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小姑子的幸災樂禍瞬間僵在了臉上,她們驚愕的表情彷彿看到了一個女鬼。

“快!快救人!”老太太卻是緩過來一口氣,忙派人把我從荷塘裡撈上去。

我少不得要裝一次“起死回生”,配合傭人營救的動作,吐出含在嘴裡的水後,悠悠轉醒。

一看到老太太,我也不開口說話,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壓抑著悲聲痛哭。

老太太憐憫地撫了撫我的肩頭,呼吸都變重了幾分。

我婆婆生怕我會告狀,也不敢再裝死了,忙捏著虛弱的聲音湊過來:

“嚇死我了,你可算醒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就掉進池塘裡去了呢?”

她還假模假樣地拍著心口,一副為我擔心的模樣。

有了她打樣,賀小洛也急忙附和,“就是,你沒事在主院亂跑什麼?”

賀祈年一向偏袒家人,哪怕明知事實不是這樣,也不會為我發聲。

他們三人的槍口一致對外,我哪怕被欺負得差點沒命也只能忍氣吞聲,默默起身去收拾自己被扯壞的包與砸爛的手機。

老太太皺眉,轉身質問我婆婆,“這是怎麼回事?”

婆婆眼見糊弄不過去,便把責任都推到那幾個西院老媽子的身上。

她們忙找藉口:“我們只是想看看四少奶奶的包,誰知道她不給看,拉扯間出了點意外……”

老太太當場發怒:“你們當著我的面,都敢編這種低劣瞎話?”

厲南馳立即讓他的保鏢把那幾個老媽子再次扔到荷塘裡,不許她們上來。

不到半分鐘,她們就什麼都招了:“是二太太和五小姐想要回那一千萬。”

“不,不是……”賀小洛嚇得語無倫次,掏出那張被水浸爛的支票就往地上甩!

賀祈年恨鐵不成鋼地輕瞪了他妹妹一眼,剛想開口打個圓場。

“老太太,”福嬸打斷他的話,“荷塘這邊新裝了監控,剛剛監控室把影片片段發過來了。”

她說著拿手機放給老太太看——

賀小洛那一聲聲“老不死的”喊得尤為響亮!

老太太不待看完影片就勃然大怒:

“你們居然敢在我的主院殺人?!是不是還指著事後我給你們二房收拾爛攤子?”

她最痛恨來自家人的背刺與裹脅!

賀小洛嚇得魂飛魄散,顫抖著雙唇不知該如何解釋,“奶奶,我……”

“我一個老不死的,哪配當你的奶奶?”老太太冷嗤。

賀小洛差點嚇暈過去,急忙向婆婆和賀祈年求救。

婆婆一狠心,甩了賀小洛兩個耳光,又放低姿態向老太太求情。

賀祈年則在悄悄聯絡監控室,讓把厲南馳扔他們下水的影片發過來。

以為這樣就有了談判的資本,他們二房不至於太落下風。

影片倒是很快發過來了,但他點了半天,就是打不開。賀祈年急得沒辦法,又不能當著老太太的面去質疑監控室。

婆婆和小姑子還在苦苦哀求老太太,妄想不花代價就解決這件事。

“大姑,報警吧?”

厲南馳不喜歡聽人聒噪,冷然開口,“既然他們不服您的管教,就讓警察來。”

“不,不能報警!”婆婆這下子是徹底慌了。

人證物證殺人動機賀小洛全都有,一旦報警,她必定得坐牢。

婆婆突然想起了我,把我往老太太跟前一推,“快說你原諒了小洛,她可是你的親小姑子。”

又拉過賀祈年,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賀家二房的人最清楚我有多喜歡賀祈年,上輩子就是利用這一點拿捏了整整我十年。

賀祈年的喉結不正常地滾動了幾下,打量我的目光透出幾分貪婪。

我這才驚覺身上溼透的紅裙有些過度勾勒出我前凸後翹的身材了。

厭惡的轉身,將背影留給他。

老太太忙命人拿來一條薄毯給我裹上,我聽到賀祈年對我說:“時泱,你是賀家的兒媳,要懂點事。”

我苦笑一聲,“還要怎麼懂事?”

“你妹妹要把我淹死在荷塘裡的時候,我就應該死得徹底,然後請你的白月光來跟你一起吃席嗎?”

他的臉上一陣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老太太,我累了。”我打斷他。

“去吧。”老太太讓福嬸親自扶我回房休息。

剛走兩步,我又回頭。

賀祈年還以為是我回心轉意,要幫著他們二房說話了,眼裡燃出希冀。

我捋了捋披散下來的長髮,說的卻是,“我的木簪掉塘裡了,那可是老太太送我的。”

在老太太那滿屋子的珠寶裡,那支紫檀木簪連進保險箱的資格都沒有。

卻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自然珍惜。

尤其木簪上墜著的紅寶石,是我親自去斯里蘭卡挑選的原石,又精心設計找相熟的老師傅打磨出來。

丟了我確實心疼。

“你先回去休息,我派人給你找。”

老太太也曾送給賀家三房子女無數珠寶,件件價值不菲,他們不僅不珍惜,反而嫌她給的太少。

經過如此鮮明的對比,老太太對二房的態度只會更加痛惡。

我安心地轉身離去:

等著吧,老太太今夜必定重罰二房!

用不了一夜,這個訊息就會傳遍整個賀家。

我心中凱歌高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到背後有一雙陰鷙的冷眸在盯著我。

是厲南馳嗎?

我微微偏頭回望,正對上賀祈年責備加憎惡的視線。

我心頭不屑:

這就受不了了?那以後可有他們二房好受的。

只要我在老太太跟前得臉一天,賀家就永遠輪不到二房繼承!

我徹底離開前,一向在人前倨傲的渣夫,已經拉下臉面拼命地為他的親媽和妹妹求情了。

這一夜我睡得安穩,尤其在睡前聽說二房的三個人全被老太太罰去家祠跪著了,我連晚上做夢都是甜的。

次日一早六點。

我準時被拳擊教練江川的一張腹肌照給喚醒。

這一世我尤為惜命,為了強制自己養成早起鍛鍊的好習慣,早早請了私教監督我的飲食與鍛鍊。

不得不說,21歲的創業大學生就是貼心實惠又秀色可餐。

錢收得少,胸肌腹肌人魚線還秀得大大方方。

等我回完一個“崛起”的表情包,他還要鼓勵我一句:【姐姐,今天也要加油哦】

小嘴兒真甜。

不過今天我可不會懶床,我還想趁晨跑時去家祠看看我丈夫婆婆小姑子被罰跪的“盛況”。

賀家的其他兩房還不知在背地裡怎麼嘲諷二房呢。

我那位遠在賀氏歐洲分部的公公是最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會輕易饒過婆婆和小姑子!

越想,我的心情就越好。

收拾妥當我開啟房門,就差點迎頭撞上剛要進門的賀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