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典這麼說,矮小男子也不好說什麼,與魏典一同等待蕭子寧的到來。

“一分鐘。”

魏典指尖動了動,刀疤男子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手中的刀高感舉起,對著夏子衿的頭,目光兇狠。

忽然,一道怒喝。

“畜生!殺女人算什麼男人,有本事先殺了我啊!!”

在夏子衿後面的傅荃忽然出聲,目光猙獰的瞪著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忽然看向傅荃,眼睛微眯,“死到臨頭了,還想英雄救美?!”

“哼!你們不會覺得那個什麼蕭子寧來了,就能夠救了你們吧?天真!他一個超凡境,我一個手指頭都能把他弄死!”

刀疤男子自以為戳破他們的美夢,惡劣的笑著。

但傅荃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睛只是挑釁的看著刀疤男。

“是個男人……就殺了我!”

傅荃頭髮凌亂,嘴唇蒼白乾裂,早已沒有以往的風流倜儻。

他們雖然已經被廢了丹田,但是以往習武的體格也比較強健,三天不吃不喝,不至於餓死,但人已經脫水了。

夏子衿有些迷糊了,但她還是聽到了傅荃的話,她艱難地,回頭看了一眼傅荃。

兩人的視線對上那一刻,夏子衿突兀的笑了。

“哈哈哈……我早就想死了,要殺……趕緊殺,磨磨唧唧……別踏馬像個娘們似的。”

她低垂下頭,閉上了眼睛,那張絕美的臉已經乾裂開,還有不少的髒東西附著在上面,散發著惡臭。

夏子衿心中悲切,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是,死前沒有見到蕭子寧一面……有些遺憾吧。

“嗖——”

犀利的破空聲傳來。

“噗嗤——”

夏子衿渾身一震,兩秒之後,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活著。

“傅荃……”

她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她目光一顫,一滴晶瑩的液體毫無防備的劃過她的臉頰。

她被廢丹田,成為一個廢人的時候,她沒哭。

她被捆在這裡經受痛苦折磨的時候,她沒有哭。

他們被人謾罵的時候,心寒至極之時,她沒有哭。

她剛剛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同樣沒哭。

但是現在,她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止不住的落下,心像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個口子,說不出的難受佔據了她的心。

“傅荃……”

傅荃的頭顱剛好滾落到她的身邊,夏子衿清晰的看見傅荃最後一刻死去的神情。

他的眼睛是閉上的,嘴角微揚,似乎,死得沒有痛苦。

夏子衿痛苦地仰著頭,任由眼淚流滿她的臉龐,臉上卻是止不住的苦笑,眼淚流到嘴裡,是苦的。

在這一刻,她終於正視了自己對傅荃的感情,那是一種在蕭子寧的身上從來沒有體會過得一種感覺。

酸酸澀澀,細品還帶著一抹回甜。

她其實不是現在才感覺到那種感覺,只是她一直不願意去戳破自己內心的那一層窗戶紙。

可現在,他們似乎沒有機會了。

他們,好像錯過了……

“哈哈哈哈哈……”

她狀似瘋癲的大笑著,嗓音沙啞粗糙。

“能……同一天死,也足夠……浪漫了。”

想著想著,她的眼中流出來的淚竟然變成了血淚。

刀疤男子看著夏子衿瘋癲的模樣,淬了一口唾沫。

“晦氣。”

三分鐘過去,宋城和池裕接連被砍下了頭顱。

……

所有人都沒有反抗,現在的他們,比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弱,怎麼反抗?

只是他們的眼底,還留存著最後一絲火苗,蕭子寧,是他們最後希望。

四分鐘過去,劉添的頭顱被砍了下來。

“第五分鐘。”

魏典悠閒從容的站在那裡。

刀疤男子提刀走向蒼氓,彎刀高高舉起。

刀疤男子面容冷漠,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蒼氓閉著眼睛,他已經氣若游絲,神志不太清醒了。

就在刀疤男子正想揮刀砍下之時。

天際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

魏典眼睛一亮,臉上出現果不其然的神情,“來了!”

不過他的目光還是有些遲疑,這未免是否太快了點,他測算過,就算是他,最快,也要八分鐘。

而現在,只過去了五分鐘。

刀疤男子的手頓住,彎刀架在蒼氓的脖子,眼睛同樣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祭祀臺上的幾人紛紛渾身一顫,蕭子寧,真的來了?

伏暨虛弱的抬起頭,想用力看看清天際的方向。

只見那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點,然後在他的瞳孔倒映下,越來越大。

“子寧……”

伏暨一眼就認出了蕭子寧。

他真的沒有死!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