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辰還想再說話,但是對方也已經把線掐了。獨留一段刺耳的忙音在不停地響著。

“該死!”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十個億啊,相當於沈家的年收益。雖然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集團是股東制度,他只是個總裁,也不全都是他說的算。

他真的能動用集團上的賬面流動資金,去救徐佳音嗎?若是這些資金被他挪用的話,整個集團會陷入一個前所未有的危機。

我還在權衡利弊時,沈銘辰就開始給他的總助打去電話,他真的打算動用這筆資金。

他要全部給提出來。我聽到他那命令近乎於瘋狂,我這才知道,他確實能做出來。

在他的心中徐佳音的命,應該比什麼都重要吧。

沈銘辰就在車上打了很多通電話,就是為了兩個字“籌錢”。

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他幾乎都辦到了。

到了約定那一天,沈銘辰按照綁匪的要求,他隻身一人拉著一車現金來到交易地點。

綁匪讓他把車開到了那裡,再去五十里外的那個廢棄工廠裡贖人。

他毫不猶豫放下了錢,立刻去找徐佳音。

綁匪還算是言而有信,徐佳音果然在那廢棄的工廠裡等著他來救。她的眼睛被蒙著,嘴被堵上,雙手反過來綁在欄杆上。

沈銘辰急忙跑到徐佳音的身邊,他沒有留意腳下的障礙物,還被絆了一下,身子踉蹌險些栽倒。

看他有多狼狽,都是因為緊張徐佳音。

他跑到了徐佳音的身邊,將黑布從她的眼上解開,又把堵住嘴的布給拿出來了。

徐佳音看到他後,雙眼含淚,一頭撲到沈銘辰的懷裡。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銘辰,不要離開我,我怕。”

沈銘辰緊緊地抱住她,想要給她溫暖、給她安慰,沈銘辰再看到徐佳音時滿眼都是心疼。

徐佳音除了身上有些髒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連擦破皮的痕跡都沒有。看來綁匪還是很愛護肉票的。

那麼聰明的沈銘辰就一點也沒發現,他救人也太順利了嗎?果然關心則亂,現在他滿眼滿心都是徐佳音的安危,見到人沒事,他根本不管別的。

沈銘辰將她打橫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他懷裡現在抱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價值連城的易碎古董。

原來愛護一個人是這樣的,從來沒奢望過他也能這樣待我。即使像這樣的萬分之一,我也不敢奢求。

徐佳音被“救”了回來,她更加依賴沈銘辰,甚至她都要變成沈銘辰身上的掛件了。

原本沈伯母不希望他們在沒結婚時就同居,現在沈銘辰直接把徐佳音抱回別墅,兩個人在那裡形影不離。

沈銘辰還為了在家裡照顧徐佳音,連公司都不去了,現在集團那裡可亂了,因為他私自動用資金的問題,正開董事會。

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只要徐佳音有三分鐘沒在沈銘辰的身邊,她就要哭。這一哭的威力真大,無論沈銘辰是在做什麼,他都要在一分鐘內會出現在徐佳音的身邊。

過了兩天,徐佳音的精神慢慢轉好,她才告訴沈銘辰出事那天的細節。

“那天有人給我來了電話,他們說有鹿鹿的線索,但是他們要求事當面談。我想也沒想就開車去找他們。想一想那時我也特別傻,但一想到有鹿鹿的訊息,你就不用整日那麼擔憂了,我只想為你分擔一些。”

徐佳音環住沈銘辰的腰,沈銘辰輕輕地抱住她。

“多危險啊,以後再也不要這樣做了。有什麼事,先和我商量再做。”

“為什麼不。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我還得去,我得把鹿鹿找回來,你才能開心啊,我不想看到你整日那樣憂愁。”

“胡說什麼,你若是出事,她十個林鹿也抵不了。若是要用你的命去換林鹿她回來,我寧可不要那個不懂事的。她那麼大的人了,鬧出這麼多還不夠,還要把你也給搭上去嗎?你向我保證,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逞能。”

徐佳音抬頭望著沈銘辰,她那雙溫柔的眼波中融著點點的委屈銀光猶如天幕閃爍的星辰,更是惹人憐愛。

“能為你做事,我死都願意。”

“不找了,我再也不找她了。經過這件事後,我知道自己更不能失去你。”

我冷笑著看著他們抱在一起,才知道我永遠都抵不過白月光在他心中的位置。因為只有她才是沈銘辰的心頭好,而我不過是個他玩過又厭棄的寵物而已。

夢該醒,我也該走了。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只是一縷遊魂,若是這意識支撐不下去,那我不可能在存在。

我這回真的敗了,敗得很徹底,即使我死了,也未必能在他的生命裡激起半分漣漪。

空氣中我的那道殘影慢慢消逝,可就在這關鍵時刻,我的魂魄好似被一股怪力拉扯揉搓,我只感覺自己要被五馬分屍一般的痛。

是什麼力量在不停的折磨我。一瞬間身體猶如浸泡在水裡,萬根針再扎我的胸腔;一瞬間又感覺身體好像被鞭打,所有的骨頭一根根地被敲碎,我只能捲縮在一個狹小的箱子裡,呼吸不上來,痛苦不堪。

我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死了之後,還要經歷這種痛苦,眼前沈銘辰緊緊抱著徐佳音的畫面,開始慢慢變得扭曲、模糊起來。他們的樣子我已經看不清楚。

我只感覺眼前有黑暗和冰冷,已經迷失了自我,我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刺激。

這裡是地獄嗎?

就當我沉浸在痛苦時,一通手機鈴聲,把我再一次拉回到現實。

我的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陽光透進來的別墅,窗明几淨。沈銘辰站起來接電話。在他不遠的地方徐佳音還坐在沙發上,身上披著沈銘辰的外套。

我剛才沒有離開,仍站在這裡,可怎麼解釋剛剛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情?

痛苦還猶在,一切都很真實。

“喂,哪裡?”

“什麼?”沈銘辰的手機滑落下來,只發出“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銘辰?”徐佳音連忙站起身來。

“警察,警察已找到鹿鹿……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