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你說的我都懂,我知道現在的工作崗位很稀缺。

我做這個決定,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自己的親人自己瞭解,我爺爺奶奶和叔叔姑姑是個什麼德行,我當然心知肚明。

他們不達到自己的目的,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馬上就快要成年了。

我自己不怕他們,但是我要替我妹妹的身心健康考慮。

我妹妹今年才六歲,如果他們隔三差五過來鬧,對於我妹妹的健康成長是極其不利的。

而且我父母已經不在了,親人又如此對待我們。

說實在的,洛水市現在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得了。

而且再住在那個院子裡,我們兄妹難免會睹物思人,很難從悲傷中走出來,還不如換個環境生活。”

楊白衣說了自己想要賣掉工作崗位的原因。

“白衣,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對農村的生活了解嗎?

我就是從農村當兵出來的,對農村的生活很瞭解。

農活是相當繁重的,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一滴汗水摔八瓣,一年的辛苦勞作,換取的公分勉強可以餬口。

農村沒有供銷社,沒有國營飯店,想要買點什麼還要去鎮上。

想要吃頓細糧都是奢望,想要見點葷腥更是要等到過年的時候。

農村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吃上商品糧,逃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那些下鄉當知青的學生,哪一個下鄉時不是躊躇滿志?過不了三天,一個個的哪一個不是唉聲嘆氣?”

趙虎可不是嚇唬楊白衣,他說的都是真實情況。

“趙師傅,相比於體力勞動,我更怕的是心靈的空虛。

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別人可以的,我相信我也可以。

趙師傅,你認識人多,還是幫我留意一下吧。”

楊白衣的態度很堅決。

“白衣,你不要在衝動下做決定,今天回去了再好好想一想,晚上好好睡一覺。

明天我再去找你一趟,如果你依然沒有改變想法,再決定賣掉工作崗位也不遲。”

在趙虎看來,楊白衣只是因為雙親的離世,親人的欺負,一時衝動做出的決定。

農村生活有多苦,自己已經跟他說了,晚上睡一覺,估計明天就會改變想法。

“哥哥,農村真的如同趙叔叔說的那般苦嗎?咱們可以不去嗎?

沒有供銷社,沒有國營飯店,買個東西都要跑去鎮裡。

一年一頓肉都吃不上,還要天天上工幹農活,咱們何必要去那裡受苦呢?”

晚上,兄妹倆躺在床上,小丫頭跟著哥哥下鄉的念頭有些動搖了,司機趙師傅說的也太嚇人了。

父母過世那天,小丫頭在楊白衣懷裡哭睡著了,往床上一放就會驚醒,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無奈,原主就讓妹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楊白衣穿越過來以後,也沒有強行要求小丫頭單獨睡覺。

一個才六歲的小丫頭,沒有什麼男女大防之說。

“小小,你相信哥哥嗎?”

楊白衣問道。

“小小當然相信哥哥了。”

父母過世以後,楊白衣就成了楊小小唯一的依靠。

特別是這幾天,楊白衣先是打跑了可惡的二叔三叔,還把小丫頭照顧的無微不至。

廚藝也精進了不少,每天不重樣的給楊小小做好吃的。

現在的楊白衣,在楊小小的心裡,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除了偶爾會想念母親以外,楊小小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無比快樂。

“那些農活哥哥都可以應付,而且哥哥保證,到了農村以後,依然可以讓小小每天吃到好吃的。”

楊白衣火系木系雙異能在手,又有一空間的物資,走到哪裡都會混的風生水起,楊白衣有這個底氣。

“那好吧,小小相信哥哥。”

聽到還能吃到各種好吃的,楊小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翻了個身,在楊白衣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下午,門口傳來一陣腳踏車的鈴聲,趙虎如約而至。

楊白衣客氣的把趙虎讓進了屋裡,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怎麼樣?白衣,還打算賣掉工作崗位下鄉嗎?”

趙虎胸有成竹的看著楊白衣。

在趙虎看來,楊白衣是個聰明人,經過自己的勸導,冷靜下來以後,楊白衣肯定會打消下鄉的念頭。

“趙師傅,我考慮清楚了,還是決定下鄉做知青。”

楊白衣堅定的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一根筋呢?我都說了農活很累人。

特別是秋收的時候,就算是生產隊的壯勞力也吃不消,每次秋收過後,累的就像大病了一場。

我也不是嚇唬你,你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學生娃子,一次秋收過後,不死也要脫層皮。”

趙虎皺了皺眉頭,楊白衣這個孩子,性格堅忍,父母不在了還能把妹妹照顧的這麼好。

不管是面對孫廠長還是自己,都表現的謙虛有禮。

就是太拗,不聽勸。

“趙師傅,我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了。

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我立志要紮根農村,為建設新農村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楊白衣看著趙虎著急的樣子。暗自憋著笑,還惡作劇的喊出了知青下鄉的口號,表現的像是一箇中二青年。

“放著現成的工人不當,非要上杆子的往農村跑。

你要是我的孩子,我非得踢你兩腳。

罷了,我也懶得管你了,說說吧,你的工作崗位打算賣多少錢?”

看著楊白衣一臉的堅決,趙虎也放棄了繼續勸說的打算。

自己苦口婆心的勸了好幾次,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依然不能讓他改變想法。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楊白衣這孩子就是沒有受過苦,沒有經歷過現實的毒打。

“趙師傅,我沒有相關方面的經驗,對這個崗位值多少錢,完全不瞭解,你有什麼建議嗎?”

一來楊白衣也看不上這點小錢,二來自己也確實不瞭解行情。

“這幾年工作崗位越來越貴,以前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還可以再等等,只要家裡不是窮的揭不開鍋,對工作也沒有那麼迫切。

現在不一樣了,沒有正經工作的人,被定義為了社會閒散人員,就會被強制安排下鄉。

咱們鋼廠的效益好,待遇也不錯,目前一個工作崗位,已經被炒到了六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