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顫抖地問道:“那這和孫家的事兒有什麼關係?”

他說道:“眾閣教的神棍為了進入公主墓,想要培養一對擒靈煞,以對付墓裡的厲鬼。”

“擒靈煞?那是啥玩意兒?”

“說白了也是一種鬼。

欲要培養這種鬼,需得找到一對十靈命的童男女,封了他們的天靈。

從此童男成睜眼瞎,童女又聾又啞,這樣他們在成年前都不會沾染俗孽。

待他們成年之後,將之捕回,砍去手腳,置於壇甕之中,放百蟲噬身,再以符籙封壇。

如此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開壇便得一對擒靈煞,這玩意兒可比厲鬼兇惡得多,且會完全服從開壇人的命令。

眾閣教的人就是想借擒靈煞開公主墓,以尋找裡面的《透天玄機》。

小子,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他說的那對十靈命的童男女明顯指的就是我和翠瑛。

而所謂的十靈命其實就是在特定時間出生的人,需得年柱、月柱、日柱都對應十靈時。

我和翠瑛出生那年的中元節恰好與十靈時重合,又因鬼節生人本就陰盛陽衰,因此我和翠瑛是煉擒靈煞的絕佳材料。

這時癩頭男人接著說道:“十五年前你們黃谷村祭山神,恰好成全了眾閣教的那群神棍。

擒靈煞的養成需要十幾年,且選中的靈童在成煞前不能破色戒,否則天靈開啟,便會功虧於潰。

孫家兒子娶了徐翠瑛,洞房之夜要破了徐翠英的色戒,這就是他徐家被滅門的原因。

小子,我看你的眼睛復明,想來你已經破了色戒,天靈已開,那群神棍的把戲終是沒能得逞。

說來聽聽,是哪家姑娘這麼不長眼睛,能看上你這瞎眼小子,不過她這可算是救了你了。”

我眉頭緊皺。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我剛才說了,我是孫家的遠房親戚,當然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是白猿村的守村人。”

“白猿村……”

這癩子所說的白猿村我聽說過,但卻從未去過。

實際上白猿村和我們黃谷村直線距離不過二十多公里,一個在山南一個在山北。

但白猿山是一座橫貫東西的山脈,且山勢險要,很難翻越,而要繞山的話得走上幾百公里。

這就是為什麼兩村相隔很近卻沒有來往的原因。

而這癩子所說的守村人我以前也聽村中老輩說過。

守村人又稱鎮靈人,主鎮一方八魅,三煞五疾。

這類人往往前世都是大惡之徒,因為在臨死前覺悟,決定來世贖罪,三魂去一,七魄去二,以報前世孽債。

此外這類人往往犯五弊三缺,要麼身體殘疾,要麼表現痴傻。

這是他們以自身擋下村子災禍的結果,相傳黃谷村曾經也有過守村人,那時候村裡便是不祭神也是風調雨順,無病無災。

可後來不知為何守村人沒了,村裡才開始有了祭神消災的傳統。

我聽他說得繪聲繪色,便相信了他守村人的身份。

“大叔,怎麼稱呼?”

“鄙人姓孫,名火旺。”

這時我朝他拱手一拜。

“火旺大叔,您能不能告訴我那些眾閣教的人在什麼地方?

翠瑛是我妹子,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得去把她找回來。”

孫火旺搖了搖頭。

“難,那群神棍向來神出鬼沒,居無定所。

而且我區區一個守村人,幾十年沒出過白猿村了,哪裡會知道他們的所在。”

我一時絕望至極,幾天內我失去了兩個至親,自己也成了人見人躲的瘟神,這一刻我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孫火旺見我這副表現,嘆了口氣說道:“你小子天生十靈命,來日的苦頭還多著呢,這才哪到哪兒呀。

按我說,你如今在黃谷村反正也待不下去了,倒不如跟我一起去白猿村,那兒的人可不信什麼狗屁山神,也不會拿你當瘟神對待。”

我搖了搖頭。

“不行,我答應了她,三月之後得上白猿山去提親。”

孫火旺一聽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去白猿山提親,找誰提親?”

我將之前的事情如實相告,他聽完之後神色大變。

“什麼,還有這種事!

小子,你糊塗呀,那朱墨雨分明就是公主墓裡的厲鬼。

她一定是提前知道了眾閣教養擒靈煞的事兒,所以才在你成年當天找到你,壞了那些神棍的計劃。

我告訴你,你小子敢去白猿山提親,到時候怎麼死的都知道。”

我說道:“那又咋了,現在村長死了,我妹子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三月之後,那朱墨雨對我要殺要剮我都無所謂。”

孫火旺聽完顯得很是為難。

“這可不行,你死了不打緊,我怕她拿你這十靈命做文章,到時候白猿山周圍恐怕得生靈塗炭。

小子,你聽我的話,跟我回白猿村去,之後我幫你找你妹子總行了吧。”

“真的?可是你不是說不知道眾閣教的人在哪兒嗎?”

“現在是不知道,但事在人為,憑我孫火旺的本事,絕對能幫你找到那幫神棍的。”

我聽完之後還是有些猶豫。

“可是那朱墨雨說我三月之後不去提親的話,她會讓我的後半生生不如死。”

孫火旺冷哼一聲。

“嘿,那鬼話怎可相信,她在那公主墓裡或許真能一手遮天,但是到了這外面可就不是她能把握得了。

否則她也不至於為了對付眾閣教的人失身於你。

更何況還有我在,你小子要是跟了我,我就是豁出老命也得保你周全。”

我聽完之後點了點頭。

“好,只要你肯救我妹子,我一切聽你吩咐。”