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9年,4月,晴朗。

貧民窟最繁華的街道上,倉庫門口停著一輛老舊的貨車,有幾個工人正往敞開的車廂搬著一箱箱酒水,“嗶呤嗶呤”酒瓶子相互碰撞的動靜在耳邊迴盪。

“小心點,這裡面可都是啤酒,別放那麼重!”

奧多夫邊呵斥工人,邊撕開箱子取出一瓶啤酒,猛地灌完整瓶酒,臉色也漸漸發紅到脖子根。

“奧多夫,少喝點,待會兒可需要你來開車。”

靠在牆上的羅霍輕咳兩聲,提醒紅脖子大叔奧多夫。

“小鬼,跟奧多夫那麼多天,還不相信奧多夫的車技?別擔心,就算喝完一箱,我照樣開。”

奧多夫不以為意,又取出一瓶酒,大口灌酒喉結滑動,片刻打了個酒嗝,說:“再說,你也會開車,我們可以提前換班。”

“我未成年沒考駕照,沒法在市裡開。”

羅霍無語,待會兒有很長段距離都在市區,如果被攔車檢查證件,那麼這次送貨單得提前結束了。

“好吧,看來兩個法外狂徒聚在一塊了,別擔心,我知道一個條子少的路徑。”

奧多夫又喝完一瓶酒,隨後看見工人拉上車廂門,並招手示意裝貨完畢。

他又摸著後拍了拍羅霍的肩膀說:“相信我,上車出發。”

“隨你,反正我沒那麼容易受傷。”

羅霍笑了笑,無奈坐上副駕駛,主要是跟著奧多夫跑了幾單,已經熟悉這紅脖子大叔的性格,粗獷粗俗我行我素,一根筋不聽勸。不過大叔倒是沒有掉過鏈子,只是在工作方面欠缺職業素養,和有酗酒的習慣,平時總能在酒吧和街道上看到宿醉的奧多夫,按照他的話就是人生只有酒和女人。

“該死,收音機又壞了。”

奧多夫啟動老舊的貨車,驅車前往大道,收音機也隨著引擎發動,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讓人覺得無比煩躁。

“你要是把喝酒的錢,拿來修收音機,今晚上就能聽電臺了。”

羅霍看著破爛的外接收音機說。

“今晚也能聽......”

奧多夫用力拍打收音機,怒砸幾下後電流聲恢復正常,陸續傳出正常的電臺播報,“這爛東西就得好好修理。”

羅霍無語,真不知道破爛不堪的收音機,還能承受紅脖子大叔幾次特殊的修理。

“滋滋滋...”

“傑森,今年2029年,官方做了一個全新的調查,他們又發現一項全新的資料,打破了過往的歷史,你猜是什麼?”

收音機裡,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不知道...橄欖球收視率下降?”

“猜錯了,我昨天還和家人看了橄欖球賽,我要說的是,根據最新的調查統計,有一個種族正在遠離我們。”

“你說這個,我大概明白了,變種人!”

“沒錯,根據統計,最後一位登記出生的變種人,已經是十七年前的事情,難以置信!”

“優勝劣汰,很顯然變種人無法適應,他們正逐漸被淘汰,如今已經瀕臨滅絕!”

“反正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變種人......”

“......”

羅霍神情複雜,有些不太自然,伸手把電臺聲音調小了許多。

一時間,車內變得安靜。

“小鬼,我以為你會喜歡聽電臺,剛才不知道是誰在吐槽“要是把喝酒的錢,拿來修收音機,今晚上就能聽電臺”。”

奧多夫單手開著車,點了根菸,吐著白色濃煙,聽著電臺內容,一臉感慨,說:“上帝真是奇怪,創造一個物種,卻又要毀掉他們,曾經X戰警也風靡一時,如今連變種人學院都荒廢了,真是殘酷無情。”

“優勝劣汰而已......”

羅霍聽後,開啟窗通風,俊俏的臉龐迎著清晨的微風,深吸口氣說:“舊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新時代了。”

“舊時代新時代,說得真好,不過變種人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奧多夫點點頭,又給電臺切換到歌曲頻道,沒再繼續變種人的話題,變種人和他們這種普通人相隔太遠。

但......

電臺那些內容,卻讓羅霍陷入短暫的沉思。

變種人瀕臨滅絕...

舊時代...

真和他沒關係嗎?

羅霍覺得恍如隔世,現在過去十七年了,變種人的舊時代早就結束,明年就是他穿越漫威的第十八個年頭。

他從沒想過會來到漫威宇宙,更沒想到會成為舊時代,最後一批正常生育的變種人。

沒錯,外人不知道看似人畜無害的羅霍,其實是變種人,哪怕相處幾個月的奧多夫也毫不知情。

畢竟自從17年前那批生育登記過後,變種人彷彿喪失了繁殖能力,這顆星球上再也沒有變種人的新生兒誕生!

