鋪設水泥路面的事。司機明顯就是那種:讓我誇別人好,但心裡很難受!典型的酸葡萄心裡。
當大巴車停在周家院子的時候,司機誠懇地對周朝中建議道:“如果只是作為鄉村路來用,這路可以了。但如果有產業佈局,這路不夠寬,還需要再加寬兩米。”
周航說道:“師傅的見解的確是高,我也有這種看法。特別是上巖口的兩個彎道,下面一個彎道完全可以直接取直。”
大家下了車,周航的爺爺婆婆、大伯、么爸都候在車外,陳薇給雙方一一介紹。周昭德上前握住陳長興的手,說道:“太親家,稀痕呀!稀痕。”
陳長興哈哈笑道:“好走,好走。”
周航的婆婆握著黃壯志的手說道:“親家母,我們總算見面了,孫子都十七八歲了啊!哈哈...”
黃壯志也笑道:“這不還是來了嘛!當初對孩子們的婚事,我是反對的,但是都過去了,親家還是親家。”
周航扶著嘎祖坐在階沿的青藤椅上,爺爺周昭德拉著外公的手也坐到另外的青藤椅上,在寬寬的階沿,一張茶桌,擺了一圈的青藤椅子。姐姐周庭玉和么嬸楊華淑忙給大家端茶遞水。要落山的太陽將最後一縷光輝灑向了群山,一群白鶴從田間上空飛過,一隻落單的白鶴在後尖叫著追趕。田間稻穗輕搖,黃昏的威風送來了稻花的芬芳。
陳長興讚道:“這院子的朝向選址都不錯,坐北向南,小河由右向左繞過前面一壩的梯田,在向東南流去,有蛟龍出關之勢。住這座院子的人,每一代都不缺出人頭地之人。”
周昭德問道:“太親家也會看風水堪輿之術?”
陳長興說道:“懂一些,但不精。”
周昭德說道:“我們在這裡已經住過了七代人,在加上我的兒子,孫子這兩代人,就是十代人了。”
陳長興說道:“從你的太祖算起,這院子應該建於乾隆年間。”
周昭德高興地說道:“太親家是個有學問的人,一下子就推算到了房子的建築時代。的確,這房子建於乾隆十三年,當年我太祖建這座院子花了一萬多兩銀子呢。”
陳長興說道:“你的太祖當年也算家境殷實!過去,對於老百姓來說,一萬兩銀子可是一筆鉅款。”
周昭德笑道:“我們今天都還在吃老祖宗留下來的本錢,慚愧呀。”
陳長興笑道:“所以華夏男人在發財的時候,都喜歡買地方,建房子。為子孫後代考慮而已!這也算是文化傳承的另類方式。”
周昭德非常贊同陳長興的觀念,說道:“老祖宗的許多觀念還是值得我們後人稱道的,像什麼——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你看小航回來,花點錢修一條路,就讓鄉鄰們受益匪淺。”
陳長興點頭,讚許道:“修橋補路本來就是一件積德的事,孩子有這份善心,我們做長輩的應該多支援鼓勵。”
周昭德感激地說道:“這孩子多虧你們的教導啊!如果在我手中,那就算毀了。你看我這邊還有三個孫子和一個孫女,全都養成了平庸之輩。”
陳長興說道:“孩子的成長確實跟教育環境有關!航小子有些天賦,喜歡折騰,一般家庭也經不起他的折騰。一個還童丹,用光了大孫子給我的六七斤千年何首烏;一份鎖容丹,用去我半斤的長白山百年野山參。還好,真給他折騰出點東西來了。”
周昭德聽了陳長興的話,咂舌不已,慶幸地拍了拍額頭,心有餘悸地說道:“解放前我的東家,在重慶買了一根一兩不到的百年長白山野山參,就花了六萬大洋。那傢伙要是在老家,不知會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說不定老祖宗留下來的這套院子都沒有了。”
在階沿乘涼的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周航尷尬地說道:“我當時可是捱了老媽一通揍,趴著睡了好幾天呢。”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外婆吳壯志補槍道:“第二回用了半斤百年老山參,要不是我們攔著,陳薇又要揍他了。”
周昭德感激地說道:“感謝太親家、親家、親家母、你們對孩子的培養,我們周家算是佔了你們大便宜了!自古寒門難處貴子,何況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呢,要培養出一個人才,更是難上難。”
陳長興回答道:“是啊,常說:神槍手都是拿子彈練出來的,醫生是從小帶出來的,秀才是十年寒窗熬出來的。培養一個孩子成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其實大家都明白,在培養孩子成才方面,普通百姓永遠卷不過世家豪族,人家的家底和底蘊是普通人家不具備的,孩子從生下來就已經輸在了起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