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走了芸兒,從此,芸兒沒再回來,我找上門去,他們說,我的芸兒衝撞教主,還打傷了軒轅教少主,直接被賜死了。”

他的神情冷漠,甚至看不出來憤怒與悲傷。

“我不信,我的芸兒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我瞭解她,就算那些人說的屬實,也一定是因為他們提了芸兒不能接受的要求,還不允許芸兒離開。”

說到這裡,張伯笑了起來,“我不信啊,我去鬧啊,他們連芸兒的屍體都不讓我見一見,我怎能甘心,可結果也可想而知。”

“一個小小的鑄器師,如何對抗二教之一?”

蕭子寧看著張伯的背影,蒼老的身影透著無盡淒涼之色,他甚至能想象到,軒轅教那群人,會是什麼樣的嘴臉。

“後來呢?”

張伯笑了笑,“哪有什麼後來,妄圖與他們作對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有一次,我差點死在他們的手上,是范家主救了我,後來,我便一直留在范家,償還我的恩情。”

說到此處,張伯抬眼,與蕭子寧對視。

蕭子寧心中一顫,那雙眼睛,飽含太多滄桑,渾濁之中帶著清明,他究竟經歷了多少?

張伯緩緩道:“離開吧,去做你想做的。”

蕭子寧握緊手中劍柄,他手中多出了一個錦盒,這是他從乾坤坊開出的一斤五兩極品月級源,他將錦盒遞給張伯。

“這是謝禮。”

張伯沒有猶豫,直接推了回來,“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但有一件事情。”

“您說。”蕭子寧問道。

從範建第一次帶他來,他便知道,張伯不是個普通人。

“幫我照顧好範小子。”

張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繼續說道,“我知道範家主出事了,原本老頭我還擔心範小子獨自一人在皇都會有危險,有你們在他身邊,我就安心說了。”

蕭子寧有點尷尬,“可我跟軒轅教也有仇,範呆……範建跟著我們恐怕會更危險。”

“這重要嗎?”張伯反問道。

“敵人的敵人,不都是朋友嗎?”

蕭子寧想到什麼,笑了,“您說的沒錯,對了,張伯,我可以跟你打聽一個訊息嗎?”

“關於皇室和軒轅教之間……”

約一刻鐘之後,蕭子寧才從裡面出來,出來的時候,外面守著的兩人已經不見,但這暗處裡面的眼睛沒有消失。

以防夜長夢多,給張伯添麻煩,蕭子寧直接離開了那條街道,卻仍然還有一股視線一直盯著他。

“真是警惕,竟然還有人跟著。”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只能若無其事的如同一般的小廝,拐進了人流更加繁華的地段。

此時,那條昏暗的小巷之中,一人推開了那扇老舊的木門。

“你家老爺的劍已經給你了,還不走是想留下來吃飯嗎!”

張伯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他回頭一看,手中動作一滯。

來人,是一名白衣男子,男子自帶儒雅氣質,頗有一股文人風采,他只靜靜的站在那裡,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嘴角微彎,“張老頭,許久未見,沒想到,你居然蝸居在這種小地方,以你的本事,應該不至於啊。”

張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眼底迅速被寒霜覆蓋,“寒舍磕磣,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你放心,我們之間的恩怨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們軒轅教早就不計較了,如今看到你還安穩,倒也不錯。”

張伯冷笑一聲,“你休想激怒我,你們要找的人我不認識,別再來打擾我,就算你是軒轅教的少主,我也照趕不誤!”

“不急。”白衣男子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那是剛剛蕭子寧坐過的地方,還有一些乾枯血跡的殘留。

白衣男子伸手捻了捻這些血,放到鼻尖輕嗅,“這兩人,真是粗魯,竟然將無辜的人都逼出了血。”

“只不過,這血,倒是有些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