很顯然,該宇宙變種人正在經受一場浩劫,X戰警和澤維爾天才學院也早已解散,沒有人再為變種人的未來而著想,舊時代的變種人成為過去式,種族走向滅亡。

羅霍很不幸,將成為舊時代走向滅亡中的犧牲品...

哪怕他多年來,不斷換身份,藏匿在普通人群中,遊走在邊緣生活,可遲早會被發現,暗地裡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變種人,在漫威宇宙,人類彷彿永遠無法與變種人和平共處,兩族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別看他現在挺安穩,開車送送貨賺點錢,實際上,這樣的日子才沒幾個月。

過去十幾年,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躲避抓捕。

哪怕變種人也有人權,但他卻被安上了一堆莫須有的罪名,按照法律,變種人被定性為危險武器,可隨時隨地擊殺,為防止危害社會!

“我唯一能夠依仗的,也只有自身的變種能力,得成長快些......”

羅霍心裡嘀咕。

思索著,老舊的貨車穿過繁華的建築群,駛出城外,進入一條荒蕪偏僻的小路,這片地區荒蕪人煙,放眼望去全是黃土,和連綿的戈壁灘,荒無人煙。按照奧多夫的思路就是,選擇人煙稀少的路徑,可以避免被巡邏警查車,雖說在鄉下美國條子好賄賂,但總會有些人比較固執,他可不想因為酒駕耽誤了送貨的行程。

傍晚,隨著醉紅色籠罩,夕陽逐漸沉入地平線,開了一整天車,中途就吃了幾個漢堡的奧多夫,已經犯困打起瞌睡,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方向盤上。

“奧多夫,要不換我來開?”

羅霍見狀,真怕人下一秒就睡了。

“好主意...”

奧多夫打了個哈欠,踩下剎車正準備停下,目光卻不經意間,看到遠處地平線上浮現一座建築的輪廓。

他頓時眼前一亮,“那好像是一家荒漠酒館,我們可以先去休息一晚再走!”

“得了吧,離那麼遠,你還能看得清?”

羅霍看了眼導航地圖,說:“而且地圖上,也沒顯示這個路段有酒館。”

“相信酒鬼的直覺。”

奧多夫自信滿滿,有酒館在前方,原本萎靡不振的他,瞬間精神起來,開著貨車極速前進。

羅霍無奈搖搖頭,但好在,情況和預料中的一樣,前面的建築物還真是一家酒館,看樣子是新開業不久,就連招牌上的油漆看起來都是那麼嶄新透亮。

只是,羅霍下了車,注意到酒館前停著許多款式一模一樣,並且上面印有統一標誌的摩托車時,不由皺了皺眉,看來這家酒館很受某個幫派的歡迎。

他本想提醒下奧多夫,可紅脖子大叔已經亢奮地跑進酒館,嘴上說著,“果然,要相信酒鬼的直覺!”

羅霍走進酒館,立馬就有十幾個人同時看過來,每個人身上的服飾都有些相似,不過他們只是看了看就收回目光。

“兩位,要喝什麼?”

吧檯前,酒保問羅霍和奧多夫。

“先來兩杯啤酒。”

奧多夫沒發現酒館那些制服相似的客人,自顧自取出錢拍在桌子上。

“我不喝。”

羅霍搖搖頭拒絕,出單時很少會喝酒,尤其是在這種氛圍奇怪的酒館裡,應該保持清醒。

“真沒趣,我以前像你這麼大,沒有人比我能喝。”

奧多夫自顧自端起酒杯,一口氣猛地灌完一大杯酒水,鬍子沾滿白色的啤酒泡沫。

“所以你現在只能開卡車送貨,每天過得渾渾噩噩......”

羅霍邊用餘光觀察四周,邊吐槽。

“謝特...”

奧多夫一時語塞,只好放下酒杯,咂了咂嘴,不悅說:“這啤酒真差勁,難喝。”

“我認為這些啤酒,是這片地帶最好的一款,我們酒館自釀的酒水。”

酒保瞥了紅脖子大叔一眼,擦拭著酒杯說。

“那你們上沒喝過什麼好酒,這東西跟水一樣。”

奧多夫不以為意,不過又喝了一口。

“老兄,那你說說,什麼啤酒最好喝?”

忽然,邊上,一個摩托車手湊上來,靠坐在奧多夫右側,慢悠悠的問。

“我停在外面那輛貨車裡,每瓶啤酒都比這好!”

奧多夫自豪的說。

“你的意思是,外面那輛貨車裝滿了啤酒?”

摩托車手眼底閃過異樣,看了眼外面的貨車,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

“怎麼,你想喝?”

奧多夫喝了兩大杯啤酒,紅色發紅到脖子根,說起話有些迷迷糊糊的。

“蠢貨......”

羅霍眉頭皺起心裡嘀咕,這傢伙何止是想喝,看樣子是要外面那整車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